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感冲击得塞缪尔头晕目眩,几乎要站立不稳。
这是何等的殊荣!
他紧紧回抱住锦辰,墨色的长发与锦辰的衣袍纠缠在一起。
锦辰重新戴好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引人注目的脸。
他自然地牵起塞缪尔微凉的手,如同最寻常的爱人,陪着他重新走回那喧嚣的酒馆。
但很快塞缪尔就不喜欢在这里了。
总有人有意无意地看向他的父神,其中不乏有好看的少年。
塞缪尔赶紧拉着锦辰去自己那儿了。
房间里,那张老旧木桌上,只喝了一半的烈酒还放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着琥珀色的光泽。
塞缪尔拉着锦辰坐下,端起酒杯,仰头含了一口那辛辣灼喉的液体。
酒液在舌尖滚烫,塞缪尔侧过身,攀上锦辰的肩膀,微微仰起头,主动将沾染了酒液的唇凑了上去。
锦辰眸色暗了暗,低下头含住了送上门的唇。
这是混合着浓烈酒香和更浓烈情欲的吻。
辛辣的酒液在彼此纠缠的唇齿间交换,流淌,灼烧着口腔和神经。
塞缪尔像只渴求甘霖的魅魔,急切地索求着。
锦辰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手指插入浓密的墨色长发中,掌控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烈酒的气息混合着彼此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令人迷醉。
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塞缪尔微微仰起的下颌滑落,流淌过白皙的脖颈。
塞缪尔的眼神早已迷蒙,血色眼瞳如同蒙上水雾的宝石,氤氲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他像是真的醉了,身体软软地倚在锦辰怀里,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任由索取,发出细微的呜咽。
房间外。
渡鸦处理完外围的事务,正想推门向塞缪尔禀报。
他的手刚触碰到粗糙的木门板,动作却猛地顿住。
门并未关严,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昏黄的灯光从缝隙中透出,也清晰地映出了房间内的一幕。
他效忠的首领,强大冰冷的“黑渊”塞缪尔。
此刻正以近乎臣服的姿态,跪坐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怀里。
渡鸦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震惊。
锦辰倏然睁眼,眼神凛冽穿透门缝。
渡鸦只觉感官被灼烧,不敢再看,更不敢停留,转身狼狈地逃入黑暗的走廊深处。
一声轻响,那扇未关严的木门瞬间合拢。
“怎么了?” 塞缪尔被这动静稍稍拉回神智,迷迷糊糊看向锦辰。
锦辰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塞缪尔按回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没事。”
——
渡鸦失魂落魄地回到小房间。
木门在身后关上,却关不住他脑海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塞缪尔不久前才和他斩钉截铁说过“只属于父神”,拒绝了他,后面又和他从未见过的男人拥吻。
他颓然坐在冰冷的床沿。
就在这时,房间里那面蒙尘的旧铜镜微微亮起。
渡鸦警惕地看向镜子。
模糊却威严的金色光影在镜中凝聚,拥有着让人战栗的压迫感。
空灵的声音穿透空间,在他脑海中响起。
“迷途的孩子,你渴望挽回塞缪尔的爱吗?渴望撕碎蒙蔽他双眼的谎言吗?”
渡鸦的心脏狂跳起来,“你是谁?”
“吾乃光明神泽菲罗斯。”
镜中的光影声音带着悲悯,“塞缪尔,你深爱的塞缪尔,他信仰的,降临在他身边,是试图弑神的黑暗邪神。”
“你知道吗,塞缪尔受了骗,被伪神蒙骗到可怜的地步。”
“去吧,孩子……” 镜中的光影声音变得更加急切,“去告诉塞缪尔,去撕开伪神的伪装,告诉他,他不过是被锦辰玩弄于股掌的小可怜虫!”
“告诉他真相!让他看清所谓的父神,不过是觊觎他灵魂的恶魔!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挽回他的心!”
渡鸦的呼吸变得粗重,被冲击得心神剧震。
他下意识地就要冲向门口,去找塞缪尔,告诉他这一切。
不对……
这镜子里所谓的光明神,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渡鸦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刹住脚步,“边缘城的人不信神,更不信天上掉馅饼。”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我要去找塞缪尔,但不是告诉你说的真相,我要告诉他……你想要控制他!”
泽菲罗斯:“……”
泽菲罗斯显然没料到这个卑微的蝼蚁,竟在关键时刻挣脱了他的命令。
“愚蠢的凡人!”
泽菲罗斯彻底失去了耐心,无数混乱的金色光芒在渡鸦的意识中疯狂冲刷,直接清除了渡鸦的记忆。
渡鸦痛苦地抱住头,重重地栽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知觉。
镜中的涟漪迅速平复,金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