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森看着小本子上的名单和联系方式，可谓心花怒放了，口水横流。
这么多的客户资源，对他刚接手的糕点厂可太有益处了！
他抬手刚要拿，结果邱俊彦把本子收回去了。
“我的投名状摆在这里了，梁先生的诚意呢？”
邱俊彦似有若无地笑着，那眼里审视的意味很明显了。
梁树森眼睛一直等着那小本子，恨不得从眼睛里伸出手来，一心想把那小本子占为己有。
他自认和郭玉林有很大的不同，就是他不会小瞧姜恬。
郭玉林在行业内驰骋多年，总觉得能把所有人一眼看透。
看他觉得郭玉林的观念已经老了！
时代变了，像姜恬这样的，哪怕是真的靠男人，那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姜恬手里掌握的那一切，都是实打实的财富，于他来说，全都是宝藏！
“我都说了，你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三倍的工资和管理层的岗位，都是你的！”梁树森打着包票。
对于这个时候还画饼不给真饼的梁树森，邱俊彦冷笑置之。
“梁先生可不地道啊，我拿出来的这些，含金量多少就不用说了，至于你给的条件，糊弄糊弄外行还好，想要糊弄我，这就有点瞧不起我了！”
邱俊彦的话让梁树森疑惑。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给的条件还不好？海光的门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呢！”
“你一进门就是管理层，难道这还不满足？”
邱俊彦摆手，笑着说：“海光的确好，但是我要的是一个保障，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跳槽以后，再把我一脚踢开呢！”
梁树森脸色一变，这邱俊彦还真是说到了关键上，竟然能提前猜到他们的计划。
“这……我觉得是你多虑了，海光好歹也是大企业，而且这条件是郭厂长亲自开口的，你不信我，总也要相信郭玉林三个字吧！”
梁树森想要虚与委蛇，避重就轻。
邱俊彦摇头，明显这种说辞没能打动他，甚至让他把小本子收进了包里。
这举动让心系小本子的梁树森有些沉不住气了。
“条件你开，只要合理，也不是不能谈。”
梁树森眼馋姜恬的客户名单，现在鸭子已经送到眼前了，可不能让鸭子再飞走了！
邱俊彦直截了当：“既然让我说了，我的要求也简单，我也要你们海光的名单，哪怕是部分也好。”
“这……你这要求就有点过分了。”梁树森面露难色。
海光的客户名单可是机密，别说他没有这个权限，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给出去的。
“过分吗？我说了，我就是要个保障，我以后到了海光，只要你们不把我一脚踢了，那名单到我手里，对你们没有半点损失，反而会为你们创造更多的价值。除非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我！”
邱俊彦这话说得很有逻辑性了，留他，那个名单于大局来说有利无害，不给他名单，那就是要踹他！
梁树森一时间犯了难，邱俊彦抛出的问题等于“两头堵”，他怎么答复似乎也都对自己不利。
“要不这样，我回去跟领导申请，只要领导答应，那我这绝对配合。至于你手里的那份客户名单能不能……”
梁树森还想要空手套白狼，结果邱俊彦也不给他忽悠的机会，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你先申请，申请到手了再来找我也行。”邱俊彦临走时还提醒梁树森：“放眼全县，甚至省内，想要这份名单的肯定也不止海光，我到哪里都能吃得开！”
看着邱俊彦高傲地离开，梁树森心里骂骂咧咧了。
这邱俊彦还真是贼得很，不亏是专业的“叛徒”，连怎么给自己留后路都想好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份名单，他又何必给邱俊彦好脸色？！
梁树森第一时间去找了郭玉林。
现在他才接手糕点厂，搞不到姜恬的面包配方也就算了，客户名单是必争的！
“这个邱俊彦还真是个狠角色了，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郭玉林咂嘴，对这个年轻人甚至有了些许赞赏之意。
他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只要是能利用就行。
只是这个邱俊彦脑子太好，心又够狠。
这样的人不好掌控，他纵然惜才，也不敢留。
“拿出那笔废弃的名单就行了。”郭玉林说道。
集团的客户也有三六九等，优质的和劣质的应有尽有。
“是那批效应不好，货款积压的那批？”梁树森挑眉问道。
的确是有那么一批生意做得不顺的，进过一次货就再没联系过的。
这样的客户在他们的眼里，等于是“死灰”，留着没什么用。
“没错，他只说要名单，也没说要什么样的，拿这个给他就行了，必须要把他手里的本子骗来！”
郭玉林胸有成竹，只能名单一到手，姜恬的好日子就算是到了头。
靠着海光的根基底蕴，只要来个小型价格战，那些客户就会投向他的怀抱，姜恬是无力招架的！
有了郭玉林的许可，梁树森拿到了那批废弃的名单，这下有筹码去和邱俊彦谈了。
…………
姜恬之前的赠吃已经看到了成效，订单像雪片一样密。
第一批订单送到王世昌手里，王世昌就赶紧安排批量生产。
“这效益绝对喜人啊！”王世昌心情振奋，啥时候见过这么多订单？
他以前也是做厂长的，现在也是做厂长。
虽说上面还有领导，但是这劲头可不一样，生意多的，勾人喜极而泣了。
厂子效益好，职工的福利也能提升。
最重要的是姜恬可是亲口承诺，每年盈利的百分之六都会拿出来给职工做分红奖励的！
就连一直提心吊胆的丁晓春，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同样的厂房，同一批人，但是明显能感觉到现在劳动的积极。
姜恬给他们的薪水和福利放眼全县也绝对是最好的！
当初她是希望厂子好的，如今姜恬也信守承诺，所有职工饭碗都稳稳的，可比他们以前的厂子要好多了。
正当所有人都铆足了劲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时候，姜恬却是百无聊赖。
她已经两天没见到顾聿辰了，每次去律所找人也都扑了个空，只能电话里聊。
顾聿辰自从那天以后，也再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姜恬识趣地没有刻意去提，只是这心里总像悬着一根细如发丝的丝线戳在眼睛里一样，实在别扭。
这日，电话又响了，姜恬以为是顾聿辰。
刚一接起来，才发现是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是姜恬小姐吗？”
姜恬意外，现在对外业务的电话都会打去销售部，她这除了熟人基本没人打来。
“我是。”姜恬刚要问对方是哪位的时候，对面女人说道：“我能见你一面吗？”
姜恬意外：“你是……？”
总得知道这人是谁吧？也不是谁要见她都颠颠去见吧？
对面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最后说道：“我是顾聿辰的母亲。”
“恩？”姜恬意外，觉得不对劲。
顾妈妈的声音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对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顾妈妈！
“光天化日在这骗人是吧！我见过顾聿辰的妈，你要是他妈，那我就是她祖宗！”
“你挺大个人干点什么不好，想要诈骗是吧！想要害我是吧！”
“我告诉你，你是谁妈都不好使！”
姜恬的语气冰冷了，直接挂断了电话，倒是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电信诈骗的了！
又或是她的哪路对头特意想出这种馊招，就是为了引她过去，然后加害于她？
姜恬的脑洞一开就有点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姜恬以为自己这么一顿猛喷以后，对方也该放弃了，结果电话又打过来了。
“都说了，不见！天王老子他妈我都不见！”姜恬接起电话继续喷。
结果电话对面传来顾聿辰的声音：“见谁？”
姜恬一愣，松了一口气。
“有骚扰电话，说是你母亲，还要见我。”姜恬把经过说了一遍。
话筒另一边的顾聿辰越听脸色越不好。
他握了握拳，故作淡定地说道：“以后不要理就好了。”
姜恬也只把这当成一个小插曲，没放在心上。
可是过了几天，一个女人找到了村里去。
女人带着纱巾墨镜，脸上捂得严严实实。
姜恬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女人，问道：“请问你是……？”
女人身形纤细，自己摘了墨镜和头巾，露出了原本的容貌来。
姜恬打量着，好奇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明明眼睛里带着些许沧桑，可这脸上却是光滑白皙，不见一丝干纹。
不过女人出众的容貌让姜恬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姜秀这时候从屋里出来，见了女人以后，嘴巴长得大大的。
“姐，是大明星哎！”姜秀提醒一句。
“啊？谁？”姜恬茫然，大明星？来她农村干嘛？
姜秀看亲姐傻傻的，连忙转头跑进了屋，很快就拿出一本挂历出来。
“姐，她呀，大明星萧云杉！”姜秀指着挂历上的长裙女郎。
姜恬眯眼一看，之后猛然想起来了。
她不追星，对文艺界的事也不怎么了解。
可是“萧云杉”的名气的确是很大的。
电影，电视剧，还发唱片，在这个年代，只有很火的大明星才能做得到的。
萧云杉又是大明星里的大明星，已经红了快十年了，现在依旧名气不减，拍电影依旧是女主角的。
“这、这大明星来咱家是干啥的……”姜恬抿了抿嘴：“不过你比画报上的还好看啊……
萧云杉虽说已经低调打扮了，可和这小破村子，画风都不一样。
“你就是姜恬吧，我们之前通过电话的。”萧云杉说道：“我是顾聿辰的母亲。”
姜恬这时候猛然认出这个声音，脸色一变，眉头一皱。
“这可不好玩，就算你是大明星，也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姜恬严肃的说道，语气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