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城深处的密室,终年不见天日,唯有石壁缝隙中渗出的幽蓝荧光,勾勒出室内巨大石床的轮廓。霸天桀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着十二道绯红色的光带。
十二名红衣女子身姿曼妙,指尖流转着秘术符文,正将精纯的灵力渡入他体内。
他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凝结成暗紫色血痂,却仍有缕缕黑气翻涌,显然伤势极重。
石床旁的暗影里,南宫家三姐妹 —— 南宫星、南宫月、南宫辰分立三处,目光如丝般缠在霸天桀身上。
她们虽为同胞姐妹,性情却截然不同:南宫星眉眼间带着三分羞怯,指尖反复绞着裙角;南宫月唇角噙着媚笑,眼波流转间尽是热辣;南宫辰则显得最为沉静,只是那双紧盯着霸天桀的眸子,深处却燃烧着贪婪的火焰。
三人皆知,这位九黎族少君的权势,是她们改变命运的绝佳跳板。
随着一声悠长的吐息,霸天桀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深邃如渊,此刻却因秘术催动而泛起妖异的赤红,扫视过十二名红衣女子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直到她们灵力耗尽、脸色苍白地退至角落,才将目光落在南宫三女身上。
“咳……” 他低咳一声,震得胸口伤口渗出几滴黑血,“这点小伤,倒让你们费心了。”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南宫月。
她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眼,此刻更是扭着水蛇腰上前,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桀少哪里的话,” 她话音未落,人已跪坐在石床边缘,玉手看似不经意地拂过霸天桀裸露的小臂,“您可是九黎的擎天柱,若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她故意顿住,眼波斜睨着霸天桀,“我们姐妹可怎么活呀?”
“小妖精!” 霸天桀低笑,“倒是你这张巧嘴,越来越会哄人了。”
南宫月道:“桀少若是喜欢,月儿天天说给您听。”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南宫星忽然轻咳一声。
她本就生得怯生生,此刻更是红着脸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揪着腰间的玉佩。
“桀、桀少……” 她声音细若蚊蚋,“我、我给您备了温好的灵酒,可、可解秘术反噬的燥气……”
霸天桀挑眉,推开南宫月,目光落在南宫星身上。
这丫头总是这般扭捏,明明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偏要故作矜持。
他勾了勾手指:“拿过来。”
南宫星如蒙大赦,捧着玉壶小步上前,却在递酒时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霸天桀撞去。
玉壶摔在石床上,灵酒洒了他满胸。
“对、对不起桀少!” 她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伸手去擦,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又像触电般缩回。
“笨手笨脚的。” 霸天桀低骂一声。
南宫星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
“怕什么?” 他俯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你姐姐都知道心疼我,你呢?”
南宫星浑身僵硬,眼神慌乱地躲闪:“我…… 我……”
霸天桀低笑,知道这丫头看似羞怯,骨子里却也盼着攀附,只是拉不下脸面。
“好了,别吓着星儿妹妹。” 南宫月娇笑着打圆场,伸手替南宫星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她就是脸皮薄。”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南宫辰忽然开口:“桀少,您的伤怕是需要更精纯的灵力稳固。” 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石床边,手中捧着一枚血色玉佩,“这是我偶然得到的‘血魂佩’,内含上古凶兽精血,或许能助您一臂之力。”
霸天桀目光一凝。
血魂佩乃是上古遗物,其中能量狂暴无比,寻常人碰都不敢碰。他看向南宫辰,这女人总是这般沉稳,不像两个妹妹那般外露:“你从何处得来?”
南宫辰微微一笑,将玉佩递上前:“桀少只需知道,我一心为您便可。” 她的眼神坦荡,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霸天桀接过玉佩,入手一片滚烫。
他盯着南宫辰,忽然伸手一捞,将她也拽到石床上。
南宫辰惊呼一声,却没有像南宫星那般挣扎,只是微微蹙眉:“桀少?”
“你倒是舍得。” 霸天桀把玩着血魂佩,另一只手却探向南宫辰的衣襟,“这等宝物,可不是白送的吧?”
南宫辰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动作,只是轻声道:“桀少若能早日康复,辰儿这点心意又算什么?”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似乎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下,暗涌着湍急的水流一般。
然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如实地揭示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紧张。
霸天桀见状,突然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
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张狂。
他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谁也不知道,这位九黎族少君的真实身份,远比表面上更加惊人 —— 他不仅是霸天宫的继承人,更是上古魔神后裔,体内流淌着足以颠覆三界的血脉。
而南宫三姐妹,无论性情是主动、羞怯还是沉稳,目的都只有一个:借助霸天桀的权势,在弱肉强食的仙域站稳脚跟。
她们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好色残暴,却是她们唯一的靠山。
密室中的气息愈发浓重,十二名红衣女子垂首侍立,仿佛对眼前的景象充耳不闻。
唯有石壁缝隙中的幽蓝荧光,幽幽地映照着这一切,以及那枚在霸天桀手中渐渐变得通红的血魂佩。
霸天桀低沉的笑声在密室内滚动,他掌心的血魂佩愈发灼热,赤红的光晕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将他周身的绯红光带染得更加妖异。
……
石门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推开,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柳轻烟立在门口,一身墨色云锦长裙衬得她身姿窈窕,虽已为人母,眉宇间却仍存着风华绝代的韵致。
然而此刻,她精心描画的眉峰却骤然拧紧,那双曾含情脉脉的凤眸里,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
密室内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而霸天桀,这位九黎族少君,赤裸着上身,周身绯红光带与血魂佩的赤红交织,勾勒出他古铜色肌肤下贲张的肌肉线条。
他见柳轻烟闯入,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
“原来是城主夫人来了。”霸天桀的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不经通报,就擅闯本少的密室?”
柳轻烟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着,她的手指紧紧地指着石床上的景象,仿佛那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事物。
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发颤,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和痛心。
“你们……你们……”柳轻烟的话语在密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她们烧成灰烬。
三女没有想到,这个时分柳轻烟会闯进来,脸颊皆是像被火烤过一样滚烫。
然而,在这深深的羞耻之中,三人的内心深处却悄然涌起了一丝隐秘的快意。
这丝快意如同暗夜中的火花,虽然微弱,却在她们的心中燃烧着。
“夫人息怒,” 霸天桀懒洋洋地坐起身,赤祼的胸膛随着动作起伏,眼神却锐利如鹰,直直看向柳轻烟,“她们在此,是为了照顾本少伤势。我的伤是为九黎城而起,三人悉心照料,何错之有?倒是夫人,如此匆忙闯入,恐怕不止是为了教训女儿吧?”
柳轻烟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行镇定下来:“我…… 我自然是听闻少君受伤,特来探望,谁知竟撞见这等……”
“探望?” 霸天桀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意味,“柳夫人怕是更关心,九黎城主为何会放过南宫雪那丫头吧?”
柳轻烟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南宫雪是她的庶女,自幼不得她喜爱,近日却因机缘巧合被九黎城主另眼相看,甚至在一次族中纷争中,城主竟破例饶了她的过错。这件事,一直是柳轻烟心中的一根刺。
霸天桀看着她变幻的脸色,笑意更浓:“夫人嫁到九黎城,恐怕也不是为了相夫教子那么简单吧?九黎城主那老东西,素来多疑,若不是夫人你背后周旋,当年南宫家那点家底,岂能在九黎城立足?”
柳轻烟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她没想到霸天桀竟对自己的底细如此清楚。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掩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少君果然英明。那老东西偏心眼,处处护着那个小贱人南宫雪,全然不把我和我的女儿们放在眼里!我忍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看他脸色!”
“哦?” 霸天桀挑眉,“那夫人今日来,是想与本少共谋大事?”
“正是!” 柳轻烟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少君您天赋异禀,又是魔神后裔,将来必定取代那老东西,成为九黎真正的主人!我母女四人,愿意做少君您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您答应,事成之后,九黎城的后位……”
“后盾?” 霸天桀声音带着邪魅的笑意,“夫人的‘诚意’,本少心领了。但比起空口白话,本少更喜欢…… 实实在在的‘投名状’。”
“你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够做得到的,都可以商量 ” 柳轻烟道。
“做什么?” 霸天桀低笑,“夫人既然想‘背刺’夫君,与本少结盟,那总得拿出点‘魄力’来。”
霸天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霸天宫和九黎城向来亲如一家,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可是听说了,这九黎城主收藏着一件宝物,而这密室的钥匙,便是藏在夫人的身上。”
柳轻烟推开霸天桀,目光扫过南宫三女,那眼神如同驱赶蝼蚁:“你们都……滚出去。”
南宫月咬着唇,眼中闪过不甘,但在柳轻烟骤然变冷的目光下,终究不敢造次。
南宫星怯生生地拽着南宫辰的衣袖,三姐妹互视一眼,最终低着头,脚步虚浮地退出密室。
石门在她们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只余下石壁缝隙中幽蓝荧光与血魂佩的赤红交相辉映。
“现在可以说了,柳夫人。” 霸天桀靠在石床上,“九黎城主的宝贝,还有你身上的钥匙,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柳轻烟坐在石床边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这个男人,但想到家族的使命和多年的隐忍,她硬生生压下了怒火。
她抬起头,凤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少君果然什么都知道。不错,我柳家姐妹嫁入九黎城,为的就是完成仙域三巨头之一柳家的任务 —— 夺得九黎城的控制权。”
“哦?” 霸天桀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柳家倒是好大的胃口。九黎城乃上古蛮夷之地,地势险要,资源丰富,确实是块肥肉。但九黎城主那老东西修为深不可测,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才需要少君您的力量。” 柳轻烟的声音变得急切,“少君您是魔神后裔,体内流淌着颠覆三界的血脉,又有霸天宫作为后盾,只要我们联手,定能制服九黎城主,夺得九黎城的控制之权!”
“联手?” 霸天桀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讽,“柳夫人觉得,我霸天宫为何要与你合作?九黎城,我霸天宫也想要,而且,我想要的是全部,不是分一半的岭地。”
柳轻烟心中一凛,果然,霸天宫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更大。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少君可知,九黎城主收藏的那件宝物,乃是‘混沌源晶’?此晶蕴含上古混沌之力,若能得到它,少君您的魔神血脉定能完全觉醒,到时候莫说是九黎城,就算是整个仙域,也唾手可得!”
“混沌源晶?” 霸天桀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自然听说过此物,那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神物,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之力,对他这种魔神后裔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没错。” 柳轻烟见他动心,连忙继续道,“而这混沌源晶,就藏在九黎城的禁地‘万魂窟’中,只有用我身上的这把‘魂引钥匙’才能打开。少君,只要我们联手夺得此物,就能制服九黎城主,混沌源晶归您,九黎城的控制权归我柳家,如何?”
霸天桀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柳轻烟想要九黎城的控制权,完成柳家的任务;而他想要混沌源晶,觉醒魔神血脉,顺便将九黎城纳入霸天宫的版图。
两人各有算盘,彼此利用,都想让对方成为火中取栗的那个人。
“好。” 霸天桀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答应你。但我要先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诚意。”
话音未落,他猛地出手,一爪抓向柳轻烟。
这一爪十分凌厉,带着狂暴的魔神之力,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的气息。
柳轻烟早有防备,娇叱一声,身体向后急退,同时袖中甩出一道银色软鞭,如同灵蛇般卷向霸天桀的手腕。
她身为柳家子弟,自幼修炼秘术,实力不容小觑。
“来得好!” 霸天桀大笑一声,不退反进,另一只手成爪,直接抓向软鞭。
指尖与软鞭接触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仿佛金属在燃烧。
两人在密室内展开了近身搏杀。
霸天桀的招式狂暴刚猛,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显然是想试试柳轻烟的真实实力。
而柳轻烟则身法灵动,软鞭挥舞间,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毒蛇出洞,巧妙地化解着霸天桀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柳夫人果然有两下子。” 霸天桀赞叹道,手下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但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以制服九黎城主。”
“少君放心,” 柳轻烟一边闪避,一边说道,“我柳家自有秘法,能暂时削弱九黎城主的实力。只要少君能抓住机会,一击致命,混沌源晶就是您的!”
“是吗?” 霸天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倒要看看,你柳家的秘法有多厉害。”
说话间,他猛地催动体内的魔神血脉,周身的绯红光带骤然暴涨,血魂佩也发出刺耳的嗡鸣,赤红的光晕将整个密室染成一片血色。
他一声低吼,双掌齐出,两道巨大的血色掌印朝着柳轻烟拍去,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柳轻烟脸色大变,她能感觉到这两掌的威力,若是被击中,恐怕当场就要重伤。她不敢怠慢,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软鞭上,软鞭瞬间变得通红,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她挥舞软鞭,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形成一道灵力屏障,试图挡住霸天桀的攻击。
“嘭!”
血色掌印与灵力屏障轰然相撞,整个密室剧烈震动,石壁上的幽蓝荧光都为之黯淡。
柳轻烟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而霸天桀则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来,你还需要再练练。” 霸天桀缓缓收回掌力,“不过,你的实力我看到了,就是不知诚意如何?”
“什么诚意?”柳轻烟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只要杀死九黎城主,夺得混沌源晶,她柳家就能在仙域中崛起,而她也能摆脱现在的困境,成为九黎城真正的主人。
“就是夫人你。” 霸天桀站起身,走到石床边,拿起一件衣物随意披在身上,“我是阳煞罡体,夫人是阴极之体,若是合修功法,对彼此都有好处。”
柳轻烟垂眸擦拭唇角血迹,指尖在袖中暗暗攥紧那枚刻着柳家纹章的玉扣。
霸天桀的话语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刺中她深藏多年的隐秘渴望 —— 那不仅是对权力的觊觎,更是对九黎城主常年冷落的报复。她抬眼时,凤眸中已褪去方才的惊惶,取而代之的是算计的幽光:“少君的‘诚意’,妾身岂会不懂?只是……”
她故意顿住,缓步走到石床对角,墨色裙摆扫过散落的血魂佩残影:“九黎城中,有两根刺扎在妾身心头已久。我们的计划本来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谁知却突然杀出了一个周横,此人不死,则我心不安。至于南宫雪那小贱人……” 她声音陡然转冷,“城主对她青睐有加,甚至将‘九黎神功’秘法相授,此女若留,他日必成大患。”
霸天桀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血魂佩的纹路。
周横是不周山的城主,修为已达仙皇七重天;南宫雪虽是庶女,却意外觉醒了上古血脉,其实力不凡。
这两人确实是他掌控九黎城的绊脚石。
“杀了他们,” 柳轻烟忽然贴近石床,玉指划过霸天桀赤裸的胸膛,语气带着致命的诱惑,“妾身不仅将魂引钥匙双手奉上,更愿以柳家‘阴极玄功’助少君觉醒血脉。只是……” 她眼波斜睨,“少君可敢应下?”
“哈哈哈哈!区区一个小子,又对我能造成什么威胁?” 霸天桀突然狂笑,“周横的人头会挂在演武场旗杆上。至于南宫雪……” 他眼中闪过嗜血的红光,“本少会亲自送她去万魂窟给混沌源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