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冷笑道，“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夫的耐性有性，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位小姐……”
叶老冷声道，“我家小姐名讳叶无尘。”
“叶无尘。”
秦牧默念一声，不禁回头望向少女，真是人如其名，干净的就像水晶般一尘不染。
“在你看来叶小姐是先天元气不足，导致筋脉枯萎，导致手脚以及全身肌肉如同虚设。于是便想到以自身灵气，强化筋脉，保持肌理活性。是不是这样？”
叶老反应道，“难道不是吗？”
“大错特错。”
这次秦牧到是没卖关子，飞快的说道，“若是寻常人，叶老自然没做错。可叶小姐不一般。”
叶老紧张道，“什么不一般？”
“叶小姐根本就不是先天元气不足，之所以年幼虚弱，是因为体质太过特殊。
对灵气的需求太大，加上炼化的速度太快，最后只能强行从身体抽取，才会导致小姐的身体越来越虚。”
秦牧简直越说越气。
好好一个修炼天才，却因为这老头的胡乱操作，就这样废了。
“当时只需要随便教叶小姐，修炼一门粗浅的功法。等到引气入体后，便可以安然无恙，假以时日还能成为当世顶尖高手。”
“可是你偏偏选择灌入元气，不仅与叶小姐的体质产生冲突，还导致灵气推挤过多，甚至接近固化，将筋脉全部堵死。”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有心无力，尤其是近些年来，很难打通小姐堵塞的筋脉。”
“难道你就没发现？叶小姐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我……”
叶老面色惨白，一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秦牧说的一点没错，每一条都命中。
在这十三年里，叶老拼了老命的灌输灵气，结果小姐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尤其是最近一年，小姐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身体无力到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叶老面如死灰道，“难道我真的错了？”
“要不然呢！你虽然是好心，可确实坏了大事。”
看着气若游丝的叶无尘，秦牧心里一阵不忍，“叶老，难道你家小姐没说过吗？”
叶老迷茫道，“说过什么？”
“你灌输的灵气，无法被叶小姐驱逐，只能堆积过剩，这样一来必然会冲击筋脉，这其中的痛苦，叶老应该很清楚吧。”
叶老愣住了，脑海的回忆瞬间浮现在眼前。
每次疗伤期间，小姐咬着牙关紧锁秀眉、额头冷汗长流，甚至还有过抗拒治疗的行为。
起初他不明白，还以为小姐年幼，承受不住灵气的洗脉。
等到小姐长大后，见小姐面无异色，他也就没往心里去。
可现在经秦牧提醒，叶老哪还不明白，这是小姐强忍着痛苦。
看着叶老失魂落魄的样子，秦牧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对叶无尘的好感大升。
修武者中有一门酷刑，叫分筋锁脉术，仅仅是筋脉扭曲带来的痛苦，饶是铁打的汉子都要痛哭流涕。
而冲击扩张筋脉的痛苦，还要远远在其之上。
可就是这样一位柔弱的少女，却生生的忍受了，这一忍就是十三年。
“老爷、夫人，是老奴对不起小姐啊。老奴害了小姐。”
一想到自己的所为，叶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仿佛不要命般，将实木地板砸成粉碎。
叶老突然磕头哭嚎的举动，吓了秦牧一跳，随后感觉一阵心惊。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让一位地阶强者心甘情愿的自称奴隶。”
修武者桀骜不驯，更何况还是一位地阶强者。
一时间，秦牧对叶老的背景非常好奇。
看着叶老悔恨交加，秦牧不忍道，“叶老，快起来。这件事说起来并不怪你。”
叶无尘的体质极其特殊，名叫无垢无漏混元体。
这种体质别说见过，绝大多数人甚至将连听都没听过。
若非秦牧的师傅涉猎广泛，藏有许多孤本典籍，他都不一定知道。
在见到有关无垢无漏混元体的描述后，秦牧都不禁产生嫉妒。
这种体质实在是太逆天了，不仅能保持灵气不泄露，还能生生不息自动修炼。
修炼一天，比得上普通人一月，还是躺着修炼的那种。
但这种体质，却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那就是排斥，排斥一切非自身的力量，永远保持自身纯净，因此才叫无漏无垢混元一体。
其实这也不叫缺点，反而是一个优点。
排斥其他能量，意味着受到重大内伤后，会比其他修武者，恢复的速度更快。
但达到这一步的前提是，必须要等体质“成长”到生生不息的境界。
这种体质，若是出现在普通家庭中，无疑于一场灾难。
没有修炼功法帮助，导致灵气供应不上，只能强行从身体抽掉。
最终会元气大损，导致英年早逝，一般来说活不过十五岁。
就算出现在修武界，可因为体质的隐晦难明、难以察觉。
加上“发病”时身体的异状，肯定会被误以为重大疾病。
既然病症是缺少元气、筋脉枯萎，那就用灵气洗髓伐经。
这是修武者常用的做法，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这样一来，却成了好心办坏事，叶老就属于这种情况。
在叶小姐没有形成灵气周天前，无法驱逐外来灵气，最终导致筋脉越来越堵塞。
尽管秦牧解释的清清楚楚，可叶老却听不进去，大有肝脑涂地以死谢罪的架势。
等到秦牧靠近搀扶时，他却被叶老狂暴的灵气推开一米外。
“这老头疯了吗？”
叶老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癫狂，一想到地阶发疯发狂的场景，秦牧心里一阵恶寒，“叶小姐还有救。”
若是被一个疯子乱拳打死，那可就太亏了。
“真的？”
叶老猛的一回头，好似一头猛虎盯着秦牧。
“当然是真的。”
叶老赶紧扑过来，“少侠，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家小姐。”
“你先松开我。”
看着胳膊上的铁钳，秦牧不禁龇了龇牙，叶老这一握，差点没将他的手掐断。
“少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