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出租房里，屏幕散发出的光芒映照着锦辰的脸。
【很不错很不错，就是这样！】
零滚滚趴在抱枕上晃啊晃，豆豆眼都发晕了。
【宿主，我觉得需要二十碗鸡腿饭，或者十盆宝石，才能慰藉我劳累的心灵。】
锦辰随手抓了把宝石给它，弹了弹脑门，好笑道：【放过鸡。】
零滚滚气势十足，一口吞掉宝石，【短暂放过，对不起鸡，你实在太美味了。】
锦辰把它丢回空间。
锦辰瞥了眼时间，顺手拿起个人终端，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关了机。
再打开，弹出一连串的未读通讯请求和语音留言，全都来自凌曜。
锦辰嘶了声，靠进有些老旧的沙发里，点开那些留言。
最开始的一条，语气还有点得意期待：
“我让人把今天拍下的东西都先带回别墅啦！那个……胸链，”
凌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扬起语调，“……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啦，但是！必须是你亲手给我设计，给我戴才行！哼，本少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末尾还附赠了两声哼哼。
后面的留言，或许是随着天色变暗，而他迟迟没有出现，语气开始变得不满。
“锦辰！你是我的私人骑士！你跑到哪里去了？赶紧过来陪我吃饭！立刻，马上！”
再往后，夜色更沉，通过学院系统查不到锦辰的定位，委屈便明显了起来：
“你怎么不在学院宿舍，通讯也不接……今晚不过来了吗？”凌曜的声音低了下去。
锦辰耐心地听完所有留言，将那只放在手边的毛绒熊抱进怀里，指尖梳理着绒毛，拨通视频通讯请求。
凌曜秒接。
虚拟投影在客厅展开，映出凌曜那边的景象。
凌曜靠在软枕上，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里，更深的却是没藏好的委屈，直直地瞪着光屏里的锦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控诉。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明明是在兴师问罪，但怎么听怎么委屈。
锦辰看着他那副炸毛的样子，声音平缓，“抱歉，我在出租屋里，明天有点事情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而且，我不是在拍卖会结束后，跟你提过吗。”
“……什么时候？”凌曜皱着眉回想。
“在走廊。”锦辰无奈，一眼看穿他的心虚，调侃，“看来是没听进去。”
凌曜：“……”
他耳根悄悄泛红，强词夺理，“谁让你亲得那么凶……我到现在嘴还有点疼呢……”
这控诉听起来不像抱怨，像是撒娇。
他跪坐在被子上，看到锦辰怀里抱着的毛绒熊，撇了撇嘴，“你摸摸我，快点。”
分明不久前还千方百计想把毛绒熊抢回来，此刻却觉得，交给锦辰保管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有点嫉妒那只熊，现在能被他那样抱着。
锦辰从善如流，指尖轻轻拂过毛绒熊的脑袋，动作温柔，低沉的声音透过设备传来。
“很晚了，躺好，睡觉。”
凌曜也没想真闹脾气，还算听话地把自己裹紧，共感传来一阵阵被轻柔抚摸的酥麻，是最有效的安神剂。
然而，身体是舒适了，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身边没有熟悉的热源，没有能将他整个圈住的怀抱，也没有锦辰。
凌曜忽然意识到，只是这短短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竟然已如此不适应没有锦辰在身边的夜晚。
“……锦辰。” 凌曜侧过脸，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喊了一声，也不说具体要做什么，尾音拖长。
锦辰看着光屏那头，冷隽眉眼不由软化，眼底漾开笑意。
“少爷。”
“……嗯？”
凌曜被酥麻的共感弄得有些昏昏欲睡，脑子里还迷糊想着，明天一定要狠狠抱回来补偿，身体却忽而传来电流窜过的感觉。
指骨收紧，沾染上摆脱不掉的颤栗。
他平躺着，下意识想把手藏进被子里。
“不可以。” 锦辰命令般的声音适时响起。
凌曜的手指倏地一颤，停住。
他抬眼望向虚拟投影，昏暗的光线模糊界限，仿佛锦辰就真真切切地坐在他的床边，垂眸看着他，眉眼压低，让人无法抗拒。
凌曜喉结滚动，眼珠不受控转向锦辰手中被……肆意对待的毛绒熊。
他难耐，将手臂横搭在眼睛上，眼里泛出了些泪花，又把发烫的脸颊往被子里埋了埋，挤出细碎黏糊的声音，痴痴喊着。
“锦辰……”
“锦辰…”
凌曜一遍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像被夜露打湿的雾气，虚浮柔软，情人般的撒娇呢喃。
半晌。
他听见锦辰低声打趣。
“这么爱抖啊，少爷。”
凌曜的脑袋都要被搅成浆糊了，每一条神经末梢都在疯狂雀跃。
忍不住弓着脊背，将锦辰的枕头用力抱进怀里，深深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他的气息。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快得像是要坏掉了。
凌曜疯狂想念锦辰的吻，想念彼此气息融为一体的亲密。
想念甜味的舌钉糖慢慢融化，再被温柔舔舐的感觉。想念被紧紧抱在怀里，听着心跳入睡的安心。
凌曜合上有些发酸的眼睛，长睫湿漉漉黏在一起。
直到锦辰终于将毛绒熊翻转过来，极轻极缓，无尽怜爱地抚摸它的后背，强烈浪潮才渐渐平息。
凌曜累极了，蜷缩在残留着沉香气息的枕头边，沉沉睡去。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6，累计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