我将石像抱在怀里,这玩意不沉,十多斤,但要是长时间抱着还是吃力。
我气喘吁吁一路抱着土地公石像来钱家祠堂。
“嘿嘿,这次居然还派人把门给关上了,看来里面有人住了。”
我将土地公公石像放下,上前推了下门,纹丝不动,这门倒是结实。
我看了看砖墙的高度,高我一人多,我往后退五米距离,做好起步姿势一个猛冲起步,很可能,这身体的弹跳力也不行,我被卡在外面了。
没办法,我只能去远处抱石头抱砖,一点一点将自己垒高,好不容易能够到墙边,我抓着墙边费劲爬上去。
祠堂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亮,灵牌都摆回原样,我还闻到院子里有肉香味。
我顺着墙壁跳下去,真的是把我给累坏了,真是又累又饿。
我掐着腰有些喘不上来气,直奔祠堂而去,旁边小屋子里还住着人,我并没有理会,而是来到供桌前。
为了平息老祖宗们的怒火,上面摆满了大鱼大肉,连酒都有。
我也没客气,将这些吃食全部搬到蒲团前大口大口吃起来,肉对酒,资格越喝越有。
终于在吃掉最后一个鸡腿,我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我擦了擦满嘴的油,目光看向钱家祖宗祠堂。
“嘿嘿,恐怕还要得罪你们一次,第一次都有了,还怕第二次吗?”
我跑上供台,将这些灵位全都踢到地上,用力踩碎不少,同时在祠堂里翻来覆去的寻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别说绿翠如意了,连老鼠都没有啊。
我将目光看向那间小屋子,心生一计,将蜡烛里的油涂抹在自己脸上,让自己像个满脸烂疮的鬼,随后像小屋子走去。
外面锁门,里面不锁门,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力气。
蹑手蹑脚推开门关好,将门锁好,我跟做贼一样来到里屋。
那男的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鼾声如雷,我拿着蜡烛,将油滴在他脸上。
他先是挠了挠侧身居然睡,随后又滴在他耳朵上,这次他猛然惊喜,我也将蜡烛吹灭
“谁?是谁在那里?”
他猛地起身,看到一个人影,我就站在那里不动,同时将灯绳给掐断了,村里的灯泡都是连着一根绳,拉一下灯就亮了,一般都弄在炕沿下面。
那男的摸了半天炕沿,都找不到灯绳在哪里,他只能伸手去摸人影的脸,越摸心越凉,他还扣下来一块凝结的蜡油。
“咦呜呜呜呜……呜呜,完了,我这是遇到鬼了,他松开手,一屁股坐在炕上。”
我故意装鬼的声音,拉长嗓音吓唬他“摸够了?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太漂亮,呜呜呜……”
男人已经被吓尿裤子了,他现在一副便秘的表情,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从手感来看,这女鬼的脸都烂完了。
我恶狠狠说:“漂亮,为什么不多摸我两下,人家这么美。”
“不摸了不摸了,姑奶奶,不是我害得你啊,是那钱老爷子,他儿子死了,就把你买来给他儿子当媳妇。”
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叫钱树叶,是钱老爷子的侄子,这次负责看守祖宗祠堂。
“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您说,我什么都回答。”
我问道:“绿翠如意在哪里?”
“绿翠如意?什么绿翠如意啊?”
“不要装傻,赶紧说,别让老娘扣你眼珠子。”
我假装很凶的样子,抬起两只手。
他吓得连忙跪在炕上磕头,哭腔道:“女鬼奶奶呦,我真不知道你说的绿翠如意是啥,我都没见过那玩意。”
“绿翠如意一直都供奉在你们钱家祠堂,怎么会没有呢?”
我语气愈发冰冷
他赶紧解释说:“没有,从我打小就没有那玩意,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人拿走。”
这次钱树叶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说。
我沉默了,难道老太太是瞎说的?不应该啊,她都知道阴山鬼母的存在了,不可能会撒谎。
“这样吧,你告诉我哪里有黑狗?”
既然没有绿翠如意,那就先寻找到黑狗血,拖得越久,越对我不利。
“黑狗?我舅家有,就钱老爷家里,他是我舅,他养了一条黑狗。”
我听完也没有废话,转身离去。
这让钱树叶心里踏实了不少,但他只敢在屋子里等着,生怕外面的女鬼还在。
而我则是打开门走了出去,抱起土地公的石像向钱家大院而去。
刚到门口,我就被这气派的大门拦住了去路,但很奇怪,这门居然开着,门口还挂着红色灯笼,地上全是纸钱,整个院子亮着光。
我也没有客气,放下土地公公向里面走,不过这次我很小心,钱家大院看起来是土财主住的地,但院子里根本没啥人,偶尔看到一辆车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下手,他们一溜烟去茅房,一溜烟又跑回房间里。
距离下葬的日子过去三天了,还有四天,新郎官会还魂,那时候他不光会回家看看,还会来把我接走。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刚走两步,忽然在主室的门口看到一只大黑狗,他正目光深邃的盯着我。
看它那强有力的四肢,还有到人大腿的身高,我放弃了抓他,开玩笑,我感觉他能咬死我,就我这体格子,跑二里地都得喘,更别说抓狗了。
这可咋办呢
我越想越难受,没有黑狗血这符就画不成,符画不好,我就对付不了食尸鬼。
有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跑回祠堂里拿走一块大肥肉,这东西隔着老远都闻着香。
我又在祠堂旁边找到一包老鼠药,这玩意不光能杀老鼠,还能杀人,就更别说弄死一条狗了。
我将老鼠药全部撒在肉上,回到钱家大院。
趁着四下无人,我将肥肉扔到大黑狗面前。
他低头嗅了嗅,又闻了闻地上的抽,抬头看了看我。
我正疑惑他为啥不吃呢?
那大黑狗忽然口吐人言“大姐,这么好的肉你下耗子药,这不白瞎了吗?”
我一怔,被这大黑狗给吓到了
“狗大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汪汪叫呢。”
他说:“我汪汪叫的时候是在骂人,你别看我平时里凶了吧唧的,其实我还是一条文静的狗。”
他说完用狗爪子挠了挠脖子
我心里一阵无语,只能返回祠堂里,将剩下的一些酒和肉打包。
再次回到钱家大院,大黑狗站在门口等着我。
他看着我手中的酒和肉,没有着急赶我走,反而警惕的盯着我。
我对他说:“放心吧,这次的没下耗子药,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今天咱们吃喝个痛快。”
“这……”
大黑狗犹豫了,看我将肉和酒放在他面前,他哈喇子嗖嗖往下流。
我将一块带肉的骨头递给他说:“狗兄块吃,这玩意香的很。”
看我递来香味四溢的大棒肉,他再也忍不住,叼在嘴里啃起来。
他一边啃一边说:“香,太特么香了,自从小主人去世,老主人已经很久没给我吃过肉了,都是一堆剩菜剩饭,我都快饿瘦了。”
我拍了拍他表示同情道:“别说那么多了,都在酒和肉里。”
大黑狗哽咽的汪汪两声,我与他把酒言欢。
一直到他喝的摇摇晃晃,狗爪子抱着酒坛子说:“其实老弟我心里没别的想法,嗝汪,就是希望能一直在这个家,等着主人夸我一句,好狗,便是我毕生所求。”
我郑重点头说:“狗兄仗义,今日我便替兄弟讨个名头,好狗,好狗,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