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道：“夏小姐不必试探，我知道你和夏承俨已经和好，我今天这么做除了为了艾尔伯特，还是为了我身上的伤。
我必须要让夏承俨付出代价。”
夏晴已经明白，夏承俨在背地里主谋或是参与了朱莉·霍华德的无罪释放，甚至更多……
她明白了什么。
夏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不会签，我们就这么耗着吧。”
老霍华德的眸光锐利起来，可是夏晴并未看他，他又有些不确定。
老管家道：“如果夏小姐不肯签字，会遭受到不文明的对待。”
“说说看。”
门外走进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
管家道：“每隔十分钟医生就会切掉夏小姐一根手指，如果十根手指切完您依旧不肯签字，他就会切掉夏小姐的耳朵、鼻子，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
夏晴看向霍华德父子：“霍华德家族可以接受没有鼻子眼睛的残疾儿媳？”
艾尔伯特道：“你撑不到十根手指都被切掉，签字之后你的手指还能被接回去，即使废了，外人也看不出你残疾。
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后如果你不签字，就先切掉你左手拇指。”
管家在一旁开始计时。
夏晴道：“我不会同意，没必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可以开始。”
管家看夏晴淡然无谓的样子，道：“等到了时间医生开始动手，夏小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嘴硬了。”
老霍华德几乎已经无法睁眼，还是强撑着看着这一切。
夏晴不说废话了，淡然坐在沙发上。
艾尔伯特看着她，脸色越来越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十分钟，管家看向医生，医生拿着一把手术刀走到夏晴身前，夏晴主动抬起左手，也没问是不是该给她打一针麻药。
医生也是一愣，看向霍华德父子。
艾尔伯特冷声道：“动手。”
夏晴的手被按在桌子上，下面垫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是用来吸血的，免得血流的到处都是。
手腕被管家大力禁锢无法动弹，五指分开，锋利冰冷的刀刃按在她的拇指上，慢慢用力，鲜血溢出。
夏晴垂着眼，没看自己的手，也没看人，疼，但是可以忍受。
医生的动作很慢，伤口逐渐加深，血液变多，染红了整个拇指。
手术刀猛然离开。
“够了！”
夏晴扭头，看到不知何时冲过来的艾尔伯特已经将医生扯开。
艾尔伯特死死盯着夏晴：“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管家看着这一幕，也默默松开夏晴的手腕退到一旁。
夏晴没理会自己的伤口，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一样，看着艾尔伯特的眼睛，认真道：“是的，我不想。”
艾尔伯特死死握着拳，眼眸猩红：“你就是料定我不忍心对你动手。”
夏晴道：“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用心的人就在你身后，他已经时日不多，现在甚至无比痛苦，可是他依旧为你筹谋，他想给你最好的，也想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艾尔伯特看向他父亲那边，老人对着他慈爱的笑着。
老霍华德对着夏晴招手。
医生给夏晴的手指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夏晴走到老霍华德身边。
走近后，才更感觉老人的生命正在极速的流逝，现在已经枯朽。
夏晴站在床边，对霍华德依旧尊敬：“霍华德先生。”
老霍华德淡淡笑着，他这辈子第一次心无旁骛的做一个溺爱儿子的父亲，感觉很好，却并不后悔他曾经做过的一切。
老霍华德道：“我调查过你的一切，你有很多机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利益、更多的成就，只要你狠心撼动夏氏、背叛夏承俨。
可是你没有，加上这几年的相处，无论外界对你如何评价，我始终认为你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
我相信如果你嫁到霍华德家族，也会如同对待夏家那样，我愿意把家族和我的儿子都托付给你。”
夏晴道：“抱歉，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老霍华德道：“你明白，丹尼只是嘴硬情商低，他是真心爱你，非常的在意你。
今天我做的一切更能验证他对你的心……
以你的本事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对你一心一意，你可以把他塑造成你想要的丈夫。
夏承俨这个人，你掌控不了他。现如今，不管是家族势力还是个人，丹尼都是你最好的选择。”
“如果单纯站在权衡利弊的角度，你说的话确实是我应该接纳的，但是我现在做的决定并不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霍华德有些意外，随即了然：“你爱他？”
夏晴不知该怎么回答，便没有开口。
老霍华德笑了笑，温和却遗憾：“谢谢你今天过来送我最后一程。”
夏晴冲着老霍华德恭敬的鞠躬。
门关上，夏晴的身影消失。
老霍华德看着身边的儿子只是低着头，又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丹尼，只有变得强大无比，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父亲，我现在真的很差劲吗？”
老人声音宽和：“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最优秀的人。
丹尼，不要为我难过太久，我是去见你的母亲，这些年我真的非常想她，每分每秒都在想她。
现在，我和你母亲马上就要重逢了，你要为我们开心。”
男孩低着头压抑的哭着，老人枯朽的手一直放在他头上温柔又温暖。
……
走出卧室，与夏晴来时的情形完全不同，一路上的保镖人数增加了两倍，气氛也更加压抑。
走出古堡的正厅，能看见远处的大门内外两群黑压压的人剑拔弩张。
老管家道：“希望夏小姐能记住老爷对你的欣赏和恩情。”
夏晴看向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管家，并没有答话。
车子开出古堡，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方的夏承俨。
夜晚的郊外气温很低，夏承俨打开车门带进来一阵寒意。
“我不是说让你在公司等我吗？”
夏晴举起自己的手，她左手拇指的纱布上有明显的血色，说：“我的伤口很疼。”
夏承俨将女孩的手摊在自己掌心：“还伤到了哪里？”
“只有这里，特别疼，你抱抱我。”
夏承俨心口发紧，避开她的左手，将女孩拉到自己怀里：“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计划，是我不好。”
“没关系。”夏晴说。
夏承俨胸口的窒息感更重。
“霍华德患了绝症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夏晴问。
“两个月以前，古堡里有我的人。”
“那我之前每次来这里你都知道？”
夏承俨摸着她的脑袋，低头看她：“知道，以后不要再和艾尔伯特·霍华德接触，不管公事还是私事，听到没有？”
“如果没有他，我今天就会被老霍华德抓起来用来报复你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带出一个小伤口。”
老霍华德是一个好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不止为儿子筹谋事业，还有爱情。
夏晴看出来老霍华德并没有向艾尔伯特完全透露夏承俨在背后做的一切，他不想艾尔伯特利用她来报复夏承俨。
老霍华德当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艾尔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