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操作的灵敏性如何？”顾月姝进行极限操作五分钟后，有人抢过小田的通讯工具直接和她对话。
“还能保障，操作系统目前状态良好。”顾月姝语气轻松，这场飞行对于她来说真的没什么难度。
“那你继续飞，飞的再高一点，我们要看到系统的极限。”把通讯工具塞回到小田手里，刚刚还在发号施令的人再一次沉浸到了众多的数据和趋势中。
“警告警告，系统已达极限。”
无视有些吵的系统警告，顾月姝继续超负荷飞行。
“可以了！”
“096，降速！”
科研人员的声音在前，小田的声音在后，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和间隔，及时的向顾月姝传递了指令。
得到命令的顾月姝终于可以控制战机平稳飞行了，为此她还特意抱怨了一下，“可算结束了，我都要翻吐了。”
“听你的声音不像是要吐的，我倒觉得你还能再来几个来回。”小田真的要烦死这个凡尔赛的家伙了。
“那是你的耳朵有问题，一会儿我下机的时候记得扶我一下知道吗？我要是倒了，张大队想让我给新人下马威的愿望就要破灭了。”
顾月姝说到这儿哎了一声，想到一种可能，“你说我要不故意给他倒一下子？”
“别了吧，张大队发起火来，还是很凶的。”小田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张挺的方向，像是被吓到一样，赶紧收回视线。
“反正我不建议这样做，除非你立刻马上把队长老婆也就是咱嫂子给请来，惹了祸可以躲她后面。”
“你觉得我能在天上打电话？”顾月姝无语，“我能打也要有信号啊。”
“你还真考虑呀！”小田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没给她跪了。
“小田，别聊了，我们这边马上完事儿，可以让小顾落地了。”
“知道啦！”接收到指令，小田应了一声，立刻把落地的消息转达给了顾月姝。
“行，记得来扶我一下。”收到消息，顾月姝又和小田开了句玩笑后，才专心执行落地操作。
两人再说上话，是半个小时后。
“让你去接我，你怎么都不动？”为了表示愤怒，顾月姝做了个丢他东西的动作。
小田已经看到她空无一物的手了，但还是象征性的躲了一下，给她来了个无实物表演。
“你这状态哪需要我接啊，我在那儿都不够添乱的。”
“你俩别凑一块儿就贫，月姝，赶紧过来，你看看这处数据怎么个事儿。”顾月姝的另一份工资，领的也没那么容易。
其他人可能会因为她试飞员的身份忘记她的另一个职业，但同岗位同事却始终牢记着这一点。
顾月姝一跟着忙起来，小田就不敢说话了，他融不进那个被知识彻底浸透了的圈子。
贸然插嘴，只会显得他智商捉急。
尤其是在这些人因为某项数据而发生争吵的时候，他只是在旁边站一会儿，眼睛就要冒金星了，脑子根本转不动。
这不，又开始了。
这简直就是精神攻击，还是带羞辱意味的精神攻击。
为了不被攻击到，小田开始悄咪咪往外挪了，而和他有一样操作的人不在少数，动作基本上都熟练了。
相较于他们的习以为常，初来乍到的新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吓了一跳，齐齐看向站在一角的张挺。
张挺本人正兴奋的看热闹呢，哪有空安抚他们呀。
被无视，又被场中的争吵搞得不知所措，新人们刚刚的激动情绪彻底被平复了。
“顾···顾副队还挺活泼的哈，跟初见时还有在天上时完全不一样。”
高英俊觉得他们周围太过安静，显得场中的争吵过于的清晰，赶紧说点儿什么想要压一压。
他起头，得到了很多附和。
唯独雷宇和邓放，两人早就被从里面传出来的各种数据和理论给吸引了，如今都安静的尽可能的凑到最近的位置上仔细的倾听，甚至都挤在一起了也丝毫不顾。
等场中吵出了结果，两人也听的心满意足。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彼此身边站着自己讨厌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他们彼此嫌弃的举动被张挺看在了眼里，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他准备之后找顾月姝聊聊，看看她能不能给补充一下，然后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新想法暂且押后，张挺拍了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力，“都看到副队长在空中的操作了吧？就问你们服不服？”
他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再次敲打下他们。
“不要觉得自己在原部队取得过了不起的成就就觉得自己很牛了，试飞局的每一个试飞员拿到各个飞行中队去，都是要被中队长们捧在手心上的。”
“收起你们的傲气，我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展现的会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脾气。”
“我这也算是应了顾副队那句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不服气的，直接打报告，我立刻送你们回原部队。”
“但如果你们接受了我们说在前面的丑话，觉得还可以继续坚持，那么欢迎你们进入到更严苛的训练和考核中。”
“有人要现在退出吗？”
全场鸦雀无声。
张挺啧了一声，怒吼道：“回答我！”
“没有！”满含坚决情绪的声音让人侧目，同样让张挺满意。
他咧开嘴笑了会儿，喜形于色，“我暂时相信你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真的，我只看你们的积分情况，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也不要让我觉得，留下来的七个人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重新回到宿舍的新人们，明明知道明天还有训练和考核，他们需要尽快进入睡眠以保证状态，但他们就是睡不着。
不过他们也没说话，都陷在今天的两场“表演”里。
今天的连环下马威让这些天才们明白，他们自认为顶尖的飞行技术，其实就是在坐井观天，没看到更厉害的人而已。
自以为试飞局把他们万中选一的挑出来，他们就可以凭实力平趟这里，这种想法真的是太狭隘了。
可他们又觉得，只有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前面竖着一个甚至多个更厉害的人，一切才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