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是你老情人？”
邓布利多听到对面女孩带着好奇与探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以后，嘴里的一口红茶差一点就没有形象地喷了出来。
他呛咳了几声，掏出了随身的帕子擦了擦嘴。
莉可丽丝看到邓布利多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一句话触及到真相。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身为校长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
要知道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到自己说出那句话，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神秘睿智又能洞察人心的长者形象。
“抱歉，”莉可丽丝露出了自己的社交微笑，然后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或许是我说的有些过于直白——我是想说您跟格林德沃教授应该有着特殊的羁绊吧？”
这哪是问句，这是非常肯定啊。
“我们是老朋友，”邓布利多把手里的帕子放在桌上，喝了一口红茶，“当然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们后来成了对手。”
莉可丽丝看着对面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开口说出了一句格林德沃教授对自己说过的话，“我死了，邓布利多会为我哀悼吗？”
这句话出乎了邓布利多的意料，他的蓝眼睛微微睁大。
邓布利多以为莉可丽丝会继续往下问，比如“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你们最后为什么变成对手？”
他没有想到莉可丽丝会突然转述盖勒特的话，邓布利多一听就知道这是谁问的。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莉可丽丝，“我很好奇莉可丽丝小姐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那个时候的她不记得自己，也没有想起自己。
“我说会的，你会为他哀悼。”莉可丽丝用格林德沃教授的语气和自己的语气还原了那段话，然后认真地看着校长，“你会赞同我的说法，对吗？”
“或许。”邓布利多没有给莉可丽丝答案，他看起来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很好，牵扯到自己的感情问题，他就没有聊我学习“大脑封闭术”等那些魔法咒语以及带来的后续问题了。
自己是利用格林德沃教授传授的知识骗过了黑魔王，但是不想跟他聊这个。
万一他找自己要“学费”呢？
万一他开口让我当卧底呢？
为了爱与正义之类的理由，莉可丽丝可并不赞同。但是他对自己那么了解，拿爸爸当理由自己可不好拒绝。
邓布利多很快明白了女孩的意图，她从盖勒特那里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猜到了她出现在纽蒙迦德跟自己有关。
莉可丽丝的防备心理让她不想讨论自身，于是用涉及到我的问题转移注意力。
邓布利多体贴的没有再讨论盖勒特给她带来的好处，反而提到莉可丽丝过去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让你发誓的事情吗？”邓布利多并没有让她回答，直接继续往下说。
“……最后，我让你发誓，”邓布利多看着她仿佛听别人的故事的表情，背出了那段誓言，“‘如果我挑起魔法界战争，我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一切痕迹都会消失。’”
“听起来挺恶毒的，”莉可丽丝点了点头，肯定了她自己的想法，“不太像我会自愿说的话。”
“确实不是自愿，是我威胁你的。”邓布利多坦诚的开口，“你是对着我发誓的。”
“那就没问题了，毕竟我又打不过您。”莉可丽丝并没有生气或者愤怒的情绪。
失忆前发誓跟失忆后的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记得。
“你会有打得过我的时候，但是你没有机会了。”邓布利多笑了，然后说，“这个誓言，现在不作数了。”
邓布利多知道这个誓言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算数了，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倒数，用这个誓言让她反感不如大方抹除。
她的未来还长，自己没有时间了。
他怎么这么好心？
莉可丽丝狐疑地看着他。
影像里确实提到了这件事，但是过去的自己说了，当时发誓的时候是跟邓布利多发誓而不是梅林，梅林不知道在不在，但是邓布利多会死。他死了，誓言就可以不算。
现在他提到这件事，也是侧面映衬过去的自己没有撒谎。
“我说了，你可以相信我。”邓布利多开口，“像西弗勒斯一样相信我。”
“……”
莉可丽丝对着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这句话很耳熟。
“没有誓言约束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想想你在意的人。”邓布利多知道莉可丽丝跟哈利不一样，说话的话术都不同。
如果现在是哈利在，邓布利多会说让他想想所有人，他的朋友，同学，还有韦斯莱夫人等在乎他的长辈。
莉可丽丝不行，她的道德感让她并没有那么在乎“所有人”——她只在乎两个人——西弗勒斯和德拉科那孩子。
莉可丽丝的视线看向邓布利多毫不遮掩的手，焦黑干枯，看上去像标本。
邓布利多也顺着她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臂，笑了笑，“一点小毛病，我想不会影响我们的谈话。”
“不影响，”莉可丽丝礼貌地移开视线，看着他花白的胡子，“我会考虑校长您的建议。”
多想想别人？
在我利益之外的，可以。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己已经把三件事都说完了，可以放她离开了。
以后自己跟她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毕竟……土星暗淡啊。
“莉可丽丝小姐该回去休息了。”邓布利多率先站了起来，说出的话是送客的意思。
所以今晚他找自己来就是为了夸耀他的凤凰福克斯再炫耀一下他曾经的对象兼对手很强大以及作废我曾经的发誓？
感觉有什么阴谋，但是自己还没有理清思路。
不过他已经赶人，自己就不会继续打扰。
莉可丽丝站在门口，准备乘坐旋转楼梯下去的时候回头看他。
邓布利多又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校长，”莉可丽丝叫了他一声，“盖勒特·格林德沃让我转告您一句话，‘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