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可以参考,算你识相。”季洋沉吟片刻,面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那、爷……”钱峰搓了搓手,舔着脸支吾。
“还有什么要说的?”也该到主题了,季洋似笑非笑看去一眼,耐着性子询问。
“那个……我、我、我那赌债爷能不能……”
“什么?”季洋故作没听清,心底冷哼一声,还真敢开口?
钱峰干咳一声,牙根一咬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求爷看在那丫头的面上给我免了赌债吧。”
说着还不忘在地上叩了个响头,抬眸满眼期待。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季洋手一勾,小金便将欠条递了过来:“爷,这是他签的欠条,十万。”
季洋接过随意扫了眼,轻笑一声:“十万?也不多……”
“是是是,不多不多,所以爷给行个方便?”
一阵低笑自季洋嘴里溢出,转瞬变脸,欠条往钱峰面前一扔:“给你行方便,然后任你继续赌继续欠,当爷的金银岛是你提款机?你好大的能耐!”
“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脸了呢?而且这剧情发展得不对啊,钱峰立刻慌了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你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还遮掩什么?丫头的面子,呵呵,你把她当什么,又把爷当什么?”季洋陡然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钱峰,满目冷光,“爷是看中了那丫头,爷为她一掷千金爷高兴。可你是个什么东西?仗着是她舅舅在爷面前人五人六的你脸大?别说现在还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你也不过是个人人都看不上的烂赌鬼,你哪来的底气厚着脸皮求好处?”
说白了高门大户真要得到一个女人手到擒来,特别是叶思甜这种私生女,充其量也就是个玩物。季洋本可以说得直白,但是他不愿,哪怕是做戏也不会看轻了叶思甜。
季洋蹲下身子直视钱峰,冷哼着拍了拍了钱峰的脸:“我金银岛干什么行当谁人不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要个个都像你这样攀亲带故,干脆改作慈善机构。你说是不是?”
一番敲打,钱峰还能听不明白?人家什么身份自己什么身份?他怎么就脑子犯抽要人家太子爷给自己免了债呢!瞬间清醒,心底惶惶不安,可一想到自己债台高筑,眼泪就来了,带着一丝侥幸心理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爷,爷,是我不知深浅、没脸没皮,我错了、我错了!”啪啪耳光抽得响亮,哭喊着继续求,“爷,求爷高抬贵手。我知道我没出息,可我也是没办法啊,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着我呢。我姐姐她虽进了叶家,可也是水深火热,我只是想着不要老麻烦她,也存着侥幸心理指着赌来翻身,可谁知……”
“爷,别的不求,您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一定还钱……”
“不借赌本翻盘了?”
他倒是想,可这当口也知道不能泄露心思,忙到:“不敢不敢。爷,我保证一定还钱,您信我一回好不好?”
“多久?”
“一、一星期……”
季洋看了钱峰几眼,捡起那张欠条:“得,看你也是诚心,爷今儿心情好。”
说着当着钱峰的面将那张欠条给撕了:“爷还真不忍心让那丫头伤神,今天且放你一马。”
撕,撕了?也就是这钱免了?又什么情况?钱峰一头雾水,眸光却是一亮,这太子爷还真是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主啊。
“但是——”
钱峰心下又一咯噔,不会还有什么后手吧?登时心里七上八下。
“爷虽免了你的债,但是爷看着你就心烦。所以,从今以后,你别想再踏进金银岛半步。否则……”季洋不知又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摁着钱峰的手就扎了下去。
“啊——”钱峰惊叫一声,不料没有预想的疼痛,低头一瞧,那把匕首正插在自己五指缝下的地板上,后背一片濡湿。
“要再让爷在金银岛看见你,仔细你的手。”冷哼一声,季洋拔起了匕首,“滚!”
“是,我这就滚、这就滚。”钱峰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逃也似飞奔而去。
好戏落幕,叶思甜从隔间踱了出来。
季洋回头一笑,匕首在手里转了几圈:“怎么样?”
“瞧那一口一个爷的,戏真不赖。”叶思甜笑眯眯又看了众人一眼,都配合得好,回头睨了季洋一眼,“就是那什么甜甜,听得我直泛恶心,真亏你说得出口。”
“……”表白,那是借戏表白,你丫的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看着叶思甜没心没肺的样,季洋无语扶额,自己任重道远啊。想起钱峰对叶思甜的形容,不由笑道,“他倒是瞧出你骨子里的傲气了。”
叶思甜无谓耸肩,本体虽善于装白莲,可在自己家却傲得很,要说自傲不假,可同样也有着深深的自卑感。
“别说,你那舅舅有些小聪明。”
“是有些小聪明,心思也活络,说来就是小人本色,其实用作正途也是吃喝不愁,可惜自作聪明,这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金银岛他是不敢来了,可京城赌场不止我一家。依照他那德行,绝不是见好就收的主,你真狠得下这心?”
一旦钱峰落到别人手里,断手断脚都是轻的,季洋已经预想到他的结局。
“我又不是他的摇钱树。”怎么狠不下心?无非是占了个身份连带着有了血缘关系,说到底她又不是真的叶思甜,无关人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未免被人诟病,此刻也只能摇头一叹,“要事事依了他才是害了他,这人呐,不受教训不长记性,我也是为他好。”
那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她倒是巴不得被人给弄死了,省的三天两头寻思着给她添堵。
“就怕人家未必领你的情。”
“那没办法,我问心无愧就行了。”叶思甜脸不红气不喘说得高洁,心里却是一声冷哼,那货不定现在心里就骂自己呢,话锋一转,“走,回去练级。”
钱峰出了金银岛,摸了摸浑身上下,虽是完好无缺到底一阵后怕。
“好你个叶思甜,肯定是你在那小子面前说了什么,害我出尽了洋相,有种,真有种!不过你也别得意,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了?说到底还不是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钱峰骂完后抬头望了眼金银岛三个耀眼的大字,心头依旧气愤难平,完全没把季洋对自己的免责看做高抬贵手,反而啐了口唾沫:“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