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猫和母云豹,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很不错,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天一亮,母云豹和豹猫就带着自己的崽,在屋檐下找个舒服的地方一趴,开始享受生活。
带孩子?
不不不,带孩子这种活,还是让人去干吧,半大的熊孩子太烦人了。
不到十分钟,屋子便清扫得干干净净。
母云豹和豹猫只是懒洋洋地抬眼看了下,便继续眯眼睡觉,对人类的举动毫不在意。
添完干净的水和食物后,李星锋蹲在母云豹面前,轻轻揉了揉它油光水滑的脑袋。
母云豹舒服地眯起眼睛,主动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扫洒之后,给木质水槽里添水,然后在食槽里添加食物。
母云豹要吃生的,但豹猫可以吃熟的。
添了食物后,李星锋蹲在母云豹面前,揉了揉这个大大猫的脑袋,母云豹舒服的眯上眼,还主动用脑袋蹭李星锋的手。
“大家伙,我们今天要下山了,你身体恢复的很棒,看起来也胖了一点。”
李星锋语气温柔,话锋却突然一转,“那个……我准备抱养一只幼崽回去。“
这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他从母云豹肚子边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只熟睡的幼崽,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把小家伙轻轻塞进怀里。
母云豹的眼神从清澈逐渐掠过一丝迷茫,似乎在思考人类的举动,很快又恢复了澄明,仿佛是懂了。
可李星锋又伸手从剩下的四只幼崽里挑了只毛色鲜亮的母崽,再次揣进怀里。
这回,母云豹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仿佛在说:人,你是不是太无耻了?拿一只就算了,怎么能贪心拿两只?
我自己能养啊!
没等它做出反应,荣小宝和贝之伦已按捺不住,先后伸手各挑了一只活泼的小云豹幼崽。
原本慵懒躺着的母云豹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围着几人低声嗷呜低吼,尾巴紧张地摆动着!
它拼了命生下的五只幼崽,不到一分钟就被拿走了四只,就剩一只在窝里了?
这不是白拼命了吗?
它显然不答应!
但众人像是没听见它的抗议。
李星锋转身走到豹猫那边,连商量的环节都省了,直接从豹猫温暖的肚子上抓起两只圆滚滚的小豹猫塞进怀里。
豹猫一共有三个幼崽,李星锋刚收手,荣小宝的胖手就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最后一只,没抢到的贝之伦气鼓鼓地伸手揉乱了豹猫的绒毛,以此发泄不满。
豹猫慢悠悠地睁开眼,瞅见自己的幼崽被塞进人类的衣服里,却毫不在意。
在它看来,这几个人类是好心帮忙带娃去了,省得自己费心。
它还低头瞥了眼焦躁低吼的母云豹,仿佛在嘲笑它小题大做,然后用尾巴悠闲地蒙上耳朵,继续睡大觉。
没抢到豹猫幼崽的贝之伦,目光很快锁定了窝里最后一只小云豹,趁母云豹转身低吼的间隙,一把抓起那只最小的幼崽塞进衣服里。
围着几人转圈的母云豹回头一看,只见原本热闹的窝里空空如也!
自己的孩子全没了!
它瞬间懵了,呆立在原地。
几人趁机默契地快步走出动物房,脸上都挂着得逞的坏笑。
几秒后,母云豹低着头,一步一挪地走出动物房,跟大黑和二郎一起趴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忙碌的众人,眼神里满是不甘和委屈。
半小时后,金色的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缓缓升起,万丈霞光穿透山林,将大地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众人着装整齐地背着行囊走出地窝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下山的喜悦。
依旧是江十六和两只精神抖擞的猎犬在前面开路,江老七背着背包断后保障,只不过他身后不情不愿地跟着一只略显肥硕的母云豹,它一边走一边低声呜呜低吼,那哀怨的腔调听着像是在骂街。
又过了半小时,动物房里的豹猫终于睡够了,慢悠悠地睁开眼,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优雅地走到水盆边喝了几口水,然后低头大口吃起食物。
吃饱喝足后,它迈着猫步优雅地走出动物房,在门口再次俯身舒展身体时,不经意间抬头看清了空荡荡的窝,窝里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绒毛。
它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立马看向东西两屋,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嗅着什么,几息之后,豹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山林。
该死!!!有人偷孩子!!!
.......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王安石《元日》
春节,是刻在大夏人骨子里的图腾,是炊烟里缠绕的腊肉香,是孩子们衣兜鼓囊囊的糖块,是千里万里也要撞开家门的那股子执拗。
距离农历新年还有整整七天,肆虐江州一冬的阴湿冷雨,终于在昨夜悄然收兵。
清晨推窗,天光清亮,空气里久违的干爽气息直沁肺腑。
“今儿,该是雨停的第三天了吧!”李保国背着手,站在后山晒场的老槐树下,粗糙的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树干上龟裂的纹路。
但他的目光,却投向云雾渐散的远山。
“嗯,咱江州这憋屈的冬天,可算熬出头了。”江大国裹紧身上的旧棉袄,视线却像被钉在了村口空地上。
后场再一次热气腾腾。
村里的汉子们围着临时垒起的土灶忙活,褪了毛的白条猪被大铁钩悬在木架上,屠夫手里尖甩的飞快,熟练地分割着肉块。
滚烫的猪血汩汩涌进塑料盆,边缘溢出缕缕鲜红,蒸腾的热气混着浓烈的肉腥气在半空盘旋、纠缠。
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让他压根没咂摸出老伙计话里的那点弦外之音。
“嗨!你是说小锋他们该下山了?”见李保国半晌没接茬,江大国才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林木幽深的群山深处,只有几条羊肠小径,若隐若现。
“还有七天就大年三十了,这小子倒好,出去野了一个月!家里头…一堆事等着他呢!”李保国撇着嘴,眼角的皱纹拧成了疙瘩,语气里带着当爹特有的那种“不爽”。
自己忙活一辈子了,还没享过清闲,二小子李星锋倒先甩手进山逍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