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海瑟音的脚步,白厄被带到了黎明云崖高处。
少女缓缓停下,转身对白厄说:
“水流到此为止,你寻找的人,就在这之后了。”
白厄询问: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礼节么?”
海瑟音淡然回答:
“别屈膝,别行旧王朝的吻手和吻脚礼,更别跪拜——”
“凯撒厌恶繁文缛节,更厌恶比她高的人头颅低过她的皇冠。”
“以及,第二件要注意的事。”
“非亲信不得近身。”
“在凯撒同意前,请保持五步之遥。”
“明白。”白厄点头,“这倒是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海瑟音淡然道:
“有经验就好,机灵些,你会安然无恙的。”
她让开道路,示意白厄前进。
后者迈开脚步,踏上阶梯,来到了黎明云崖顶端,距离刻法勒最近的地方。
可迎接他的,却是两位熟悉的身影。
“是你们……”
金发女子神情淡漠,红发女孩保持活泼的笑意。
赫然是阿格莱雅与缇宝。
海瑟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认识她们?那就好说了。”
“在那之前,我更好奇另一件事。”白厄看向眼前的两位老面孔,询问:
“刻律德菈陛下,她人在哪里?”
海瑟音缓缓走至白厄面前,与阿格莱雅缇宝站到一起,淡然道:
“以免你误会,无名剑士。”
“虽然这一路有说有笑,但我可从没说过你有权利觐见她。”
“凯撒有令:[救世主]绝不会在这个时代出现,须留心可疑之人。”
她对身后的阿格莱雅与缇宝说,“来吧,两位,做我们该做的事。”
见气氛逐渐变得凝重,白厄感叹道:“…原来是个圈套。”
他认真的看向三人。
“我本无意争锋。”
“所以,请记住,海瑟音阁下:如果我的剑因恻隐而变得迟钝……”
“别感谢我——去感谢你身后的她们吧。”
从哀丽秘榭到奥赫玛,一路颠沛流离,直至最后成为半神,阿格莱雅与缇宝对白厄而言无比重要。
“不,你误会了。”缇宝上前两步,解释道:
“我们不想看见黄金裔伤害彼此,只需一点时间,让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阿格莱雅点头,“然后,墨涅塔的金丝会做出裁断,宣判你的命运。”
见对方仅仅只是要测谎,白厄不由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悉听尊便。”
缇宝认真提问:
“白发的剑士,如果你所说不假,那你一定对这个世界的命运了如指掌——”
“那么,我们从神谕中读到的预言,你知晓多少呢?”
“……”白厄沉默了一会,淡然说出了缇宝的命运:
“[汝将碎作千片,凋零在他乡的土壤。]”
“…对吗?缇宝老师。”
闻言,阿格莱雅眉头微皱。
“这……”
缇宝也很是惊讶,“怎么可能……”
海瑟音回头,对两人问,“他说对了?”
“是啊。”缇宝点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可预言从未提及他的出现,至少…不属于这个时代。”
见三人逐渐冷静了一些,白厄便继续道:
“你们必须听我说,阿格莱雅,缇宝老师。”
“此世的[白厄]尚未诞生,在遥远的未来,他会遵从神谕指引,出现在你们面前——”
“但…请不要去找他。”
“——因为[再创世]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会将一切如实相告,你们也一定能明白:为何世人必须放弃神谕,找到另一条[再创世]的道路……”
“因为我相信:无论历史的进程如何改变,我认识的你们——”
“我们所有人的信念,必定始终如一。”
紧接着,颜欢看到的记忆为:白厄在阿格莱雅与缇宝的引荐下,成功面见逐火之旅的领导者,刻律德菈。
在一场漫长的谈判后,他们达成共识——
刻律德菈需要白厄的力量,而作为调度他的代价,便是让其封印所有火种。
颜欢看到穿越者白厄轻轻松松把大地泰坦秒了,所有同盟军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紧接着,白厄又在刻律德菈的调度下,灭了其它的泰坦。
渡过漫长的时间,这个世界原本的白厄也诞生了。
穿越者白厄虽然可以击败泰坦,但却无法遏制黑潮。
在这一轮回的尽头,奥赫玛再度来到毁灭的边缘。
黎明云崖顶端。
新世界的白厄对穿越者白厄指责道:
“人们遵守约定,让你接过了所有的火种。”
“这一世,在缇里西庇俄丝之后,翁法罗斯没有任何一名半神诞生。”
“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当他们以凡人的身躯在黑潮中消散时……”
“你为何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穿越者白厄沉默的站在那里,任凭微风拂过发丝。
“你的冷漠令我心寒。”
该时间线的白厄眯起眼睛,音量不断拔高。“他们对你而言,只是一堆无足轻重的注脚吗?!”
话音落下,两人便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穿越者白厄才缓缓回头,沉声道:
“我的悲伤从未消逝。”
“恰恰相反,十二枚火种加诸此身,令我心中的火焰前所未有地暴烈……”
“我以[愤怒]铭记此世的全部,只要我还在燃烧,他们就从未离去。”
本时间线的白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自己,难以置信道:
“或许,已经太晚了……”
“但你说得对。”
“愤怒,此时此刻,它是我唯一能仰仗的武器。所以……”
他掏出侵晨大剑,指向面前的另一个自己。
“——拔剑吧,刽子手!我会让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留下了我!”
紧接着,这个世界在新生白厄的死亡中迎来了结局。
在第一次的回归里,白厄确实说服了其余十二位黄金裔,以非暴力的手段回收了十二枚火种。
但最后,黑潮杀死了一切。
颜欢读取记忆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在翻一本书。
每一次白厄所体验的翁法罗斯都有几千年,此时在颜欢粗略的阅读下,来到了第134次回溯。
……
“真是天方夜谭啊……”
那刻夏站在启蒙王座前,对白厄的解释感到十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