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玉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十分的坚定，她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蒋总面具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最后彻底扭曲成了一团，完全看不出来那是面具了，像是一团金色的屎。
杨晓凡惊奇的看着，他不明白这殷秀玉的一番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让蒋总的心里乱成一团，连面具都成这样了！莫非，殷秀玉有什么厉害的背景不成？
其实对于自己被开除的事情杨晓凡根本就无所谓，甚至他已经打算拿着这笔补偿金就回羊城去，自己现在是今天不知明日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挂了，要不就是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空壳，趁着还有时间，不如多陪陪父母也好。
刚才他问蒋总的那些话，是他真的好奇，就算蒋总因为自己而受过，他想要找自己来出这口气，可是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完全可以等事件基本平息之后再来收拾自己，他这么着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又或许他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
不过现在杨晓凡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答案，这个问题的秘密就着落在殷秀玉身上。
“殷主管，不要意气用事，这事或许有些什么误会，或者我应该再慎重一些，可是...人事部那边...”
“人事部那边我去解释，我不明白人事部为什么会胡乱做出这种判断。”
殷秀玉很配合的给蒋总找了个台阶下，蒋总松了口气，扭曲的面具瞬间就恢复了高贵和华丽，杨晓凡看得目瞪口呆，恐怕这变脸也是蒋总的绝技之一，至于蒋总其它的绝技，杨晓凡暂时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杨晓凡终于摆正了心态，这蒋总虽然有些逗比，但是也是一个有能力的逗比，至少人家能爬上高位，这就是本事。
殷秀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杨晓凡道：“你跟我来，我听说你今天早上旷工来着。”
“我那是遭遇了不可抗力的因素，我这里有证明，是羊城东站派出所开出来的。”
杨晓凡还真的有一张证明，真不知道杨晓凡是如何说服派出所的人给他开这种证明的。
殷秀玉的眼神一闪，嘴角微微的翘了翘道：“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哦。”
转身跟着殷秀玉走了两步，杨晓凡忽然转身道：“蒋总，你答应的嘉奖可别忘了哦。”
“嘉...奖？！”
蒋总愣住了，等到杨晓凡和殷秀玉都已经消失在门后，蒋总才回过神来，杨晓凡这是在调侃自己呢，这个混蛋！敢蔑视老子，不，从一开始这货就在蔑视自己，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收拾这个混蛋！
不过想到殷秀玉，蒋总又皱起了眉头，这事，还真的要从长计议才行啊！也罢，你一个小小的雇员，等着吧，敢得罪老子！
走在走廊上，身边的同事都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不过他们眼神里的好奇和八卦之火却实在是太旺盛了，杨晓凡想不知道都不行，人还真是很喜欢窥伺别人的秘密，不过也难怪，这件事本身就很有看头，杨晓凡甚至已经想到马上就可能会有谣言说自己跟殷秀玉早有一腿了。
想到这里，杨晓凡又向着在自己身前半步的殷秀玉看去，她没有带面具的脸庞很细腻，皮肤很好，至少没有什么痘痘之类的，其实仔细看看，叫她老太婆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除了她的神情有些习惯性的严肃僵硬之外，她的长相至少能打八十分，如果稍微打扮一下，上九十绝对没难度，至于身材，杨晓凡觉得应该不会差，想想那个牛头人大妈就明白了。
“你刚才说的嘉奖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见义勇为的嘉奖啊，有问题么？”
杨晓凡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与带双关的说道，不过殷秀玉似乎没有听出杨晓凡的言下之意，只是毫无意义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默默的走着，一直到了四楼，殷秀玉向左边拐，杨晓凡依然亦步亦趋的跟着。
殷秀玉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哎？刚才不是你叫我到你办公室去么？”
“我那是给蒋总一个台阶下，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跟着我了。”
杨晓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哦，那我旷工的事情你可要给我改成请假啊，我可不想白白的被扣钱。”
“对了，你说的那个证明呢？”
“在办公室。”
“那你有空拿给我。”
说完殷秀玉转身要走，稍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低声道：“下班没事的话别急着走，我有事跟你说。”
“啊？哦，我约了石文鑫去酒吧。”
“推掉！”
“诶...要不你一起呗。”
“我不喜欢那些太吵的地方，而且我这身衣服...”
“没事，是清吧，熟人，你这衣服有啥的，我们还经常t恤拖鞋呢，呵呵。”
“那，好吧。”
......
杨晓凡这回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焦点，自己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别的不说，他已经为娱乐大家、消磨大家的空余时间和上班时间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了。
下班的时间终于到了，杨晓凡从隔壁办公室找到正在帮自己免费宣传、为公司内传播各种谣言做着努力的石文鑫抓了出来。
“说好的酒吧呢？”
“没问题，说好的视频呢？”
“在这呢。”
杨晓凡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石文鑫眼神猛地一亮：“那还等什么，走吧。”
他们去的地方不远，就拐个弯走五分钟不到，这是一家不算很大的清吧，在裙楼四楼，位置比较偏，是家夫妻店，没有包房，也没有吵吵闹闹的人，都是周围的熟客，来这里聊天消磨时间。
“顺子，老规矩，半打啤酒两个牛肉河粉。”
“好嘞，二位稍等。”
杨晓凡特意多看了顺子两眼，他带着一副只遮了眼睛的纯黑面具，像是佐罗那种，看上去略显神秘，却不会让杨晓凡觉得不舒服，这幅面具唯一的用处就是表达一种距离。
“等等，要三份牛河。”
石文鑫好奇的看向杨晓凡：“还有谁？莫非你要吃双份？”
“我请了个朋友，一会就来，好了，先坐下，堵在这干什么。”
杨晓凡拉着石文鑫到紧里头的坐头坐了，现在还早，酒吧里根本就没人，柜台后面的英子也挥手跟两人招呼。
不一会，英子就将啤酒先送来了：“你们先喝着，花生是送的，河粉一会就得。”
“谢谢英子姐了，不着急，还有个朋友没到呢。”
英子笑了笑转身走了，石文鑫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不过他也不追问，反正一会就知道了：“喂，视频呢。”
杨晓凡掏出手机，视频已经被他稍微的剪辑过，将涉及到殷秀玉的部分都去掉了，其实就算那些拍到殷秀玉的画面也没有什么，不过杨晓凡还是觉得剪掉比较好。
石文鑫兴奋的接过杨晓凡手机，赶紧打开视频看了起来，不时的还压着嗓子发表几句看法。
“靠，别抖啊，这技术，拍得真烂！”
“我靠，这家伙半裸啊，这身肥肉，还有那头发，你看，你看，真他么绝了！绝了！这放到网上去绝对能获奖，最丑男主角非他莫属啊！比那啥富丑多了，简直是丑到了灵魂深处啊，哈哈...”
“你拽我干啥...我靠啊，为啥没有女主角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哇，这不是把人急死么，你耍我是吧，你这...我靠！女主角....”
石文鑫惊得长大了嘴巴，因为他嘴里的女主角正坐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将不善的目光转向杨晓凡。
杨晓凡毫不在意的笑着道：“你也听到了，没有你的镜头，一个都没有，要不你检查一下？”
殷秀玉伸出手，石文鑫乖乖的将手机递到殷秀玉手里，趁着殷秀玉摆弄着手机，石文鑫忽然站了起来：“哎呀，我忽然想起来，我忘了收被子了，我得赶紧回去，这顿记账，我先走了啊！”
“喂！小石头，别跑啊，鞋掉了....靠！你用得着这么害怕么？”后半句话杨晓凡白说了，石文鑫早就不见了人影了，真想不到他敏捷属性原来这么高，还以为他只有八卦属性高呢。
殷秀玉看着杨晓凡无奈的样子，竟然抿嘴笑了笑：“看来他的胆子比你小多了，也是，如果你胆小的话，那天我就完了。”
“这个...碰巧罢了。”
殷秀玉放下手里的手机，微笑着看着杨晓凡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没人情味，对你这位救命恩人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说。”
杨晓凡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有些尴尬，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干笑了两声道：“是有点，觉得挺不甘的，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至少感谢的话应该说一句吧。”
殷秀玉点了点头，很认真的看着杨晓凡道：“嗯，我的确没有说，当时是没有办法说，今天么，我是不想那么随便的说，对于你来说，这可能是你人生里的一个小小冒险和骄傲，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差点，我的人生就毁了，所以，你对于我的恩情，可以说比救了我性命更重要，你挽救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因此，这一声谢谢，我不想这么轻轻的说出来。”
杨晓凡心里一动，目光有些复杂又充满期待的向殷秀玉看去，说实话，殷秀玉其实算得上是个美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