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全是汉语的!”黄仪声音发颤,举着书冲向餐桌时带倒了椅子。
三十多岁的黄仪此刻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冲着阿大道:“这些注释……比我们内部资料还详尽!”
专业事教专业人,是他跟锋哥学的准则。
阿大夹寿司的手顿了顿,抬头给她一个浅淡的笑,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是他跟锋哥学的准则。
同时示意黄仪,尽量保持安静,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紧接着,阿大把装满生鱼片的白瓷盘推给之前负责驾驶的组员:“套房厨房有铸铁锅和橄榄油,煎到两面金黄,你们也注意点,小八嘎寄生虫感染率比全球都高四十个点。”
“几乎都是吃这些生东西吃出来的。”
开车的组员连连点头,不仅他最受不了生食,汤姆和另外一名伙计也受不了。
等他端盘进厨房,抽油烟机嗡鸣响起,阿大咽下寿司,往椅背一靠。
打火机“咔哒”燃起幽蓝火苗,烟雾缓缓升腾:“讲讲今天接头情况。”
他刻意略过监控里白人男孩90度鞠躬的细节,他负责监视三人的行动,但三人并不知晓这一情况。
那是李星锋设计的接头细节,唯组长有权知晓。
汤姆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兴奋、困惑、委屈轮番上演。
旁边的陈亮憋得肩膀直抖。
这反差让阿大指间的烟灰顿了顿,看来故事比预想有趣。
“咳咳,组长,”汤姆清清嗓子,喉结滚动,“你让我带的钱压根没用上!那白人男孩看见钱箱眼皮都没抬,按说交易该我主导,可他第一眼就盯住了陈!”
汤姆伸出的手指发颤,“我把书单递过去,他验都不验就松口气,那表情,分明认定我们是大夏人!尤其看陈亮时,眼睛都亮了,立马就拉他进里面房间,把我晾在书店外间!”
“不到十分钟,陈亮就拎着俩书包出来,那白人男孩还一个劲用中文说‘谢谢’。”汤姆怨念地瞥了陈亮一眼。
陈本名叫陈亮,看汤姆说完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阿大冲着陈亮打了个眼色:“亮仔(靓仔)讲讲过程,你们进去后发生了什么?”
陈亮再次嘿嘿一笑,伸出和中指,并拢后比划了两下:“老大,我就给他画了道符。”
“一道符?我屮艹芔茻!”
汤姆的椅子“哐当”翻倒,踉跄后退,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你是巫师?会大夏古法咒术?!你……你上次给我讲的是真的?趁我睡教的饿时候,是不是下过咒?”
陈亮没理他的咋呼,只是伸手拍拍汤姆肩膀,只是这轻微的动作,吓得汤姆猛一哆嗦:“伙计,当然画过啊。”
话音未落,汤姆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毯上,膝盖撞地的闷响引得厨房煎鱼的组员探头张望。
随后,死死抱住阿大的腿,哭腔凄厉:“组长!让他给我解咒吧!我不想变青蛙!我还能破FbI防火墙,对组里有用的!”
“我们是伙伴,虽然我是白人,但是我不可能背叛组长和大家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陈,你怎么如此对我???”
“组长……”汤姆还在嚎,阿大却盯着陈亮的眼睛,指尖在膝盖轻敲:“亮仔,演示一下。”
其实陈亮说“画符”时,阿大就明白了。
这些年海外执行任务,他见惯了西方人对大夏的离奇误解:
超市大妈问他会不会飞檐走壁,街头混混见他握拳就抱头鼠窜。
上次在日不落,对手看他用食指比划两下,一个白人老头竟当场举白旗投降,们坚信那是远程咒术。
总之.....就很离谱。
陈亮憋笑起身,在汤姆和阿大的注视下,表情忽转肃穆。
陈亮嘿嘿一笑,眼角笑纹里藏着狡黠。
一旁沙发上看书的黄仪闻声抬头,她下意识的抿嘴笑了下,在阿美莉卡国家半导体公司交流学习这两年,她见惯了同事对大夏的好奇。
前台露西总缠着问会不会气功,主管老约翰坚信春联能驱邪,连保洁阿姨都打听她是否藏着武林秘籍。
毕竟五千年文明古国,嫦娥奔月、愚公移山这些传说,在西方人眼里都裹着神秘的东方魔力。
但黄仪心里门儿清,大夏人务实,拜关公求财,祭灶王爷图个团圆吉利,哪来呼风唤雨的法术?只是每次解释费劲,她便笑而不答,反倒更添几分神秘。
“我简单画一个!”陈亮突然敛起笑容,神情瞬间切换至严肃模式,眼神都郑重起来。
随后便撕下一小截茶几上的卫生纸,手指捏着纸角轻巧一抖。
纸片在空中划出轻盈弧线的刹那,“啪”一声脆响!随着响指落下,他右手食指指腹上已渗出一小滴鲜红血珠,在白皙餐巾纸上格外刺目。
原本趴在地毯抽噎的汤姆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像铜铃,刚止住的哭声卡在喉咙里发出“嗬嗬”抽气,肩膀耸动的姿势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紧接着,陈亮左手平托纸巾,蘸着血珠的右手食指在纸上疾速游走。
指尖勾、撇、点、捺,带着奇特的韵律。
不到一分钟,一张歪扭却透着诡异气息的血色符咒赫然呈现。
但陈亮并未停手.......
食指中指夹住符咒两端,手臂在空中缓缓画着圆弧,同时双眼紧闭,左手并指如剑诀,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低沉呓语。
就在汤姆心跳欲裂、呼吸急促之际,陈亮猛然睁眼!
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汤姆,夹着符咒的右手朝他猛地一挥!
纸巾瞬间腾起火苗,“啪嗒”一声精准落在汤姆面前的地毯上。
纸灰灼出一点黑痕,旋即熄灭。
汤姆的脸“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牙齿打颤,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他实在想不通,这插科打诨的队友,竟真会传说中的东方法术!
靠在椅子上的阿大眯起眼,锐利目光紧锁陈亮的每个动作,眉头微蹙。
这小子手法干净利落,符咒画得有模有样,若非这小子是他亲自挑进小组的,他差点信了这是祖传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