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之后和圆秋的聊天就变得有一搭无一搭了，因为凌瑶隐隐觉得好像抓到了什么点。
没有见过挽月的文祟元直接反水杀了林大少，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凌公子，凌公子！”
圆秋见凌瑶发呆，还伸手在凌瑶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
凌瑶迅速的抽回思绪，应对圆秋。
“只是看您一时想什么入迷了，您瞧，挽月姑娘就要出场了。”
圆秋伸手遥遥一指，凌瑶顺着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蹁跹佳人缓步而来。
凌瑶到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挽月姑娘能拥有这么多裙下之臣了。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凌瑶在心里忍不住赞叹道。
今日的挽月姑娘拢了翠烟色的薄纱裙，头上简单的攒着碧玉簪子。一步一莲花，一抬眼一皱眉皆是风情。
“挽月姑娘果然是上天赐的好本钱。”
见身边众人的视线都放在挽月身上不能挪动，圆秋也忍不住艳羡到。
凌瑶闻声笑笑，这不只是上天赐的本钱，也还有挽月姑娘独有的风情在其中。
“挽月姑娘！”
“挽月姑娘！”
人群中突然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大概是这群痴汉都缓过了神。
挽月听到这样的欢呼，神色依旧朦胧中带着柔和，轻轻的朝众人点头，然后慢慢的走上了舞台前。
“也不知道挽月姑娘今日要表演什么！”
“表演什么都好，只要是挽月姑娘就一定是最好的。”
“对，哪怕挽月姑娘站在台中间不说话也好！”
凌瑶听着耳边嘈杂的议论声，淡淡的笑了笑，看来挽月姑娘果然已经是名冠钱塘了。
“今日为大家弹唱一曲。”
挽月姑娘轻声的说着，这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还有着几分新嫁娘的娇羞妩媚，直听的人酥到了骨头缝里。
“今日挽月姑娘竟然是要弹唱，这可不常见！”
圆秋轻声的给凌瑶解释着。
挽月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大多数都是简单的唱着小调，并不常弹唱，为数不多的几次弹唱还都是有缘由的，只是大多数都缘由少为人知。
“那挽月姑娘上一次弹唱又是为了什么呢？”
凌瑶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侧过头问到。
“上一次弹唱，好像是在挽月姑娘母亲的忌日，她弹唱了一首念幼时，虽说曲子悲了些，但是醉仙楼被这一曲弹唱弄得都人满为患了。”
圆秋很认真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那看来挽月姑娘弹唱的技艺娴熟又感情真挚了。”
凌瑶跟着夸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挽月姑娘的弹唱可以说是钱塘一绝。”
圆秋倒是没什么坏心，从最开始说起挽月到现在无一不是夸赞之词。
凌瑶听着也暗暗记在心上，看来这个挽月为人应该很是不错。
如此看来也不应该是一个会特意得罪与人的，那么和林大少的这段官司，难道真的只是林大少为人刻薄怀恨在心吗？
凌瑶在心里又一次打了一个问号。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挽月已经开始了弹唱，这一首唤作旧相思。
既然来了，那么就好好的听一首曲子也不错，抱着这样的心情，凌瑶还真就静下心来听了下去。
这曲子越听反倒越有几分深意，这是钱塘一代有名的作词家宋洲的词，这词背后还有一段颇为造化弄人的感情。
讲的是一个官家女和寒门书生的故事。官家女是个很有见地的姑娘，常和小姐妹办诗社同游园，在一次游园中官家女无意中卷入一场是非。就是这一次的意外，让官家女得知了一件官司的内情，而这件官司陷害涉及的主人公正是寒门书生。
官家女幼承庭训，很有正义感和原则，于是想要为寒门书生洗清嫌疑，可是她一介女流想要做到这些事实在是不容易。于是她求助了家里，让她的父亲出手主持公道。
若故事直到这里倒也算圆满，官家女做了件好事，寒门书生从官司中脱身继续赶考。
可惜偏偏这故事就带了几分阴差阳错。
寒门书生是个有才华的，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一路高升。
而官家女的父亲因一次错误的站队被孤立陷害，进了大狱，官家女也从高门跌落变成了一个绣女。
好在书生记着，当年官家女的父亲为他主持公道，所以一直试图替他翻案。之后又有几分巧事发生，这官家女被卖进了书生的府邸当绣女，只可惜书生不知道当年因官家女而获救，官家女也不想挟恩求报，俩人就这样相处了下来。在相处中书生惊异于官家女的聪明才气，官家女倾心于书生的勤勉为民，俩人情愫暗生。
后来有一天，在书生的努力下，官家女的父亲终于被翻案。正当官家女想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书生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一个跋扈的贵族公子，最后这位公子想从书生那里把她讨走，书生的母亲一直觉得官家女的出身配不上她儿，于是趁书生离京办事，顺水人情的把官家女送走了。
官家女当时心力交瘁，知道自己终将被羞辱，于是自尽了。
而官家女的父亲从大狱出来之后得知自己能被翻案都是书生帮忙，于是好好的感激了书生一翻，还在无意中把书生当年获救的真相告诉了书生。
书生对官家女充满感激，但是又想到府中的绣女并没有说什么相报之话，只是和官家女父亲的攀谈之中，两人发现绣女和官家女就是同一个人，于是两人一同赶往了书生的府邸。
可惜当他们回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官家女已经香消玉殒这样的噩耗。
书生和官家女相逢宅邸却并未相认，最后阴阳两隔，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这一曲旧相思唱的就是，书生对官家女跨越了阴阳之隔的追念与相思。
挽月姑娘嗓音动人，唱的又十分有情，所以很是让人沉醉。
大抵也只有凌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飞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
旧相思，情郎唱给心上人，那么挽月又唱给谁呢？
不轻易弹唱的挽月又为谁而弹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