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在赶路途中,偶尔闲聊几句。然而,他们并不知晓,此时的慕家堡,正即将面临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灭宗之战。
放眼望去,慕家的千余名家族子弟,皆站在宽阔的广场之上,昂首望天,神情凝重而苦涩。
即便站在最前方的家主慕夫人,以及慕清思、慕清冷三位金丹期修士,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然眼中却满是忧虑之色。
只因,在慕家护宗大阵之外的高空中,此刻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众多身影。粗略估算,至少有三千之众,人数足足是慕家的两倍。
而且,这些人个个神情凶狠,面露狰狞,显然来者不善。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人数,有护宗大阵的保护,慕家之人或许还不至于如此惧怕。问题在于,对方不仅有五位金丹期修士,竟还有一位元婴期修士站立其中。
那是一位方脸阔嘴的壮硕老头,裸露在外的皮肤略黑,身着一套华美的锦袍。他的长相平凡无奇,唯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如火焰般随风飘动。其嘴唇呈现出紫黑色,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火之灵力。
虽说观其修为,仅是元婴初期,境界似乎还不太稳定,但在人群之中,却显得卓然不群,令人不敢轻视。
也正因有此人的存在,再加上他身后那令人畏惧的阵容,使得慕家之人面如死灰,心中紧张万分。
一时之间,整个慕家仿佛被一片阴云笼罩,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在此种情形之下,慕家众人又怎会有胜算可言,莫说全身而退,恐怕连三位金丹期老祖,都要葬身此地。
需知,且不论敌方那位元婴期修士,单是那五位金丹期修士,便有两位处于中期,以及两位初期,最后一人更是后期修士。
仅这五人,便可让慕家三金丹难以招架。
“炎蛊老魔,你今日率众来此,究竟是何意思?老身若没记错,距离约定之日,尚有三月有余吧?”
那慕老太婆面色阴沉,凝视上方之人许久,终是按捺不住,高声喊道。
不过观其模样,显然是身负重伤,不仅说话有气无力,且脸色苍白,一副元气大损之态。
此言一出,那慕清冷与慕清思二人,亦是愤愤不平地瞪眼望向红发老头。
不难看出,此老头便是二人先前对吴凡提及的那位毒焰门元婴期修士。
“嘿嘿,此前确曾应允给你们一年时间筹备,然数月已逝,老夫非但未见尔等另觅栖身之所,反倒在背地里耍弄些小动作,此等行径实令老夫不快,遂决定毁约不等了。”
然上方红发老头闻听此言,却冷笑一声,满脸戏谑之意,毫无毁约的羞愧之色。
这一幕,直将慕家众人气得怒发冲冠。
反观上空数千之人,却是哄笑起来。
“你……咳咳咳……!炎蛊,你如今已身为元婴期修士,怎地还如此心胸狭隘,做出这等言而无信之事,难道就不怕被世人耻笑?”
慕老太婆本就身负重伤,闻听此言,更是气得急火攻心,脸色涨得通红,本欲大骂几句,却咳嗽不止,许久才勉强压下,然而此时,她已恢复平静,继而态度一转,准备好言相劝,劝退对方。
然对方却全然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双手抱臂,傲慢说道:
“被人耻笑?呵呵,谁敢耻笑老夫?今日老夫便毁约了,你又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慕家三金丹皆是面色一沉。而其身后一众子弟,却是暗自叹息一声。
对方所言不假,在这片地界,确实无人能将此人如何。
“你……!好,好,好。不过炎蛊,你既已知晓思儿与冷儿去了夏国,难道就不惧今日之后,清风门寻你报复?你需知晓,那位吴前辈往昔与我慕家素有交情,若我家族有个三长两短,他定然不会放过行凶之人,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莫要到时追悔莫及。”
慕老太婆接连被怼,即便心性再好,此刻也被气得火冒三丈,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出言威胁了。
她心里清楚,对方口中的小动作,便是去夏国相助之事。
“好了,你就别再拿这一套吓唬老夫了,人家吴道友何等身份,那可是化神之下第一人,如此人物,岂会为了你这小小慕家出头。前来寻老夫麻烦,实乃荒谬至极。老夫倒是有所耳闻,半月前清风门庆功大典,金丹期以下修士皆不得入殿,想必两位师侄都未曾得见吴凡一面吧?”
然而,红发老头闻此言语,却仅是挥了挥手,面露讥讽之色,毫无半分担忧之意。
观其神色,便知这老头在来之前,已然做足了准备,并非意气用事。
而其身后之人,亦是神情自若,冷笑不止。
显然,无人相信这堂堂大陆第一人,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家族,不惜跋涉千里前来相助。修仙界之人素来无情无义,对自身没有好处之事,又怎会耗费心神插手。
“哼!炎老魔,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与小妹不仅见到了吴前辈,还求得前辈为我慕家撑腰。你今日若敢动手,必遭吴前辈报复。我绝非信口胡诌,信不信由你!”
这时那慕清冷坐不住了,当即冷哼一声说道。
然而,他这一番话出口,却引来上空一阵哄堂大笑,众人看向他的目光,犹如在看傻子一般。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就凭你一个金丹期修士,也能进入清风门大殿,与乾阳真人等一众大人物平起平坐?师侄,你莫不是痴人说梦!还是你当老夫是傻子,会相信你这荒谬之谈?”
红发老头仰头张狂大笑一声,继而森然地盯着慕清冷,冷嘲热讽道。
“你,你,你!慕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你若不信,只需等待数日,自会真相大白……!”
面对上空那一张张丑恶嘴脸,慕清冷气得脸色涨红,伸手指着对方,正要解释一番,然话还未说完,便被硬生生打断。
“够了,老夫没工夫与你纠缠。此前我已从李道友那里得知,庆功大典上列席之人中,并无你二人。直至李道友离开,也未见你们的踪影。想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欺骗老夫,你还太嫩了些。多说无益,你慕家今日在劫难逃。”
红发老头满脸不耐地挥了挥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