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些情况后,任无恶心想,自己怕是被当成灵丹妙药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顺其自然。如果真的无法离开玄鹤岭,有她们相伴,日子也不会太寂寞。
我这么想,她们只怕也是如此吧?
任无恶,你可别受到她们的牵绊,沦陷在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别忘了,你的目标是焰摩天,就算不想成为天帝,也要将自己身上的那些麻烦秘密解开,这里可不是你的最终归宿!
见他若有所思,乐灵儿问道:“不乐,你在想什么呢?”
任无恶说:“我在想,我们真的无法离开这里吗?”
乐灵儿闻言,不觉轻叹道:“就算你成为了山主,也无法离开玄鹤岭,这是师父告诉我们的。过几日你可以亲自去问师父。”顿了顿,她咬咬樱唇,问道:“不乐,你为何非要离开这里?这里不好吗?”
任无恶犹豫了一下,反问道:“灵儿,你觉得这里好吗?”
乐灵儿微微一怔,说:“我是在这里出生的。如果不是被师父收为弟子,我应该就是玄鹤岭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长大后会嫁人、生儿育女,然后老死或者病死在家里,结束一生。玄鹤岭就是我的家,就算能够离开这里,最后我应该也会回来,叶落归根。玄鹤岭也许不是最好、最美的地方,但她真的是我的家。我也希望去外面看看,但又觉得外面再好也是异乡,我的根始终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忽然紧紧抱着任无恶,颤声道:“不乐,如果你能离开玄鹤岭,会和我们一起吗?”
任无恶道:“当然要一起,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生死与共、不离不弃。”顿了顿,他笑道:“灵儿,成婚后你变了很多。”
乐灵儿问道:“哪里变了?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
任无恶亲了亲她,说:“自然是越来越美了。”
乐灵儿嘤咛一声,以热吻回应,二人情动,继而翻云覆雨、抵死缠绵。
成婚后,任无恶真正领教到了鹤涎果的力量。三位妻子不管是谁,只要动情便欲罢不能、肆无忌惮、索取无度。可以说,每一次交欢对他而言都是极致的享受,也是极致的折磨,真正是痛并快乐着。
如此又过了数月,宋真儿三人的情况渐渐有了改善,每次双修的时间不再那么长,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有这样的变化,一是双修起到了作用,二是她们都修炼了焚霄剑诀,法力、神魂、元婴等都有了根本的变化,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剑炉已经结束炼器,对于剑炉的异常,任无恶解释说自己正在想办法早日完全驾驭这座丹炉,目前进展不错,已有了效果。
这日,修炼结束(是真正的修炼,而非双修),他身边没有老婆。
他走出不乐府,打算透透气,忽然身上一枚灵符有了动静,是赤瑛找他,让他去趟绛珠宫。
这几日,宋真儿她们也在绛珠宫,说是听师父讲解焚霄剑诀,而乐灵儿也要为渡劫做准备,很快便要闭关。
到了绛珠宫,任无恶没见到妻子们,大殿内只有赤瑛一人。
虽然双方关系已有改变,但任无恶还是以山主称呼对方。
行礼问安后,赤瑛让他落座,然后笑道:“灵儿即将闭关,就不能住在不乐府了,真儿、显儿会为她护法,你可要孤单一阵子了。”
任无恶微微一怔,说:“晚辈知道了,闭关重要,晚辈也希望灵儿能够早日进阶。”
赤瑛含笑问道:“你应该有话要问吧?”
任无恶恭声道:“晚辈确实有不少疑问,想请山主解惑。”
赤瑛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任无恶想了想,问道:“请问山主,如何能够离开玄鹤岭?”
赤瑛笑道:“你最先问的果然是这个问题。”顿了顿,她缓缓说道:“没人可以离开玄鹤岭。”
任无恶心头一沉,问道:“诸位山主也不行吗?”
赤瑛轻轻一叹,说:“所谓山主不过是个称谓罢了。我们这些人只能以元神出窍之法离开玄鹤岭,神游外界一段时间,无法长久留在外界,也不可能真正离开这里。”
任无恶又问道:“为何会这样?这玄鹤岭究竟是什么地方?”
赤瑛笑道:“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任无恶又问道:“请问山主,你曾神游离开过吗?”
赤瑛点头道:“有过几次,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那方天地与我们已然无关了。”
任无恶听出了她的无奈和怅然,心想,她自然不甘心困于此地,定会想方设法挣脱束缚,可凭她的修为实力也无法做到,那种无奈和绝望无法形容,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理解。
思索着,他又问道:“请问山主,神游外界有什么条件要求?”
赤瑛笑道:“最起码要达到地仙后期,然后需要足够的地元珠,以及至少四位山主的许可。”
任无恶苦笑道:“竟然如此困难。”
赤瑛道:“没办法,这就是规矩。”
任无恶闻言,心头一动,随即问道:“请问山主,这规矩是谁制定的?”
赤瑛笑道:“规矩自然早就有了。等你知道玄鹤岭是什么地方后,自然就会明白。”
任无恶点头道:“晚辈知道了。”
接着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赤瑛只回答了一半。
她说任无恶刚来玄鹤岭,很多事情还需要他自己去寻找线索和答案。如果她都解答了,会让他以后的生活少很多乐趣,日子就过得乏味无聊了。
不过任无恶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请问山主,如果我达到了那三个要求,能有什么收获?”
赤瑛笑道:“你总算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你达到了那三个要求,就有机会去往玄鹤岭最为神秘的地方,在那里你或许能获得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如果你又能安然从那里出来,便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山主。还有,那地方或许能让你去往玄鹤岭以外的地方,但吉凶难料、福祸未知、生死未卜。”
任无恶忙问道:“那地方是何处?”
赤瑛慢悠悠地说:“千羽渊。”
千羽渊坐落于玄鹤碑所在山峰之下,渊深莫测。渊内常年有诸多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罡风呼啸不止,而在深渊深处,另有一座玄鹤碑矗立。此处亦是一座祭台,悬浮于虚空之中,在虚实之间转换,时隐时现。
若能进入千羽渊并寻得这座祭台,继而登上高台得见那面玄鹤碑,便有机会获得莫大机缘。若运气极佳,甚至能借助那面玄鹤碑离开玄鹤岭,只是最终会去往何处,便未可知了。
赤瑛告诉任无恶,之前有一些人通过那面玄鹤碑消失了。而她虽然没有遇到那种仙缘,但也在那面玄鹤碑上对赤霞火影诀有了更深的领悟,修为境界提升了不少。
任无恶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请问山主,那面玄鹤碑上也是刻录着一篇心法吗?”
赤瑛道:“算不上心法,就是四段话,你想知道?”
听到这四个字,任无恶不觉一怔,心道,还真是师徒如母女,原来这个习惯是从她这里传下来的。
赤瑛哪知道“你想知道”这四个字对任无恶有这样的意义,她感知到了对方的一丝异样。也觉得奇怪,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过于随意,不像是长辈所言,但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
任无恶忙道:“请山主赐告。”
赤瑛笑道:“那你听好了。这四段话是——羽影吞道影,万刃镂空形。得剑承鹤唳,劫雷烙真名。”
任无恶听后,不觉复述了一下,继而摇头苦笑道:“真是高深莫测、晦涩难懂。山主能否指点迷津?”
赤瑛道:“这四段话等你进入千羽渊后便会有所感悟,现在告诉你,并无益处。千羽渊凶险多变,进入者虽非九死一生,但也鲜有全身而退的。你若想进入,最好到地仙初期顶峰再说。”
任无恶躬身道:“晚辈知道了,多谢山主教诲。”
赤瑛笑道:“我们现在已是一家人了,我也希望你能有所成就,也许你就是那个能够离开玄鹤岭的人。”
任无恶听出她话里有话,心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了。嘴上道:“晚辈会尽力而为。”
赤瑛道:“那就好。真儿她们要在绛珠宫住上一段时间,只能委屈你在不乐府自己过日子了,有什么需求就直说。”
任无恶忙道:“晚辈没什么需求。山主若无吩咐,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赤瑛摆手道:“好吧,有事我会找你。”
任无恶行礼后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目送任无恶远去后,赤瑛忽然道:“出来吧,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感知到了你的气息。”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在赤瑛左侧闪现,是一个白衣男子。
此人身形颀长挺拔,自带玉树临风之姿。一头白发如霜雪凝练,却衬得面容愈发年轻俊美。
他面如冠玉般温润俊朗,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举手投足间超然出尘,周身散发出仙逸之气,恰似真仙临凡,风华绝代。
那人负手而立,望着任无恶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此子果然不同寻常。何不乐,这名字也很有趣。”
赤瑛美眸流转,瞥了那人一眼,轻哼道:“有趣也罢,无趣也好,总之他很像是我们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你说呢?”
那人淡淡地道:“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等他从千羽渊出来后再说吧。”
赤瑛又轻哼道:“你怕他会陷落在千羽渊,万劫不复?”
那人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吗?”
赤瑛娇嗔道:“我再问你!”
那人无奈地道:“自然是怕了。如果过不了这关,一切便是枉然。”
赤瑛白了那人一眼,道:“原来你方尘也有怕的时候。”
那人正是漱石峰山主——方尘。
方尘叹道:“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失望很多次了,我不希望再失望,可又怕还会继续失望。”
赤瑛笑道:“失望总比绝望好,我们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顿了顿,她又问道:“孩子们的婚礼你为何没有现身?”
方尘皱眉道:“此等大事,你居然没有和我商量一下,还一下子将三个孩子都嫁给了他,你真是胡闹!”
赤瑛轻哼道:“这不是胡闹,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再受折磨。”
方尘道:“灵儿也就罢了,真儿、显儿毕竟与他不熟。”
赤瑛娇嗔道:“你懂什么,他们现在不是很熟了吗?就像我们当年,在那之前我们很熟吗?”
方尘霎时怔在当场,竟一时无语。
赤瑛已款步近前,唇角漾着浅浅笑意,凝眸望他。她吐气如兰,美眸流转间似有水光潋滟,玉颊染着一抹绯红,恰似晨露沾惹的桃花,娇艳之姿盈盈欲溢,顾盼间尽是风情婉转。
此刻的赤瑛就像一团火,火光已将方尘笼罩,让他的白发都有了一抹艳色。
方尘张嘴欲言,赤瑛轻笑道:“难得你来一次,我还有不少话要对你说,你是打算在这里听,还是去我的寝室,我都行。”
方尘苦笑道:“你……”顿了顿,他无奈地说:“还是去你寝室吧。”
赤瑛却道:“我还以为你觉得这里就行呢!也罢,就听你的。”说着,人已贴在对方身上,继而大袖一挥,二人一闪不见。
再说任无恶,离开绛珠宫后,他并未返回不乐府,而是去了仙藤谷。
之前乐灵儿就交代过,让他照看好他们辛苦种出来的缠天藤。
这段时间,乐灵儿纵然很忙,也会抽空来仙藤谷看看,浇水、修剪,忙碌一阵子。
任无恶没想到乐灵儿说闭关就闭关了,而且还让宋真儿、苏显儿一起护法,这么一来,他马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这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到了仙藤谷,他先依照乐灵儿的叮嘱修剪枝叶,也将一些失去光泽的葫芦摘下清除。
忙碌时,他也在回忆和赤瑛的谈话,知道对方已经给了自己不少暗示,而且他还觉得当时大殿里还有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就是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