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过来了？”书房内，皮耶罗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将一杯热茶送到了林华面前。
林华看着那杯茶心中第一次产生了犹豫的情绪。
但最终，他还是把茶接了过来。
皮耶罗惊讶于他那短暂的停顿，挑了挑眉：“这似乎是你第一次对我给你的东西产生质疑？”
林华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擦，水面倒映出他微微抿起的双唇。在沉默了片刻后，林华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回答了皮耶罗的第一个问题：“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皮耶罗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安静地等待着他后续的话。
“五年前，你是用什么东西将我从昏迷中唤醒的？”林华将茶放在桌上，语气有些严肃。
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令皮耶罗产生了好奇：“这五年来，你从未对这类问题产生过疑问，今天为什么……”
“不是没有疑问，我只是不想问罢了。”林华打断了皮耶罗的话。
皮耶罗沉默了片刻，：“看来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你的注意，令你再一次产生了好奇。”
“这你就不用在意了。”林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是吗？”皮耶罗想了想，最终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吧。既然你想知道。五年前…令你得以苏醒之物是来自女皇陛下的赏赐。”
“女皇陛下的赏赐？”林华抿抿唇，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个。”
皮耶罗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林华，我不能告诉你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林华一怔，有些疑惑。
“因为，就连我也不太清楚它究竟是什么。”皮耶罗说道。
林华挑起眉。
“我只知道，那是与地脉同源的事物，它来自曾经的天空。”皮耶罗缓缓说道，“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你在获得它之前一直饱受地脉摧残，而如今却能受到地脉滋养的原因。”
林华心中一惊，紧接着反应了过来。
自己身体的情况，多托雷或许不会告诉哥伦比娅，但肯定会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皮耶罗，所以他会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正常。
不过听了皮耶罗的话，林华还是陷入了沉思。
一件来自天空、与地脉同源的宝物……似乎的确能解释为什么阿蕾奇诺会觊觎它。
但林华还是不清楚阿蕾奇诺想要得到它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救谁的命？
“所以现在那件东西就在我的身体里？”林华又询问道。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倒也没问题。”皮耶罗点点头。
“什么意思？”
“在它被使用后，就已经与你的灵魂之中融合。如今它就是你，你就是它。这是陛下在你身上下的赌注，她也同样希望你能成为战争的终点。”皮耶罗语气平缓而温和地说道。
“……好吧。”
事已至此，林华也只能接受这一结果。
皮耶罗点头，拍了拍林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华，提瓦特的所有秘密都藏在地脉之中，所以最接近真相的，是你才对。”
林华在心中计较着这些话的深意缓缓点头应下。
“明天记得去博士那里检查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之后你就可以再次出发前往璃月了。”皮耶罗将林华送到门口。
林华嗯了一声。
在离开前，他又听见皮耶罗开口：“如果你对蒙德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先乘船去荆夫港，从那里转陆路前往璃月，中途还可以感受一下蒙德的风土人情。”
林华一怔，他正想询问什么的时候，皮耶罗已经关上了书房的门。
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林华任由人将自己送回了房间。
次日前往博士那里之前林华特地叫上了艾卡希尔，在离开至冬之前，他还想看看阿蕾奇诺能为了自己身上的东西做到哪一步。
林华抵达多托雷的实验室时，他早已经等在了门口。
从那双从面具下透出来的眼睛中能看到清晰的遗憾神色，走近后林华便听见对方叹了一口气：“多么合适的实验材料，多么天才的分离体啊，真是可惜，不能完全拆开看看情况。”
林华抬起头，眼睛仿佛隔着黑纱直勾勾地盯着多托雷。
多托雷显然也注意到了林华的反应，他耸耸肩：“好吧好吧，我知道分寸。”说罢，他对艾卡希尔挥了挥手：“把他推进去，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她今天不走。”林华轻声道。
“恩？”多托雷有些意外地看着林华。
“她就在这里等到检查结束。”林华又说道。
闻言，多托雷饶有兴趣地看了艾卡希尔好几眼，最后哼笑一声：“贝索涅斯，会玩弄人心是好事，但也要小心最后被人心反噬。”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林华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多托雷没有拒绝林华的要求，他按照以往的方式检查了林华的身体。
在记录本上记下每一条数据：“这次的结果和上次一样，地脉对你的身体有着令人惊讶的修复效果。”
“也就是说，只要持续吸收地脉，我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恢复到正常状态，对吗？”林华想了想，问道。
听到问话的多托雷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林华一眼：“是的，只要数量足够，你就可以恢复。”
林华敏锐地从多托雷所说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其实还是有副作用的，对吗？”
“当然。”多托雷哼笑两声，满不在乎地说道，“万事万物都有代价，地脉既然给予你恢复的力量，自然也要从你身上抽取代价。”
“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地脉正在一点点地同化你的身体和灵魂。”多托雷摩挲着下巴。
“什么意思？”林华皱起眉。
“简单来讲，地脉正在一点点将你身上特殊的地方消化掉。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个好处，但对我来说……哎，真是麻烦的事情。如果能在完全同化前让我切开你的身体看看就好了。”多托雷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