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田走出一段距离，胸中那股被朱明辉挑起的无名火还没完全散去，自然就不打算去跟着莫小雨蹭车练了。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余舟婉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余舟婉带着笑意的声音，背景是轻微的引擎声：“雨田？你在哪儿呢？我来接你呀？”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雷雨田心头的烦躁瞬间平息下来。
如此，他就更不想余舟婉来回奔波：“不用麻烦了婉儿，我在驾校附近，打个车直接去妈店里就行。你们回去吃饭吗？”
“嗯！我和嘻哈妹已经在路上了。”余舟婉的声音轻快，“你就在原地等着别动，我们调个头，最多十几分钟就到。”
不多时，那辆熟悉的保时捷停在了路边。雷雨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后排的嘻哈妹立刻探过脑袋。
余舟婉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侧头看他，眼神关切：“今天练车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行，”雷雨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笑意，“就是人多，轮不上几把。不过挺有意思的，就当是劳逸结合了。”
回答完，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那个杜伊寒，你们见得怎么样？”
“嗯！真挺不错的！”嘻哈妹抢着回答，大眼睛亮晶晶的，“特别能聊，懂的东西好多啊！人也漂亮，就是……嗯，感觉有点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头。”
“哦？” 雷雨田挑了挑眉，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嘻哈妹挺翘的鼻尖，打趣道，“能得到我们嘻哈妹这么高的评价，看来是真聊得投机。那她加入的意愿怎么样？”
余舟婉接过话头，轻轻叹了口气，精致的眉头微蹙：“她倒是没有明确拒绝，但也没点头。我都给她开了五十万的年薪了……真不知道她还在犹豫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透着一丝困惑。
雷雨田沉吟片刻：“会不会是……觉得我们目前还没有一个足够打动她的具体项目？”
余舟婉抿了抿红唇，螓首微点，认同道：“有可能。我特意跟她强调了，如果她有看好的项目，可以带着项目来，我们谈股权合作，甚至只做纯投资人都没问题。”
“我看不像！” 嘻哈妹撇撇嘴，一副看透人心的模样，“她呀，八成是觉得钱给少了！没个百万年薪，估计请不动这尊大佛！”
百万年薪？雷雨田眉头微皱。
公司八字还没一撇，项目影子都没见着，就要花百万养一个员工？这听起来确实有点天方夜谭。
但念头一转，想到那晚杜伊寒惊人的魅惑和潜力，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只要把她变成我的女人，别说百万，就是千万上亿，那钱不还在自家锅里转？她还能飞了不成？
“如果她真有本事，真能为公司创造巨大价值，”雷雨田语气变得笃定，“那给她高薪也值得。一年能挣一个亿回来，谁还在乎那一百万的成本？”
“噗——”余舟婉忍不住笑出声，眼波流转，带着促狭瞥了雷雨田一眼，“说得好听！我看啊，某人心里想的是‘大不了到时候把人收了，钱还在咱们家锅里’。嘻嘻嘻……”
她精准地点破了雷雨田那点小心思。
被女友当面拆穿，雷雨田也不尴尬，反而顺着话头，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知我者婉儿也！我正有此意！到时候建个大大的后宫团，关键岗位都用自己人，同心协力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哈哈哈……”
“大色胚！还后宫团！”嘻哈妹立刻炸毛，在后座探身过来，伸出纤纤玉指戳向雷雨田的胳膊，小嘴撅得老高，鄙夷道，“再给你找两三个，看不把你榨成人干！哼！”
雷雨田嘿嘿一笑，反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指，顺势捏了捏，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暧昧的语调：“放心，我只让你榨，保证榨不干。”
“呸！鬼才信你！”嘻哈妹脸蛋微红，用力抽回手，鄙夷之色更浓，叉着腰，“你这大色胚，指不定在外面偷吃了多少腥呢！身上香水味都还没散干净。”
女人的第六感简直如同开挂！
雷雨田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有点发凉，脸上却绷得紧紧的，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反驳：“胡说什么？！我雷雨田还用偷腥？再说，外面哪有比你们更漂亮的？婉儿你说是不是？”
他赶紧把球踢给开车的余舟婉，寻求支援。
余舟婉转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洞悉一切，嘴角却弯起一个温柔又带着点纵容的弧度。
“嗯……其实吧，偶尔出去消耗一下火力也好，省得天天回来折磨我们姐妹俩。”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认真，“不过呢，安全卫生问题，可一定要注意哦！”
“这……婉儿！天地良心！真没有！”雷雨田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打死也不能松口，只能梗着脖子，把嘴硬进行到底，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好好好，”余舟婉唇角弯起一个了然又宠溺的弧度，像纵容一个耍赖的孩子，轻轻的笑声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轻易地揭过了这一页，“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见雷雨田还看着窗外，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引人探究的悠远：“不过呢，那个杜伊寒……倒真是个妙人儿。”
轻飘飘一句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漾开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开来，留下了大片引人遐思的空白。
雷雨田顿时语塞，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回过头，看着余舟婉精致侧脸上那抹洞悉一切却又宽容无比的笑意，再透过后视镜，撞上后座嘻哈妹那双即使气鼓鼓也依旧明亮夺目、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委屈。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上心口，带着一种被需要、被珍视的熨帖。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做发誓状，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拔高：“再好也没有！在我这儿，你们俩就是顶顶好的！独一无二！日月可鉴！”
“哼！信你个大头鬼！死色胚！油嘴滑舌！”嘻哈妹嘴上骂得凶，小脸气鼓鼓像只塞满坚果的松鼠，身体却像只认准了主人的小奶猫，“嗷呜”一声就扑了过来，带着一阵香风，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精准地袭向雷雨田腰间最怕痒的软肉。
“哎哟喂！姑奶奶饶命！别……别闹！痒死了！婉儿开车呢！安全第一啊！”雷雨田瞬间破功，一边手忙脚乱地缩着身体躲闪，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还不忘向驾驶座“求援”，声音里全是狼狈又甜蜜的告饶。
小小的车厢瞬间被欢快的笑闹声塞得满满当当。
嘻哈妹不依不饶的“攻击”，雷雨田夸张的告饶和躲闪，还有余舟婉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唇边那抹温柔纵容的浅笑，交织成一片暖融融的喧嚣。
橘红色的夕阳慷慨地泼洒进来，给嬉笑打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保时捷载着这满车的笑语、满心的暖意，稳稳地切开金色的暮光，驶向那间熟悉的烟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