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辈子谨小慎微，就算此刻身边的皇帝在吐槽，她也不敢附和。
谁知道明天穿上裤子他又会偏爱谁。
皇后已经不是年幼无知的小丫头了，不会再上这种当。
皇帝自说自话了一会，然后沉默了。
微弱的烛火中，王朝最尊贵的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开口。
兴远帝忽然问道：“皇后，你最近见过万家那丫头嘛？”他又补充道，“大的那个。”
万家丫头，大的那个，万玉柔？
好久没听到皇帝说起这个名字个，皇后听了都觉得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有。”很久之后皇后才说道。
说这话时，皇后手紧紧地捏住被子
她没见过，但她的宫女见过。
前段时间听说将军府的秦氏被下了毒，皇后不放心万玉柔在将军府的情况。所以找了个出宫的宫女去打探消息。
那宫女太实诚，为了打探消息表现得太明显。大白天在将军府周围转来转去的，还要花钱和将军府的下人套万玉柔的消息——然后这个宫女就被将军府后门的嬷嬷给抓进了府里。
要不是万玉柔认出了宫女，估计都要被送到京兆府了。
万玉柔得知皇后是为了得知自己是否安好才派了人，心里十分感动，口头让宫女帮自己带了好。
那宫女还帮着万玉柔带了不少东西回宫。有用在脸上的花蜜，有用在头上的香油，出自戚神医之手的药丸，还送给小公主的一对金镯子。
本来柔儿说自己和皇后有交情，秦氏还不大信的。当初柔儿那么惨，被硬塞进花轿嫁过来，但凡有个人能帮她做主，也不至于每天和沈天佑吵得动刀动枪的。
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来打探消息，可见两人确实有些关系的。有了皇后这一层关系，柔儿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肯定都能保住命的。
秦氏放心了不少。
至于皇后那边，她没想到随便打探一下消息，竟然被将军府给抓了个正着。
她有些尴尬，就像她和万玉柔的关系一样尴尬。
早知道就不去打听了。
小公主是皇后的晚来得女，皇后宝贝的不行，什么稀奇宝贝都舍得给她。
一对金镯子没什么特别，倒是那做成兔子的金镯子上一对伸出来的耳朵，童趣可爱，十分惹人稀罕。
也算是送到了皇后的心坎里。
万玉柔越是让皇后满意，皇后就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还有那孩子送的香油，花蜜，面脂，皇后本是为了调节心情试用一下，没想到肤感特别好，坚持用了几天，身边都宫女都夸皇后肌肤焕亮了不少。
皇后心里开心，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万玉柔，就找人去她的铺子里，将能买的都买了。
第一次还很顺利，万玉柔那样机灵的丫头，第二次去时已经了解了伪装后宫女的身份。不仅不肯收钱，还送了更好品质的香膏面脂。
用了效果实在是好，这不，连万年眼里没她的兴远帝也瞧着她比淑妃好看了。
皇后想着这些事情，思绪飘得都有些远了。
兴远帝久久没等到皇后说话，兀自叹了口气：“朕当初听到万玉柔和沈天佑在外面私会，实在太愤怒了，逼着那丫头嫁了过去。你说朕当时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回答不了。丫头都嫁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还说什么对错。
“你怎么不说话？”兴远帝在被窝里碰了皇后一下，随即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抓着皇后的手就不放了。
“？？？”
“皇后的手怎么这样滑？”
“……可能蹭了香油吧。”
“身上也滑。”
“陛，陛下！”皇后又惊又怕地叫了一声。随后又没了声音。
兴远帝也忘了自己还有话没有跟皇后说完。比如三皇子好像不对劲。比如苏家如果靠不住，太子还能靠谁，将军府可不可以？
这些他都没来得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