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从凌曜的私人休息室出来，沿着被午后阳光晒透的走廊不紧不慢走着，心情颇好。
刚转过拐角，迎面就撞上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少年。
为首的那个，锦辰有点印象，应该是墨枭的堂弟，叫墨……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姑且先称做墨堂弟。
墨堂弟脸色阴沉盯着锦辰，满是愤懑。
他哥哥自从上次感官迷宫游戏惨败并当众晕厥后，就因为感官迷乱的后遗症，一直住在附属医院休养，至今没回课堂。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运气好到邪门的特招生所赐。
没错，在很多人眼里，锦辰那次的胜利不过就是运气好，误打误撞。
毕竟让他们承认自己还比不过一个特招生，是打心底里不愿意的。
“哟，我当是谁呢。”墨堂弟身边，穿着骚包粉的跟班率先开口，“这不是我们新晋的骑士团大红额人吗，这种地方，也是你能随便溜达的？”
上次游戏后，锦辰名声大噪，却似乎并未得到什么特别优待，依然是特招生。
这让他们误以为，锦辰不过是F4一时兴起找的乐子，风头过了也就那样了。
于是，打压和奚落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
“人家可是凭本事上位的，”另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地接话，特意加重本事二字，引得几人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嗤笑。
“仗着有几位少爷感兴趣，就真以为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
“特招生就是特招生，”墨堂弟终于冷冷开口，下巴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人。
“底层就是底层，穿再好的衣服，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穷酸味儿，别以为攀上高枝就忘了自己是谁。”
为了哄明显心情不佳的墨堂弟开心，这几个跟班的嘲讽一句比一句刻薄，优越感凝成实质，试图用言语筑起阶级高墙，将锦辰牢牢隔绝在外。
锦辰淡淡扫过他们，笑意未达眼底，深处是漠然的冷。
【这个可以揍。】零滚滚说，【主神大人肯定是会帮您解决的啦。】
【这个没必要揍。】
锦辰说，自然而然微微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对面那几个少年中，有眼尖的忽然看到了锦辰身后不远处的凌曜。
那人脸上的嘲讽僵住，脸色一白，赶紧拽了拽同伴的袖子，拼命使眼色。
另外两个背对着凌曜，说得起劲的跟班却没反应过来，还在为了捧墨堂弟继续输出。
“识相的就赶紧滚回你的特招区去！”
“听见没有？这里不欢迎……”
“不欢迎谁？”
不悦的轻哼自身后响起，两个还在喋喋不休的跟班猛地回头，对上凌曜微挑的眸子。
凌曜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抬起脚踹在那瘦高个的腿弯处。
瘦高个完全没防备，膝盖一软，不受控制向前一个趔趄，竟直接面朝锦辰的方向跪倒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其他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恨不得缩进墙缝里。
墨堂弟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
锦辰这才停下脚步，垂着眼睑，平静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羞愤得浑身发抖的瘦高个，又望向几步开外的凌曜。
凌曜也看着他，下颌微抬，“还不滚。”
这话很明显不是对锦辰说的，那帮人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夹着尾巴就走了，生怕走慢了一步会被追究。
锦辰弯唇，朝凌曜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凌曜看着他伸出的手，升起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竟然仅仅因不想看到锦辰的失落，就将舌钉链坠在了项链上，在阳光下更显耀眼。
当然，没人敢质疑他佩戴了什么。
但这终究是不一样的。
凌曜没好气拍开他的手，力道不轻，但当锦辰再次牵起时，挣扎幅度就小了不少，任由他牵着，没有再躲闪，只是偏过头。
“不是让我走吗。”锦辰揶揄。
“……谁让你运气差，出门就遇到事儿。”凌曜也不示弱。
锦辰指尖碰了碰他的唇角，暗示性摩挲着，“好了，不生气。”
“晚上睡前。我来帮你取下来。”
凌曜喉咙里溢出轻哼，又瞪了他一眼，齿关却被锦辰轻轻抵住，语调反而软黏得像是撒娇，“……变态。”
就算现在临近傍晚，离睡觉也还有好几个小时。
凌曜在心底狠狠唾弃那瞬的心软。
他居然还有对这个人心软的时候……真是见了鬼。
好烦。
这么愤愤地想着。
可晚上，凌曜洗完澡后看了眼镜子，还是没忍住，微微张开嘴。
舌钉熠熠生辉，链条小幅度晃了晃。
想到这是锦辰送的礼物，在送给他之前，或许也曾被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抚摸过……
凌曜莫名觉得燥热从颈后升起，脸颊也漫上薄红。
他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灌了一口放在手边的冰水。
凌晨，凌曜照例关好所有门窗，虽然他知道这对某个变态来说形同虚设。
刚躺进被窝没多久，卧房外就传来熟悉到心跳加速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