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阿别撕心裂肺的惨叫着，两腿都已鲜血淋淋，但他并未放弃生的希望，双臂撑在地上，不断往前爬着，沿途擦出两条殷红的血迹。
不远处就是一片草丛，他似乎想钻进去，躲避吉星河的枪击。
“呵呵，你逃得了吗？背叛我，是什么下场，你总该知道的吧？”吉星河冷笑着，快步追上了他，晃悠着手里的枪，准备给予阿别致命一击。
“噌噌——”
就在这时，旁边的围墙响起声音。
吉星河回头一看，正是木小夕端着微冲爬了上来。
“草！”吉星河骂了一声，举枪就打。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木小夕，不得不向后仰倒，又摔在工厂里。
“呵呵，想杀我，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即便如此，吉星河也不计划在这地方久呆了，现在还只是木小夕，待会儿陷入围攻就麻烦了。
于是他冷笑一声，重新转头瞄准阿别，打算快刀斩乱麻，先把这个叛徒毙了就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刚才还趴在地上努力逃亡的阿别，已经转过身来，手里端着一把微冲，并且对准他的胸口！
“不——”吉星河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
“哒哒哒哒哒——”
阿别毫不犹豫地开火，枪口迸溅着激烈的火星，像是裹挟着他无尽的愤怒。
一个星期之前的餐厅里，阿别亲眼看到吉星河被手枪击中脑袋都没事，谢百川换成微冲来了一梭子才打烂他的手。
今天这场行动，他就担心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也托人在黑市搞来一把微冲藏在身上。
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老式的79微冲依然焕发着强大的生命力，一梭子7.62毫米的子弹尽数打在吉星河的胸前。
吉星河瞪着眼睛，哪怕已经没了呼吸、停了心跳，脸上也依旧充斥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普通的坛主手上！
“咚——”
吉星河的身子重重倒下，溅起一大片的烟尘。
阿别也没了力气，微冲被他丢在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双腿皆中了弹，失血过多导致他的面色苍白，精神也微微有些恍惚，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噔——”
与此同时，木小夕终于翻过了墙。
她端着微冲，来到吉星河身前，确定这位冀省的金主已经死亡，才转头看向另外一边毫无战斗力的阿别。
“抱歉，来晚了，他根本没进包围圈。”木小夕蹲下身去，检查起阿别腿上的伤来。
“……猜到了！没事，能干掉他就好。”阿别咬着牙，额头上浸满了汗。
“伤得挺重，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木小夕检查完毕，面色平静地道。
“……”阿别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相比常年生活在被人讥讽和欺辱的环境里，这也不算什么。
在他看来，尊严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想让双腿恢复正常，有个办法。”木小夕淡淡地道：“做屠手的香主，甚至金主！浸泡他们独有的药液，不仅能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健，一些微小的毛病也能调养过来！”
这个秘密，她是通过某个潜入屠手许久的人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已经接受自己双腿残疾的阿别，听了木小夕的话后，目光中又泛起熊熊的火焰来。
“其实，受了伤也挺好。”木小夕继续道：“有几个坛主也逃走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你这样子回去也能交差……至于吉星河嘛，当然是我杀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木小夕说着，又朝吉星河的尸体“哒哒哒”地来了一梭子。
微冲都准备好了，不来几下实在说不过去。
“虽然站在你们这边是迫不得已……”阿别幽幽地说：“但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木小夕微笑着。
……
与此同时，我和夜枭的直升机，也已经到了N蒙境内。
谢百川是夏北的域主，统领夏北地区所有的屠手成员，自然居无定所、各处流窜。
比如这次，他就到了N蒙境内的呼市。
说是呼市，但不在市中心，而是郊区的一片草场。
N蒙最不缺的就是草原，当然现在时值深秋，不像春夏那么郁郁葱葱，但也荒草连绵，一眼望不到边。
按照谢百川提供的位置，我们的直升机在一片荒草地上缓缓降落，巨大的风压吹得四周一人多高的荒草起伏不定。
不远处是一片空地，搭着几个N蒙地区常见的帐篷，中间还搭着一个挺大的火堆，四周吊着一些羊肉，最上方是一个铁锅，奶茶的芬芳四处飘散。
谢百川就坐在火炉前面，身上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一举一动还挺入乡随俗。
在他身后，依旧站着那几个黑衣汉子。
我们的直升机落地后，他便朝着这边招了招手，露出一脸满带风霜的笑意。
“我过去了，你就在飞机上……情况不对再动手！”夜枭面色凝重地冲我说了一声。
“嗯！”我点头答应，努力趴在机舱里，不让外面的人发现，同时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举一动。
夜枭拎着手提箱，下了飞机，朝谢百川的方向而去。
到了火堆边上，谢百川摆了摆手，夜枭便坐在了他对面的小马扎上。
“要吃羊肉啊，还是得到N蒙来，其他地方总是差点意思！”谢百川乐呵呵地说着，用铁钩子扒拉了下火堆，接着又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离他最近的一条羊腿上削了起来。
那羊腿烤得金黄酥嫩，表皮不断有油渗出，香气扑鼻。
削下来一大块后，谢百川又往上撒了点盐巴。
“不用放其他佐料，一点盐巴就足够香了！”谢百川笑呵呵地将羊肉递过去。
“哎，我尝尝。”夜枭接过去，刚刚啃了一下，便赞不绝口地说：“好，果然很香，谢域主好生活啊，没事多带我转转呗。”
“没问题。”谢百川笑眯眯的，说：“李虎的人头在哪里？”
“这里。”夜枭放下羊肉，用纸巾擦了擦手，又拍了拍脚边的行李箱。
“我看看。”谢百川低下头去。
夜枭弯腰，将箱子打开了，里面还有一口布袋。
他又将那布袋解开，果然露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认识我的人，如果看到这颗人头，保准会惊呼出声，关系好的没准能哭出来，因为确实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没有双胞胎兄弟，也没有找人整成我的样子。
这颗人头，是戴了蝾皮面具的。
——当初在深市的时候，章太清为了测试我的忠诚，专门把雷子掳过来让我杀。一系列的波折之后，我还是把“雷子”的头交了上去。
那次，就是用了身形和他差不多的人，再贴上和雷子一模一样的蝾皮面具，终于成功骗过了G省的金主章太清！
因为那一次的成功经验，所以我们这回还想铤而走险，让柯玉书搞来一颗我的假人头，希望能帮夜枭蒙混过关。
但，有个致命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