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最怕勉强。王昊肯定也不喜欢勉强孙沁。”
陆亦元算是了解王昊，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
“嗯。”
方倩点头，“王昊受伤的事，你告诉他的父母了？”
“没有。”
陆亦元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怕吓到二老。”
他一直在犹豫，王昊是独子，父母把希望都寄托在王昊的身上了。
“但王昊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方倩看着陆亦元，“万一他有个好歹，他父母没见到他一面，不会成为一种遗憾吗？”
这种可能性很残忍，但他们还是该考虑进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残忍的。
“这样吧，我直接去一趟王家，当面告诉二老。隔着电话，我不放心。”
陆亦元知道王昊老家在哪，车程来回不到三个小时。
“行，我和你一起去。”
方倩握着陆亦元的手，“不要叫我先回去，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这些事。我不要让你一个人面对。”
“先走了。”
陆亦元朝杜远航点点头，揽着方倩进入电梯，有她陪着，他有种心安的感觉。
杜远航叮嘱了值班护士几句，回院长办公室去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见是乔安安打来的，按开接听，“老婆，有事？”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乔安安的语气很急促，她看到网上的热点，马上就打给杜远航。
“你不要着急，已经妥善处理好了。”
杜远航安抚乔安安，“警方的笔录我做了，该封存的证据也封存了。出于人道考虑，医院会免掉杨娟母女俩的治疗费。
你放心，整件事对医院不会造成太多的负面冲击。那些受伤的人都已经妥善治疗了。安保措施也加强了。”
“嗯，那就好。”
乔安安知道杜远航是个周全的人，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就处理妥当了。
“老婆，晚些我就回去了。”
杜远航不想让乔安安太焦虑，最近她因为自己多了许多白头发已经很焦虑了。
在乔安安看来，她的身体在迅速衰老中。为了遮住白发，她染了好几次发，但新长出来的头发还是白的。
他开导乔安安不要太在意，但她怎么能不在意？
两人是夫妻，他越来越意气风发，而她越来越老气。她不想有一天外界评论他们是老妻少夫的组合。
“好。”
乔安安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她不希望医院出现任何问题，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身钵的衰老，她当然有感觉。也许老到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时候，她会选择离开。
杜远航如此优秀，再找个合适的女人度过余生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她的心事都藏在心底，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她只想以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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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沁握着王昊的手，眼泪一直掉。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王昊，你干嘛那么傻，要替我挡下这一刀？这是我和刘为之间的帐，怎么让你来承受了？
伤口很痛吧？我听到刀子扎进你后背的声音，头皮发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了？不值得啊。
我知道你想追我，但我一直都是拒绝的态度，你为什么不放弃呢？我怕拖累你啊，结果我害你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王昊，你说你傻不傻啊？明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更合适你的女人，你为什么要纠缠我这个失婚女人？”
她边说边哭，情绪控制不住。
她一直认为自己拒绝王昊是对的，但现在看来，她是大错特错。
这个傻子为了她，才会受重伤。要是他醒不了了，她该以死谢罪吧？
王昊一点知觉都没有，毫无反应的躺着。
医生说了，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他没有醒过来，就不会再醒来了。
孙沁内心压抑得很，看着王昊惨白的脸，她控制不住眼泪。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了她受伤，让她很愧疚。
手机铃声响起，她见是闺蜜程惠打来的，按开接听，“喂？”
“我看到网上的视频，你还好吧？”
程惠担忧地问孙沁，孙沁哭了起来，“我没事，王昊替我挡了一刀，现在还昏迷不醒。”
“孙沁，王昊对你是真心的。”
程惠看到视频，王昊能不顾自己，扑过去护住孙沁，足以证明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我知道。”
孙沁抽泣起来，“他太傻了，我一个失婚女人，不值得他这么对我啊。我不想连累他的，可我把他害成这样。”
“别这么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程惠安抚着孙沁，“王昊会醒的，你不用太担心。”
“他真的会醒吗？”
孙沁又掉泪了，“医生说他要是二十四个小时醒，就不会醒了。”
“王昊那么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醒？”
程惠开导孙沁，“听我的，你先冷静下来。可别他醒来，看到一个崩溃的你，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在她眼中，孙沁属于很理性的人。
“好。”
孙沁用手背将眼泪擦干，“我会陪着他，直到他醒来。”
“我去医院陪你吧。”
程惠有些不放心孙沁一个人面对，听着孙沁的哭声，她心里也难受。
“不用。”
孙沁拒绝了，“我在IcUJ里，你也不方便进来。”
“那好吧。王昊醒了，你也告诉我一声。”
程惠安抚孙沁几句，挂了电话。
孙沁看着王昊紧闭着双眼，心如刀割。他本可以不用受这种罪。
若不是王昊，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
她欠王昊一条命，该怎么还？王昊是独子，她要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王昊，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孙沁握着王昊的手，眼泪滴到他的手上，“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如果你死了，还怎么和我在一起？
你快点醒吧，不要让我一直掉眼泪了。我不想哭啊，可是我看到我这样，眼泪就控制不住。”
王昊依然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躺着。
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证明他还活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