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君很慈祥地看着她。
“你知道阿擎小时候就潜伏到乾州禹余城去了，难道禹余城的人，真的没发现他是魔族吗？”
阿当迟疑着摇头。
“你想，后来全八州都知道了阿擎是魔族太子以后，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呢？接连有这么多脉眼被毁，为什么各州之主，都毫无反应？”
阿当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抓住了什么飞快闪过的念头，骇然道：“您是说——”
“乾州禹余城宗主、坤州上任女天子、坎州陌家去世的老夫人、离州圣火宫宫主、巽州老皇帝、震州玄极教教主、艮州天一府女府首、兑州金帝……再加上我。”、
老魔君微笑着：“三百年前，我们悄悄开了个会。”
“魔族、坤州、震州和坎州是激进派，乾州中立，离州、巽州、艮州和兑州则希望能不能找到其他方法，隐瞒过天道、更加温和地拯救中洲。”
“但我们这代人都老了，也是被天道盯得最紧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我出了个注意，让小辈们去做吧！”
“老家伙们谁也不干预不阻挠，只看看小辈们会怎么选择。当然，的确有如荣姣姣般一知半解的人在强烈反对、甚至不惜背叛魔族；
但也有如阿擎一样，只需要一点苗头，他就推测出了所有的真相，毫不犹豫选择了最艰难也最彻底的方式，不顾一切去做。”
“天道察觉了我们的结盟，它虽然有了意识，但毕竟没有实体，又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制约，它无法出手干预。于是，它也选了一个小孩。”
阿当呐呐：“那个小孩，就是……”
“就是周行，”老魔君道，“他得到了天道给予的气运和功德，成长飞快，甚至威胁到了阿擎。
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是不能出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绝望地想，这一次，我们大约是要输给天道了——”
阿当飞快道：“可是后来师父还是赢了！周行自负过了头，被师父算计，接连和他的盟友闹翻；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已经是失道者了！”
那些让她久久无法解释的疑惑，如今终于得到了解释，为什么八州乱成这样，老辈强者们看上去却毫无反应。
因为得到了天道的庇护和馈赠，周行就像一个人生赢家。
天赋精绝实力高强外挂众多、跳崖得到仙药秘籍神器法宝、拈花惹草后宫开花人见人爱。
他是天道的化身、傀儡、作品，要代表天道镇压八州、独裁中洲！
“但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
老魔君城府深沉运筹帷幄的神态只保持了十息，终于破了功，皱着脸像极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嫌弃模样。
“是谁给得天道自信，让它虚荣自恋地以为它是话本里的那种光环亮到瞎眼的完美主角，还可以后宫三千还不翻车？！看，周行不就栽了吗！”
阿当：“………………”
行叭。
老魔君哈哈一笑，转身取出几件法宝丹药递给她，眨了眨眼睛。
“圣火宫的宫主困于结盟约定，之前更是闭关无法阻拦女儿，你帮着季暇甩了周行，她一定非常感激你，如果你想离开北海搞事的话，可以去离州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