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留在家里,陪我喝点酒,聊聊天。”
智长申朝着杨东开口笑着说道,然后也不给杨东拒绝的机会,转头朝着智阳道:“大孙,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东北菜。”
“小东喜欢吃啥?”
智长申转头又问杨东。
杨东其实不想留在智家吃饭的,智家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磁场很是奇怪。
当然大伯也在早上说了,等自己回来吃晚饭,大伯预料到自己中午要被留在智家吃饭。
所以也就客随主便吧。
“都可以,我不挑食。”
杨东开口朝着智老回答。
智长申朝着智阳吩咐道:“做一个锅包肉,做一个雪绵豆沙,做一个小鸡炖蘑菇,做一个红烧鲫鱼,做一个红烧排骨,还有酸菜白肉。”
“其他的,厨房看着弄。”
智长申管的很细节,连做什么菜都吩咐清楚。
智阳点头之后,连忙离开中堂去吩咐厨房厨师。
其实之前智晖已经让自己去厨房做菜,小叔中午要跟杨东吃饭。
不过这回是爷爷亲自吩咐,那么意义又不一样了。
智晖多半没安好心,厨房的厨师能够品出来的话,只怕要搞幺蛾子,下毒自然不会,但是放点料是没问题的。
现在爷爷亲自吩咐,厨房的人就不敢乱来了。
智阳走了出去,智长申望着大孙离开的背影,笑着和杨东说道:“智阳还是不错的,就是书生意气一些,还没有历练过,跟你比不了。”
杨东听着智老对自己的恭维和夸赞,连忙谦虚的回答道:“您过奖了,我也只是在基层多做几年工作而已,我相信智阳能够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干部。”
“至少目前比不了你。”
智长申笑呵呵的开口。
然后站起身来和杨东说道:“小东,来我书房。”
他的话基本上都是强令,不给杨东拒绝的机会,也不跟杨东商量。
当然这种大人物,有这种强势很正常。
自己也在师公身上体会过,感受很深。
只有大伯没有强行要求自己做什么。
“你会写书法吧?”
进了书房之后,智长申满脸笑意的问着杨东。
他的这个满脸笑意其实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他平时就喜欢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但是他的笑容,总有一种犀利的虚伪。
杨东刻意跟智老保持一段距离,这是一头猛虎,而且是一头老猛虎,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猎物,不得不防。
智老能够看出杨东的警惕,但是也没拆穿和戳破。
毕竟杨东与智家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他心里清楚。
你不能要求一个被智晖陷害过的年轻人,在这里跟你亲密无间。
“会写。”
杨东点头,开口回答。
“来,写几个字,我瞧瞧。”
“我可是师承启功大师。”
智老很酷爱书法,甚至爱书法的程度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
“原来如此,那您书法肯定已经出神入化。”
杨东有些惊讶,智老的书法竟然是跟启功大师学的,启功大师已经是一百年内最优秀的书法家之一。
杨东走到书桌前面,拿起毛笔,然后准备研墨。
“我来!”
智老笑呵呵的开口,拿起墨条在砚台上面研磨起来。
智老研墨很专业,一看就是经常写书法。
杨东也看了眼智老的书房,四周的墙上基本上挂满了书法卷轴,多数都是智老自己写的,少数有一些书法名家所写,还有一些丹青之作。
智老研墨之后,把宣纸摊开在书桌上面,拿镇纸一压,看向杨东。
杨东提笔沉思,该写什么呢?
自己的书法其实没有太好,但也绝对不差了。
上辈子自己可是练习了二十多年的书法,也跟一些书法大师学过,闲着无聊呗。
这一世也偶尔甩几笔,底子没丢。
智长申也不开口打扰杨东,他也期待杨东要写什么?
自己摊开的宣纸可是很大的,如果只写几个字的话,未免太浪费,留白太多。
所以这么大的宣纸,肯定要写诗词才行。
但诗词还要有具体的含义,至少不能写凄凄惨惨戚戚这种,一定要有豪情壮志的,能够表达自身,这也很考验对文学的积攒功底。
而杨东是中文系的高材生,积攒文学功底对他没难度。
杨东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古代的诗词,尤其是一些冷门诗词。
很快,杨东提笔就写了起来。
智长申立即眯起眼睛,盯着宣纸上的毛笔字。
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这是?
智长申努力的想着,却没有第一时间想出来,这是谁的诗句。
但是这种风格的挺洒脱啊,这首五言诗。
杨东聚精会神的写下去。
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杨东写完了之后,把毛笔放在砚台上面,对自己此刻的书法还是很满意的。
“不错,真不错。”
智长申满脸赞赏的盯着杨东所写的四十个字,这四句五言诗。
能够从诗中感受到这种咏物言志的气魄,这种志向,借助咏叹宝马,其实暗戳戳的也是夸奖自己。
得马如此,万里可行,这是多么有气魄的志向啊。
智长申点着头,对杨东所写的字,也很是欣赏。
杨东的书法,虽然达不到书法家的程度,但肯定也是有个人特色的,最主要是能够从字迹里面品出来杨东对未来的向往,这种青春气息十足。
品书法久了,真的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一个人的状态以及年龄,是很准的。
不信去对照一下同一个人早年间的书法和晚年的书法,绝对是不一样的。
少年壮志所以写起来遒劲有力,老年喜欢感伤所以笔锋稍显凌乱刺骨。
“智老,知道这是谁的诗吗?”
杨东朝着智长申笑着问。
他笃定智长申绝对不知道。
智长申苦笑一声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杜甫的房兵曹胡马。”
杨东开口和智长申介绍道。
智老闻言脸上火辣辣的,他在这卖弄书法,结果竟然不知道这首诗,还自诩高雅?
现在也是被杨东上了一课。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这幅字送您垫杯子吧。”
杨东再次开口,朝着智老说道。
智长申闻言急了:“胡说八道,这种字岂能垫杯子,这是对书法和文人的玷污。”
“我要裱起来,挂起来!”
智长申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把杨东写的这幅字卷起来,有时间找个装裱匠,把书法裱起来挂起来。
“你送我一幅字,我也送你一幅字。”
智长申笑着开口,然后拿出宣纸来铺开,拿起毛笔开始写。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哈哈哈,小东啊,你来猜猜看,这是谁的诗啊?”
写完了毛笔字的智老大笑一声,得意的朝着杨东问,他也要考问杨东。
刚才在年轻人面前,有点丢脸。
现在他得找补回来。
杨东看了一眼便是忍不住笑了:“智老,我写了杜甫,您就是写了杜牧,今日咱们是把二杜给承包了。”
“这是杜牧的题乌江亭。”
杨东笑呵呵的回答出来。
智长申脸色顿时垮了,盯着杨东看了半天,沉声问道:“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吉江大学,中文系!”
杨东笑着开口,回答老人。
智长申深呼口气,随即释然的笑了起来:“怪不得,我跟一个中文系的高材生比诗词,也真是…哈哈哈。”
说到这里,智老又爽朗的笑了一声,然后把他写的卷起来,递给杨东。
“赠你!”
“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深意。”
智长申说到这里,语气复杂,目光更是幽深的盯着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