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星阑和初九两人在,且还是在妖族地界,在场人族说能完全放松警惕是假的。而此次合作,人族提供的有利资源更多,妖族自然也会摆好态度。
一顿饭下来花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好几个长老都喝得醉醺醺的,得由自家弟子扶着才能走。就连纪廷玉都有些微醺。
妖族这边降修和巴卓也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一行人和妖相互道别纷纷散场。
白逸之走在最后面,看向跟着走出房门的墨星阑,面上笑容几乎都要堆积起来了:“妖主,妖主夫人。承蒙妖族的盛情款待。此次训妖塔顺利收服,实乃我两族友好象征,愿往后两族能一直友好和睦。明日一早我等便启程返回人族,今晚便不再叨扰。我们在此告辞了。”
墨星阑面上始终保持着浅浅微笑,点点头:“白宗主客气了。”
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有一些距离,发现自家宗主没跟来停在原地的两位天玄宗长老,放低声音:“白宗主,其实在本尊收服训妖塔时,在训妖岛遇到了一个人。”
还在笑的白逸之面色骤然一僵。话题转变得太快,白逸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询问:“什么意思?”
墨星阑传音将之前收服训妖塔时的场景大概说了一遍。
“白宗主,收服和认可,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墨星阑说到这就没再继续提醒。
白逸之眼底闪过怀疑,抬眸,传音问:“妖主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白宗主回去好好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本尊能说的就这些。”
他长睫轻抬,原本一双如血的眸子此刻仿佛变得浅淡了些。恍惚间连米粒大小的漆黑瞳孔都不见了,以至于无法从他眼神中读取准确的情绪。
他好似没有察觉,传音的语气有些淡漠:“白宗主,目前为止,人族中,本尊只看你比较顺眼。”
白逸之脸色一变再变,对上那双没有瞳孔且颜色在逐渐变浅的眸子,脑袋里更是惊愕。
直到离开客栈,墨星阑那双眼睛,以及话语,依旧在他脑子里不断浮现。
他以为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他已经有些了解墨星阑的为人了,然而就刚刚才发现,他还是把墨星阑想得太简单了。
墨星阑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样一个人?目的是什么?
他从未见过谁的眼睛能变成那个颜色。什么都看得到但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的颜色。
他又忍不住去怀疑,之前墨星阑救自家女儿的事。到底是单纯的心善,还是怀有目的?总感觉后者可能性更大。
白逸之不禁后背发凉,脑子里最后只剩下“绝对不能与墨星阑为敌”十个字。
他也得回去仔细看看思思。
客栈二楼包厢门口,墨星阑右手扶着门口垂着头。
人族离开后客栈里瞬间安静不少,空旷走廊上一望到头。
墨星阑身子微微发颤,呼吸在安静的环境里有些急促。他一双眼睛已经不受他控制地变回无色透明,一缕发丝悄无声息从黑色逐渐转变成白色。
由于他背对着屋内,在屋内的沙辰等妖并没有发现,只有站在他旁边的初九皱着眉满眼担忧。
初九抬手扶着他,扭头对屋内的沙辰和朱夜吩咐:“接下来交给你们处理。”
“是。”沙辰朱夜颔首回答。
她又将凌云喊出来,让凌云回玄渊宫。
这才扶着墨星阑,当着在场妖的面原地消失进入凤戒。凤戒自凌云面前的半空飘落,被凌云迅速伸手握住。
初九抱着已经完全恢复原貌的墨星阑进屋,脱去鞋袜将他放在床上。
晚宴上墨星阑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额头鬓边全是细密的汗。雪白发丝缠绕在他脸颊,像一缕缕破碎的痕迹。
早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初九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了,他身体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微微发颤,越来越凉。
她当时就想带他进凤戒,可理智告诉她不能。所以她忍着要将他带进凤戒的冲动,为了让他能轻松一些将话痨体质发挥到极致。整个后半场就她话最多。
知道自己喝醉后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每次喝酒的时候她都暗暗用术法将杯中酒转移。
若是沙辰或者店小二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坐的那一团地上全是酒水。
初九刚把墨星阑放着躺在床上,他就抬手环住她的腰。许是喝了酒,声音黏黏糊糊:“九儿……抱……”
初九无奈只好脱去鞋袜也爬上床,将他轻轻抱起,摘去他和自己头上的发饰。
头发垂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顺,但也更加脆弱。
他紧紧抱着初九的腰,把头埋进她颈窝,轻蹭,嘴里嘟嘟囔囔:“疼……”
环境中的熟悉气息让他不自觉放松,酒精便在这会儿终于渐露端倪开始上头,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忍着。不管不顾任由自己本能的喊痛。
听着他嘴里呢喃的痛苦,初九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想帮他却无能为力。
曦愈术真的很难学,她越是着急想要学会,就越是学不会。怕伤到他,不敢用自己那还没有学会的曦愈术帮他缓解疼痛。
她将下巴放在他头顶,左手环抱着他,右手一下又一下抚摸他脑袋,希望这样能让他好一些。
墨星阑在初九怀里贴了一会儿,不安的挪动身体,低低的痛吟从喘着气的唇瓣发出。被腰带裹束着的劲瘦腰身一会儿紧紧靠在初九身上,一会儿又颤抖着微微弓起,似乎疼得不耐烦。
“星星……”初九感觉到他的变化,眉头紧锁,停下抚摸他头的手,担忧轻唤。
怎样才能让他不这么疼?她现在能做什么?
还只是胸口上那一小部分破碎便已经让他疼成这样,以后他若是全都出现了碎痕,得成什么样?
初九眼眶渐渐泛红,尽管知道没用,还是将治疗术施展他身上。
怀里一身雪白的少年还在不安地挪动,她也不敢抱得太紧,稍稍松开些低头去看他:“怎么了?星星?”
“疼……解开……”他松开环着初九腰的右手,朝自己腰带摸去。
初九只当他是疼得迷糊了,才会觉得腰带勒得疼。没多想,顺着他话里的意思,改左手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右手帮他把腰带解开。又脱掉他外面的衣衫,只剩最里面的柔软衣裤。
墨星阑安分了些,但还是会时不时低低痛哼着换个姿势,蹭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