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因为我们发觉，抱有目的地接近会更容易引起他的察觉，而且……你能保证你知道以后，还会不掺杂任何杂质地对他好，而不是把这一切当成是任务么？】
宋窈怔了怔。
“我知道了。”
如果把这一切当成任务，那她对容玠的好，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掺杂了几分功利性。
她扯了扯唇：“你们系统还挺人性化。”
666语气有些自豪：【那是！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以前发生过一次意外么？有个系统为了完成任务急于求成，强行控制宿主的身体，做了违背她意愿的事，导致那个宿主直接和系统同归于尽了。】
宋窈惊讶地瞪大了眼：“还有这种事？”她若有所思一笑，“那个宿主还真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谁说不是呢？从那以后，管理局就严格要求系统不能左右宿主的意志，强迫宿主完成任务。不过宿主，你做的真的很棒！任务已经快完成了，我们很快就要说再见啦。】
她竟从这个人工智能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低落。
宋窈不由也生出几分感伤，失神地喃喃：“没想到这么快。”
【在离开前，让666再帮你最后一次吧。】
——
“公主？公主醒了！快宣太医！”
宋窈的意识还未完全从沉重的黑暗束缚中挣脱出来，耳边传来一阵嘈杂。
她努力将眼皮撑开一条缝，光线争先恐后涌了进来。
她看见谷雨霜降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阿珩紧紧抓着她的手，还有宋青苒宋太傅……
“公主，您感觉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宋窈慢吞吞眨了眨眼，她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我感觉有点累，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阿珩眼里聚拢水雾，委屈巴巴望着她，瘪了瘪嘴：“娘亲，你都睡了三天了！”
原来她昏迷了这么久。
宋窈恍然大悟，握住阿珩冰凉的小手，挤出一抹笑来：“娘亲没事，让阿珩担心了。”
……
被喂了点水和吃食，她恢复了些体力，忽地想起什么：“我好像是在祭祀大典上昏迷过去的，大典如何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霜降仔细交代着后续：“也多亏宋太傅稳重谨慎，没让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大家都以为您是操劳过度体力不支。”
她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不过您昏迷的原因实在奇怪，竟连太医都看不出来，会不会是被人钻了空子……”
她眼神微凌。
宋窈心下了然，系统搞的鬼自然不会让人看出端倪，于是出声安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是这些日子太过乏累。”
她想到什么，正襟危坐：“我昏迷的这几日，可有战报传回来？”
霜降和谷雨对视一眼，脸色迟疑。
宋窈察觉到什么，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
霜降咬了咬牙：“前线传回消息，第一战双方打了个平局，谁也没讨得好，主将负伤……”
见宋窈脸色变了，她连忙补充，“不过问题不大，并未伤及要害！夫人不必担心。”
宋窈指尖发凉，在得知容玠上辈子死在战场后，她如何能不担心？
纵然他已经重生，可谁知道是不是就一定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战争毕竟不是一成不变的。
宋窈心里逐渐冒出个想法。
＊
风止看着军医正在为容玠处理肩上的伤口，默默将要用的东西递上前，咬着后槽牙骂：“薛行野这畜牲，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要主子的命啊！”
白纱布很快被血浸红，容玠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清晰利落的喉结微微滚动，他微仰着头神色平静：“战场之上，不是他要我的命，就是我要他的命，我受了伤，他也没好到哪去！”
他眉头微微一皱，“送回去的战报上不要提我受伤的事。”
风止神色讪讪，只是笑。
容玠冷眼看过来：“怎么？”
风止尴尬地搓了搓手：“您要是早开口，说不定还成，可这战报早在第一时间就送出去了，现下……怕是晚了。”
他眉心沉了沉，冷冷低斥：“蠢货。”
风止撇了撇嘴，垂着头听训。
“盛京可有消息传来？”
风止挺直了身子，顶着巨大压力，摇了摇头：“听说在举办祭祀大典，夫人估计在为这件事忙碌，无瑕顾及其他。”
比如说，往边关写信这种小事。
容玠拧了拧眉又沉默下来，风止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心里感慨不已。
从前要是跟他说，未来他家主子会变成深闺怨夫，打死他都不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宋窈的确很少给容玠写信，都是留在那边的暗卫定期送信交代宋窈的大小事宜。
倒也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怕他分心。
行军打仗容不得半点差错，更别说他还是一军主帅。
容玠心里也清楚这点，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话题：“北梁那边可有动静？”
风止摇头：“薛行野也受了伤，到底怕一国太子真在战场上出什么事没法交代，他们这时候急的火烧眉毛呢！”
容玠眼里闪过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风止心里一动：“您是有什么打算？”
他眼睫微垂，拓下淡淡阴影：“现下是寒冬，并不适合打仗，最适合打仗的时间是秋天，因为秋收刚过，粮草充足，马儿养的膘肥体壮。”
“而现下天寒地冻，后勤补给运输困难，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大难题。如果就这么耗下去，我们是耗不过北梁的。”
他抬起头来，眼里冷冷清清：“他们的战马对粮草需求量极大，若断了供应，军队士气势必受到重创！所以我打算带一支军队突袭北梁后方粮仓，烧掉他们的粮草。”
风止眼睛一亮，紧接着眉头紧锁：“想偷袭粮仓必定要深入敌腹，主子，这太冒险了！”
北梁人也不是傻的，粮仓这么重要的地方，必定是重兵把守。
容玠抬手打断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下去准备，挑选三千精卫，到时候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