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微光之城的事情扔给天霸处理之后，端木槐就继续上路，再次去进行对这颗星球地表大气环境的考察。
幸运的是，他忙碌的这段时间里，雪梨等人也没有闲着，玛利亚去执行端木槐的任务，雪梨则趁机对收集的样本进行了分析，得到的结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我亲手采集的样本，我甚至会以为这是哪个小行星上的标本土壤。”
在把报告递交给端木槐的时候，雪梨一脸难以置信。
“直接说结论吧。”
端木槐也看不懂那些天书一样的报告，还是管本人要结论更合适。
“说实话，从星球表面采集的标本来看，这颗星球表面的确曾经有生物存活的迹象。”
“曾经是吧？”
“是的，我在这里唯一发现的，就是一些具有微生物化石特征的结构，而几乎找不到任何目前还存活的生命………包括细菌，微生物，更不要说植物和动物，就好像……………”
说到这里，雪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如何形容。
“就好像这颗星球的大地表面，已经彻底死去，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化石，除了过往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有残留下来一样。”
“那么那些有毒大气呢？”
“这我还得找到污染源，然后进行研究分析才能得出结论，但是……………说实话，我觉得这不属于科学的范畴。”
“是吗？”
“没错。”
雪梨点了点头。
“至少，就我认知的科学范畴来看，眼前这个星球的情况有点儿太过于奇怪，违反了一些正常的法则和逻辑………当然，换做是其他时候，也许我会想办法用科学的办法进行证明，但是现在，我觉得还是找专家来更加合适。”
这会儿雪梨甚至有点儿丧气，说实话，在审判庭的工作的确增长了她的见闻，并且对雪梨在研究方面有相当大的助力。甚至让她对于生物研究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但是反过来，雪梨也因此发现，有很多东西，的确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
特别是魔法。
魔法能不能解释？当然可以。
但是能不能用科学解释？
好吧，雪梨在审判庭的工作经历告诉她———这很难。
或者说非常难。
打个比方来说，斑比。
审判庭的所有人都知道斑比是吸血鬼，也知道小丫头平时其实不喝血也能活，但是这些对于雪梨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曾经想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斑比能够连续沉睡数百年，醒过来的时候还能够活蹦乱跳的？
在人类的认知和电影里，吸血鬼的确是长生不死的，但是严谨的一点儿的，会设定吸血鬼如果长时间不喝血，哪怕是再俊男美女，也会变成皮包骨的骷髅。只有吸取了新鲜血液之后，才会恢复成俊男美女的模样。
这看起来很魔法，但其实在科学上是能够解释的，因为物质是会消耗的，所以即便是吸血鬼也会有消耗，而有消耗就要有补充。虽然说吸取了新鲜血液之后几秒内干尸就能变回俊男美女也很魔幻，但起码这是一个科学能够解释的过程，最多就是你吸收的速度有点儿快罢了。
但是斑比可不是这样，端木槐当初把她放出来的时候，小斑比可是睡了几百年，然后一睁开眼睛就和好像刚刚一觉睡醒似的，压根没感觉到什么损耗，甚至也没有饥渴到去喝血。就好像她的身体时间在斑比睡着之后就被暂停了，直到斑比醒来才继续。
这一切是如何造成的？难道斑比体内有某种可以协助人体进行长时间休眠的细胞或者基因？
对此感到好奇的雪梨也是说服斑比，然后抽了血，收集了一些头发和皮肤碎屑进行研究，结果让她大跌眼镜———虽然有部分基因的异变，但是在仔细调查之后却发现这些异变与斑比能够睡几百年都不变毫无关系。除去这些变异基因结构之外，其他部分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基本没什么区别。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科学啊？
雪梨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又连续找了斑比两次———第二次之后斑比就死活不肯让她抽血了，表示雪梨简直比吸血鬼还吸血鬼，见到雪梨就跑的飞快………
类似的经历还有很多，于是最终雪梨也算是麻了，躺平了，认命了，有些东西的确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还是交给魔法去处理吧。虽然从科学角度来看，有些时候那些魔法理论在雪梨看来简直就和巫婆胡扯没区别，比如什么占星术，一个正常的天文学家怎么可能会信这种鬼话，虽然你听神婆说这个头头是道，环环相扣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仔细想想，凭什么几百万光年外的星球的运行轨道会决定地球上芸芸众生的命运？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这不扯淡呢？
但是人家的确能解释的通啊，这时候你能怎么办？也只能躺平不是了？
“所以你认为这是某种魔法现象。”
“就目前来看，很可能是这样。”
所以现在雪梨也躺平了，科学实在无法解释，那就别解释了，交给魔法去解释吧。或许等找到污染源的时候，她还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得出点儿什么结论，但是现在就这么几块破石头和微生物化石———她是搞生物学的，又不是搞考古学的！
哦，玛丽倒是考古和古代文字专业来着……………
“嗯……………”
对于雪梨举手投降，端木槐并不意外，如果这颗星球真的曾经被亚空间入侵过的话，那么其所造成的问题的确不是单纯靠科学就能够解决的。
当然，要端木槐来说，审判庭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需要科学，只要对着这颗星球来个一炮解千愁就行了。
毕竟只要把问题的根源解决了，问题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既然科学解释不了，那么看看魔法是怎么解释的。
“我和菈妮小姐进行过讨论之后，认为这很可能是某种诅咒。”
果然，安给出了和雪梨截然不同的结论。
“诅咒？”
“是的，根据菈妮小姐的说法，这很类似猩红腐败的情况，应该是某种诅咒所致。”
“啊，猩红腐败啊………想起这个我就不爽。”
一听到猩红腐败这个词，端木槐顿时一阵不爽，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在交界地的时候见过那块被猩红腐败污染的大地，烂的一塌糊涂。哦，对了，还有那个女武神，打不过自己就扑过来喷自己一脸，得亏端木槐当时戴着头盔，不然搞不好就和拉塔恩似的着了那个王八蛋的道了，气的端木槐直接把女武神手撕了。
“所以你们认为这里也是类似猩红腐败那种诅咒………嗯，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解决办法呢？”
“还是要找到根源，然后看情况要如何消除………”
“好吧，那看来我们的计划还是没什么改变。”
听到安的回答，端木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归根结底不管是安还是雪梨，都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找到这一切的根源，然后才能想出对策。
于是他们现在乘坐猛犸号，继续着之前未完的旅程。
只不过还多了一个乘客。
“呜哇，这就上面的世界吗？还真是有趣。”
柊筱娅兴奋的趴在窗口，好奇的望着外面，虽然对于端木槐等人来说，这片死亡之地几乎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对于柊筱娅而言，哪怕光是看着眼前这种一眼过去望不到边的地平线，都让她觉得好奇了。
昏暗无边的世界，没有地道也没有岩壁，不得不说，这种场景对于地底出生的柊筱娅来说还是挺有意思的。
之所以把她带上，主要是微光之城那边也需要人与上面沟通，考虑到之前柊筱娅在带领自己等人参观地底时展现出的导游素质和口才都不错，于是端木槐就点了她，至少这样以后别人再问起上面什么情况，以柊筱娅的导游素质，肯定能够给他们说清楚就是了。
顺便一提，为了谨慎起见，端木槐再次分别询问了修蕾莉亚和柊筱娅关于她们所知道的人类历史和神话传说，好验证自己的猜测，但可惜………实在是过去太久了。
修蕾莉亚所知的和教会基本没什么区别，曾经有三位雷瓦蒂尔在地面为人类创造了繁荣的生活，然后发生了一场战争，毁灭了整个世界，而人类的幸存者们只能够依靠魔塔勉强度日………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战争，修蕾莉亚也表示即便是守护者一族也没有记录当时的详细情况，他们口口相传的传说里，也只说了是发生了战争，至于到底谁和谁打仗，为什么打仗，一概不知。
不过可以肯定守护者一族应该是站在机油佬这边的，不然也不会拥有魔塔的维护权限。
反倒是柊筱娅讲的故事，让端木槐有点儿意外。
按照柊筱娅的说法，她所知道的，关于人类历史的传说是这样的———人类曾经被可怕的巫师所统治，为了推翻巫师的统治，人类在一位英雄的带领下联合起来与巫师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但是最终失败，接着人类就被驱逐到了黑暗的深渊，作为他们违抗主人的惩罚，甚至还创造出了吸血鬼这种邪恶的怪物来看守，并且猎杀人类。
而柊家，就是那个英雄的后代，所以他们才会掌握微光之城长老会的权力。
嗯，这就是地底人类的传说。
乍听之下好像没啥，但是如果这个传说里那些邪恶的巫师指的是机油佬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毕竟那些机油佬没事就是披着个红色长袍，外表看起来也和巫师差不多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包裹起来。
所以如果这些传说都是真实的话，那么搞不好浮空岛的守护者一族，和地下的微光之城的人类，刚好就是当初战争双方的后代。
毕竟柊筱娅说的传说里那些巫师的能力，对于端木槐来说太熟悉了。比如说那些邪恶的巫师会把反对他们的人变成活死人———这不就是机仆吗？
结合守护者一族和微光之城双方的传说，端木槐倒是还原了部分历史真相。很明显，这个铸造世界的人类仆从可能是受到了邪神的蛊惑，然后密谋反对和推翻机械神教的统治，接着双方爆发了大规模冲突。而柊家的先祖，那个所谓的率领人类反抗巫师的英雄，搞不好就是暴虐之怒的信徒，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能够拥有沾染了亚空间诅咒的武器，还懂得如何从亚空间召唤恶灵………
但是结局………却有点儿让端木槐搞不明白。
按照守护者一族的说法，他们输了，所以残存的人只能够躲在浮空岛上过日子，而且为了避免对方冲上来，还封闭了整个魔塔。
而根据微光之城的说法，他们的先祖也输了，所以被驱逐到了黑暗深渊。
这就奇怪了，两方都输了，那最后是谁赢了？
还是两败俱伤？
或者说最终机械教为了战胜叛军，不得已使用了某种新式武器，然后把地面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叛军的残余力量也因此不得已只能够躲进深深的地底。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双方都认为自己输了的滑稽场面？
算了，这都几十个千年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这一切的源头。
到那里，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