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
苏持一时之间也是被杨生的话说得有些明悟。
以他的角度来说的话，苏持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肆意的玩弄别人生命的烂人。
虽然那也有当时刚刚重生而深知遗泽本质的原因，所以毫不在意遗泽内NPC生命的缘故。
只是要说的话，他的行为确实很差劲。
但是那也就仅仅只是苏持自己的视角罢了——
在克莱斯纳眼中，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中将她带出来的苏持，毫无疑问是黑暗之中的希望没有错。
这确实算是一种英雄救美的“拯救”吧。
只是这种所谓的拯救，苏持自己是绝对不认可的。
他沉默了半晌，之后郑重的说道：“我应该跟她说一下的。”
…………
琉月遗址
至小姐碧蓝的眼中不时的闪过一抹灿金，显然是两个意识在身躯中不断的做着交替。
苏持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见过风格的建筑。
而杨生则并没有跟过来。
这个遗址说是遗址，但是其实只是后人仿造的景点罢了，位置处在奇术域国领土的边疆处。
原本似乎是作为促进旅游业发展的产物，但是最后因为奇术域国的原因似乎也没有得到什么资源。
到了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罢了。
站在那些被刻意做旧过的建筑群之中，苏持突然开口道：“克莱斯纳小姐……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往常的话，他会问一下至帮忙联系。
但是现在的话，显然那位王女正处于活跃的状态。
几乎是在苏持话才出口的瞬间，灿金色就彻底占据的人偶的瞳孔：“有事吗？怀特先生。”
与记忆中那极其骄傲的王女不同，苏持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此时克莱斯纳的声音中带着些高兴的意味。
显然这才像是一个女孩的样子。
苏持说道：“其实就是说一下以前的事情，说一下那时候我把你带出幻火馆隐牢的事情。”
【幻火馆隐牢】
几乎在这个词汇刚刚说出口的时候，苏持就见到克莱斯纳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是紧接着，这位王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明显了一些。
“那时候，真的很感谢你。”克莱斯纳朝着苏持微微鞠躬，“虽然当时我或许很任性吧。”
苏持摇了摇头：“你当时的任性才是正常的，不过我要说的却并不是这个……我是想要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把你从隐牢带出来吗？”
“不是……因为我璀璨之人的身份吗？”
克莱斯纳其实很感谢这个曾经让她经受了各种磨难的身份，如果不是璀璨之人的话，她或许就不能与这个男人相遇了。
“克莱斯纳小姐。”苏持注视着灿金色的眼眸，“虽然确实是与璀璨之人有关，但是我带你出去更多是为了我自己。”
他倒是也直接的说道：“虽然我已经醒悟了，但是在那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做【断空】的模板罢了。”
他倒是也没有对克莱斯纳隐瞒，索性就直接的将当时谋划断空时的一切想法都说了出来。
一边说着，苏持倒是也注意到克莱斯纳的面色有了些各种各样的变化。
在他说话的途中，克莱斯纳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他彻底将话完全说完，王女才缓缓的问道：“那么，怀特先生，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苏持显得很是严肃：“我想说的是，你眼中所认知到的我，和实际上的我是绝对不同的。”
“所以我就先提前将这些说清楚了，不然面对你的情绪，我是真的难以安心。”
而随着苏持的话，眼前的王女突然就笑了出来：“怀特先生，我很高兴。”
克莱斯纳笑容更甚了，“我没想到你当时的行为下有那么多的算计，也没想到你会愿意将这一切都告诉我。”
苏持皱了皱眉：“你不在意吗？”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明明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
“你觉得我在意吗？”王女浅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显得很是坚决：
“我只在意的是你当时把我带出了尼卡的隐牢，我在意的是你在黑暗给了我希望，至于算计什么的，在这个前提下，那自然是都完全不重要了。”
苏持再度强调了一下：“我是在算计你的生命啊！用你的，甚至是更多人的生命去换取一个‘模板’，你理解吗？”
“我理解。”克莱斯纳继续点着头，“不过就只是生命而已，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够不再拘泥于琉月的执念了？”
苏持一愣，这个王女生前的骄傲，那来自于琉月的执念本应该伴随她一生的。
但是再见面时连同执念一同消散的骄傲，这点确实让苏持费解。
他看向克莱斯纳。
而也就是这时，苏持才看见灿金色的眸子中仿佛浸入了水，她毫不掩饰的情绪就这么暴露着：“当然是因为你啊，怀特。”
她回忆着当时这个还是奇迹学徒的人跟他坦白“雾月计划”时候的场景：“我确实是知道，你当时拯救我是为了最后杀死我。”
“虽然事实与我所知的有一些差距，但是本质却是一样的。”
她曾在知道雾月计划的时候或许确实是错愕过，但是错愕之后呢？
给予一个人希望后再将其摧毁是很过分的行为，而当时她没有彻底崩溃，可能也是因为男人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吧。
于是克莱斯纳说道：“你的目的什么的，这重要吗？”
“就算你说是为了玩弄我的灵魂而将我拯救也无所谓。”她看着雾月贤者，想要将这个曾从未见过的人映入脑海，“因为你已经比我的一切都重要了。”
苏持：“这……”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克莱斯纳则是依然持续不断的盯着他：
“我若是想的话，现在就能够无条件的找出一百个给你开解的理由，甚至说，你觉得我当时在隐牢中的情况难道会比死好多少吗？”
生不如死并不是夸张。
女孩继续强调道：“你明白吗？怀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