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亲兵回应袁谭,院中的高览便高声喊道:“大公子!万万不可啊!”
高览倒不是专程在这蹲袁谭,他只是刚好来太守府找袁谭,然后便听到了这句令他瞠目结舌的话。
闻言袁谭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晦气,怎么哪里都有这家伙!”
高览则是呼吸变粗,暗自骂道“匹夫,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并非是高览的心理素质不行,而是袁谭下的命令实在有些过于炸裂了!
要是徐州军真按袁谭之令行事,那这仗打输打赢都无所谓了,因为袁谭在数年之内都没法彻底掌控打下的疆土,兖州百姓断然不会原谅徐州军的所作所为。
本来掘坟鞭尸这事就已经够招人恨的了,要是再抢夺百姓的粮草,那今后徐州军就彻底不用在兖州混了!
“有何不可?进来详谈。”袁谭出言道。
“大公子,若是您如此行事,那……”进屋以后,高览便苦口婆心的为袁谭分析利弊,想要借此来劝说袁谭回心转意。
但他明显高估了自己在袁谭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袁谭的固执和偏激。
袁谭只用了一句话便将高览给干哑火了:“我且问你,倘若不去劫掠,你可有办法在开战前收集到足够的粮草?”
“这……可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去劫掠百姓啊!大不了将作战时间往后推迟些便是!”片刻的沉默过后,高览选择了继续劝说袁谭。
袁谭冷笑道:“亏你还是当世名将,难道你没听过‘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这句兵法?”
“打仗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眼下我军士气正旺,若是推迟开战时间,你如何保证我军的士气不会跌落?”
“倘若延误了战机,你高览担得起这个责任么?”袁谭一边说着话,一边猛拍桌子,瞪着眼睛看向高览。
袁谭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高览便知道自己不用再劝了,因为这会儿袁谭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何言语都没法让他改变主意。
“末将考虑不周,请大公子恕罪!”高览拱手道。
见高览服软,袁谭便也没再计较:“无妨,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
“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袁谭问道。
经袁谭这么一说,高览这才想起他本来要做什么:“末将此番前来,是为了请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眼下末将已经知晓。”
“原来如此!那你且去吧。”袁谭听后摆了摆手。
高览拱手道:“末将告退!”
……
高览憋了一肚子火没地发,只能憋屈的去寻韩猛吐槽袁谭的恶劣行径。
袁谭自然不会理会高览,他直接下令,命各部将士劫掠周边城池、村庄,以筹集足够的粮草同曹操开战。
韩猛、高览等将对此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但却无力改变,只能任由袁谭去了。
韩猛也想劝说袁谭,但关键是高览已经被袁谭一通损了,他去又能改变什么?
虽然众将领不赞成袁谭的做法,但底下的士兵可不这么想!
劫掠百姓这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美差,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那种。
如今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去洗劫村落,这怎能不让这些士兵激动万分?
不多时,成群结队的徐州兵便陆续离开了营地,朝着自己心仪的目标进发。
随行的辅兵则是驾着车,挥舞鞭子催赶着拉车的牲畜。
但牲畜总共就那么多,肯定没法做到人均一头,所以许多辅兵和民夫都推车跟在大部队后边。
……
奉高城前不久刚经历了一场持续三日的大索,这会儿已经搜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所以熟悉周边地形的曲长王运率部直奔最近的村落——大李庄。
眼下是春耕的季节,大李庄的百姓们正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百姓及时发现了逐渐靠近的不速之客。
“这伙人是奔咱们来的,祸事了!”
“都快回家,把门锁好,将钱粮藏起来!”这人扯着嗓子喊道。
话音落下,这些正在春耕的百姓立即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虽然百姓们不知道这伙人为何而来,但明显是来者不善,所以火速回家方为明智之举。
……
抵达大李庄后,王运高呼道:“弟兄们,老子再啰嗦两句,大伙都别嫌烦。”
“都给老子听着,抢到的钱财珠宝,你们自行留下即可。”
“但搜到的粮食,任何人不得私藏一粒,否则军法从事!”
“记住了么?”王运朗声道。
众人听后齐道:“诺!”
“如此便好,去吧!”王运大手一挥,其麾下的士兵一窝烟的冲进了村中。
这些徐州兵一个个眼睛都快冒绿光了,如同饿急了的蝗虫般飞速奔上前去。
木质的院门起不到任何阻挡作用,直接被一脚踢开。
片刻后,从里边插着的房门也落得个跟院门同样的下场。
几名徐州兵狰笑着走上前去:“诸位,行个方便,我等借些钱粮。”
屋内的中年男子哆嗦着说道:“军爷,我家中实在是没有余粮了啊!”
“要粮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吧。”其中一名徐州兵拔出环首刀,横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军爷,您高抬贵手,饶……”话还没说完,这人便被抹了脖子。
殷红的热血猛然溅出,吓的屋中妇孺尖叫不止。
“啰嗦!”砍人的徐州兵冷笑道。
“哎!这村妇倒是有几分姿色。”
“哥几个先搜着,我待会再去寻你们。”这徐州兵坏笑着说道。
……
自打这伙徐州兵进了村以后,村中各处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便不绝于耳。
一位老者跪在地上,希望能借此逃脱厄运。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横扫而来的枪杆抽在脑袋上,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飞出去两三米。
一个孩童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半袋粮食,任凭两个徐州兵拳打脚踢,死活不肯松手。
“废物!连个小儿都搞不定,让开!”
伴随着暴喝声,一道寒芒绽放开来,这孩童的右手直接被削了下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这孩子疼的满地打滚,出刀的徐州兵上前又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