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农历十五，”陈淮山眯着眼睛低声道：“月圆之夜，妖兽会大规模冲击人类的聚集点，智商会降低，但攻击性会增强，会变得很疯狂，类似于游戏中的狂暴。”
张安杰悚然：“每月一次？”
“每月一次。”
“数量呢？”
“不定。”
“那你为什么不让造围墙？有围墙至少可以避开正面冲击。”
陈淮山摇摇头，却没解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妖晶放在桌子上：“发给职业者，一人一颗。”
“为什么不全发下去？尽可能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作用不大，而且想带着团队走得更远，就必须守规矩，每人每月一颗是既定的福利，那就不能随意更改，何况……必须保留一定的库存。”
陈淮山说到这里，拍了拍张安杰的肩膀：“这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躺在沙发上就睡：“我睡四个小时，你带二队巡逻，四个小时后喊我。”
话音落下便进入睡眠状态。
说睡就睡。
不浪费哪怕一秒钟。
张安杰面色沉重地出门，带人巡逻。
活动广场，数百名男女老幼各司其职，气氛热火朝天，不少人脸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紧张和焦虑，仿佛置身一场盛大的庆丰收节日现场。
尤其小孩子们，更是无忧无虑地跑来跑去，不时发出响亮的欢笑声。
8月8日。
陈淮山照例带队巡逻，除了巡逻村子周围外，还深入灵境进行狩猎和实战训练。
狩猎和战斗，是启灵时代初期每个成年人都必须具备的生活技能，普通人都不例外，哪怕只能对付低阶妖兽。
启灵时代不养闲人。
而灵境尤其人级灵境就是再好不过的试炼场。
当然，他说训练，那就是训练。
不到生死时刻，他绝不出手。
所以巡逻队出现一些减员，无死亡，全是骨折、大出血之类的外伤，不致命，但也挺严重。
好在灵境里最不缺草药。
正好培养巡逻队识别、配伍基础草药的能力。
物尽其用。
人尽其用。
下午七点半。
太阳落山。
陈淮山带队返回，跟张安杰交接班。
四小时一班，三支巡逻队循环交替巡逻，分别由陈淮山和张安杰带领。
等张安杰离开，陈淮山也没闲着，在村活动广场到处转悠，看到不妥的地方立刻指出来，一点也不留情。
谁敢犟嘴，直接就是一脚。
所以在普通人中，陈淮山的形象很可怕，人见人怕，再调皮的小孩子见了他也会立刻乖乖站好。
检查一圈。
确定没有纰漏，这才返回房间吃东西。
吃完东西，他还要站岗放哨。
睡觉？
不存在的。
启灵时代，夜晚最危险，妖兽与敌人多是夜晚行动，他早就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
白天睡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要么带队巡逻，要么修炼，要么训练。
其他人也都习惯了他的习惯。
食物也简单，大块炖肉、一碗野菜汤外加一小碗米饭。
启灵时代，蔬菜、水果和米面都是奢侈品，尤其精米面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他这一小碗白米饭还是用贡献值换的。
其他人已经断粮，只能吃肉喝汤。
没办法，四百号人聚集在一起，每天要吃掉太多太多的粮食，就各自家里那么点存货，根本经不起消耗，现在只剩一点点库存，挂着高价供个人改善伙食。
当然，都知道现在舍得用贡献值购买精米面的只有陈淮山。
因为陈淮山贡献值多，而且他的贡献值除了兑换米面外并没有其他用处。
妖晶？
武器？
法宝？
他都不缺。
仓库里那些存货，有一大半出自他手。
九点半。
巡视到广场西北角的岗哨上，皱起眉头：“怎么就你们两个？”
“山哥，建军上厕所了。”
“去了多少长时间？”
“十，十几分钟。”
“到底多长时间？”
“二十二分钟后。”
陈淮山皱起眉头，居高临下朝厕所张望。
现在的村活动广场已经变成营地，营房等基础设施也是按照部队标准布局。
是冷兵器时代的营房。
与现代化营房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厕所。
现代化营房，厕所都在宿舍楼内，集洗漱卫浴于一体，外面最多有一两个公厕。
但启灵时代的营房则全是旱厕，全在室外，分别分布在住宿区、训练场、后勤以及其他区域各有一排。
每个厕所门口都插着火把，彻夜不灭，加上其他地方的火把，营区内可见度很不错。
但距离岗哨最近的厕所内却不见任何动静。
难道……
陈淮山哼了一声，抢过铜锣狂敲。
“dua
gdua
gdua
g——”
尖锐的锣声响彻营区。
营区很快热闹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其他位置的岗哨和巡逻队，呼喝声、哭喊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但在巡逻队的管理下，从有动静到所有人集中在训练场上，只用了十分钟。
对士兵而言，这个速度很糟糕。
但对绝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已经非常出色。
陈淮山很满意。
然后举着火把板着脸带着两个小队长进入厕所。
火光一照。
厕所内倒着一个巡逻队成员。
六十岁出头的王二柱，老头身材干瘦到身体素质不错，眼神听力甚至力量都跟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差不多，做些基本的巡逻和站岗工作绰绰有余。
可现在，老头却仰面倒在厕所内，双目圆睁，眉心处有一个黄豆大小的血孔。
李金虎和周建刚大惊：“队长，这……”
“什么人干的？”
陈淮山蹲下去看了看，毫无头绪。
只能推断凶手的能力类似枪械，以高速飞行的物体制造物理伤害从而达到伤人或者杀人的目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能力有很多，光法系的就很多种。
其他类型的就更多，只要肉身强度够高，随手弹出一颗小石子就能做到。
所以，就算是他这个重生者，也没办法确定凶手行凶时用的手法。
但可以确定，凶手一定是人。
李金虎小声问：“会不会是妖兽？”
陈淮山面无表情地妖兽：“凶手是人。”
“有什么说法？”
陈淮山没说话，朝李金虎摆摆手：“收敛起来，明天安葬，按殉职处理。”
殉职与普通死亡待遇不同。
普通死亡，死就死了，只能把贡献值留给家人。
殉职则不同，不但可以把贡献值留给家人，还有抚恤、慰问、赔偿等福利，甚至有机会让子女接班。
很熟悉的一套制度。
好像有点落伍。
却极实用。
制度这东西，本来就没有最好的。
只有最适合的。
看到王二柱的尸体，全场哗然。
这是临时营地成立后第一次出现死亡，而且是非正常死亡。
死的还是巡逻队的人。
这让众人产生不好的预感。
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逐渐蔓延。
这个新生的集体第一次经历人心层面的考验。
陈淮山也暗自皱眉。
处理不好，刚拉起来的队伍很可能就此分崩离析，他的努力和心血也会化作乌有。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