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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传来了门铃响动,以及多希那辨识度极高的欢快声音。

“是多希和院长来了。”

锦辰反应过来,低声提醒,“之前多希提过,今天需要监护人签字,才能正式提交大学的预科申请表格。”

阿尔瑞克亲得正爽,被打断了显然不太高兴,坏心眼地又凑过去在锦辰的下唇咬了一下,留下浅浅的牙印。

而后才迅速扯过搭在旁边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披在锦辰身上,巧妙地遮住了他被牛奶弄湿的衬衫前襟。

“那你呢?”锦辰垂眸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好笑地问。

阿尔瑞克则随手抓过锦辰之前脱下,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件睡衣,飞快地套在了身上。

至于锦辰的睡衣为什么会在客厅……

原因不言而喻。

幸好圆筒子房的设计,从大门进入后,需要穿过一条不算短的走廊才能到达客厅。

这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几十秒整理时间。

多希领着那位气质雍容的女院长走进餐厅,里面已经大致恢复了整洁。

“阿尔瑞克!西里尔!”多希兴奋地小跑进来,脸颊红扑扑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表格。

“院长帮我弄到推荐名额了!我可以直接参加预科班的入学评估!我太高兴了!”

“比被迫去淑女礼仪班时要开心百倍!”

阿尔瑞克坐回位置,接过那份申请表,仔细看了看,然后在监护人签名栏利落地签下了名字。

签完,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多希的脑门。

“臭丫头,我当初雇你来是给我当侦探社前台,帮忙接接电话整理文件的。”

“你倒好,整天泡在书堆里,现在还要花我的钱去上大学了。”

多希捂着额头,一点也不怕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阿尔瑞克!你还好意思说!你的侦探社根本就没什么生意!”

“我再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要发霉了!”

阿尔瑞克:“……”

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一旁的女院长被逗笑,温和地摇了摇头。

多希很快又高兴起来,拉着院长的手,热情地邀请她上楼,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这位新朋友分享自己的宝贝。“院长,我收集了好多好看的植物标本和图鉴,还有一些我父亲留下的笔记,您一定感兴趣, 我带您去看看!”

院长笑着答应了,对阿尔瑞克和锦辰礼貌地点点头,便跟着兴高采烈的多希上了楼。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0,累计25!】

锦辰看向阿尔瑞克,知道他早已把多希当成了妹妹,嘴上嫌弃,但还是为多希感到高兴的。

现在看到她找到想走的路,肯定也欣慰。

锦辰凑过去,在阿尔瑞克脸颊上亲了一下,报备接下来的行程,“亲爱的,上午我需要再去奥尔加庄园,请约翰少爷配合调查,你要一起去吗?”

阿尔瑞克深深看了锦辰一眼。

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了,摧毁狮鹫帮就差最后一步,我不能错过,我要亲眼看着它彻底垮掉。”

这是他的执念,也是多年潜伏黑暗付出的目标。

阿尔瑞克说着,伸手将锦辰拉近,低头颈侧衣领遮不住的地方咬了一口,留下印记。

“好了,”他松开手,“去吧,早点回来。”

锦辰摸了摸脖子上新鲜的牙印,哭笑不得。

——

听说锦辰的来意,约翰立刻派人找来之前负责为文森特治疗感冒的医生。

面对询问,医生起初十分肯定地说,开的都是治疗普通风寒的常规药物。

但当他意识到这位侦探询问药方的意图,可能牵扯到命案时,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他苦着脸,努力回忆并解释,“是的……药方确实是常见的感冒药。……但是文森特少爷当时咳嗽得厉害,夜间难以入睡,所以在药方里加入了两种……效力更强,能快速镇咳镇静的新药。”

“对!是新药,我记得是从伦敦那边刚送来不久的新品种,这有什么问题吗?”

约翰的脸色变得凝重,立刻对锦辰说,“我马上让人去查那两种新药的来源,西里尔,你还能想到别的线索吗?”

锦辰坐在书房靠窗的扶手椅里,日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膝头的笔记本上。

他沉思着,修长指尖在某一页上轻轻画着圈。

女仆莫莉的证词:案发当晚,她曾听到文森特少爷在书房里拉小提琴。

之前,这个细节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只觉得是文森特个人排遣情绪的习惯。

但结合目前所知的内情来看,这个在死亡前夕突然拉琴的举动,就显得颇为突兀和奇怪了。

“琴声……”锦辰抬起头,看向焦躁不安的约翰,“约翰少爷,文森特少爷的小提琴是跟谁学的?他平时常拉哪些曲子?”

约翰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的启蒙是我教的,后来父亲请了名师教导过几年。”

提及往事,他眼中闪过怀念和痛苦。

锦辰站起身,“试一试。”

“麻烦您请莫莉过来,试着拉奏几首文森特少爷生前最常练习的琴谱,让她仔细听听,看是否能辨认出当晚听到的是哪一首。”

约翰立刻照做了。

他让男仆去取来自己那把许久未动,珍藏起来的旧琴。

家庭医生已经被管家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一个小时后,在书房里,约翰忍着鸦片瘾带来的身体不适和虚弱,调试琴弦,一首接一首地拉奏着记忆中的旋律。

拉到第七首时,这是一首旋律略显忧伤,但技巧要求颇高的古典乐章。

坐在一旁仔细聆听的莫莉忽然站了起来,不确定但又有些激动。

“大少爷!好像是这首!调子很像,那天晚上少爷拉的就是这个调子,断断续续的,好像心情很不好……”

锦辰抬眼,目光从笔记本上抬起,看向额角已经渗出细汗,脸色苍白的约翰。

“有头绪吗?约翰少爷,仔细想想,这首曲子对你们,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约翰放下琴弓,用微颤的手扯出手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才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抓着头发努力深思。

“我实在想不起来这首曲子有什么特别……它很经典,很多琴谱集里都有收录,或者……会不会是琴谱?”

他不太确定地看向锦辰,“文森特启蒙时,我送过他一本小提琴曲集,里面就有这首曲子。他后来一直很珍视那本书……”

“那本书现在在哪里?”锦辰立刻追问。

“在我的书房里。”约翰说。

约翰立刻吩咐贴身男仆去书房里寻找。

琴谱被藏起来太久,外面包上了布包。

约翰接过琴谱,解开布包的系带,忽然愣住了,眼眶迅速泛红。

他翻到了收录那首曲子的页码,在那泛黄的纸张之间,静静地夹着一封没有署名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

信封正面,是文森特那优雅略带锋芒的笔迹:

约翰·奥尔加 亲启

锦辰靠回椅背,轻轻吐出一口气。

还好……这不是无用功。

他看向泪流满面的约翰,声音温和,“约翰,打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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