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也就那样，是跟两位副局是同事，不是跟这位嫂子是同事。
不等冯副局挽留，重新将自己武装好，就顶着太阳出门，走过长长的楼道，从中间楼梯下去。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苗茗没想着回家做饭，直奔这社区小区的几家饭店。
选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足足点了三个肉菜，还奢侈的要了两个串。
这一餐，花了苗茗一百多积分，但她乐意，积分是自己的，落在肚子里，比什么都强。
吃饱喝足，打包点剩下的，顶着太阳回家，追剧放松。
等再次从手机上抬头，正好太阳落山，苗茗一直等到看完新闻联播，喂饱自己，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从齐局开会起，苗茗就没有过双休，齐局不在家，她有责任替齐局看家，平时的采购，都是挤时间去的。
现在终是有时间，可以不必着急忙慌地处理这一切，看完新闻联播时间正正好。
拎着两个干净的水桶，苗茗轻巧下楼，下了步梯，走过小区大门，从社区小区中间穿过，用最短路径走到社区水站。
社区水站前按照开设窗口排了五六队，只有最左边的窗口空荡荡的，苗茗想都没想，拎着水桶，去了唯一的一等纯净水窗口。
身份证，户口本，还有水本，七个章戳下来，苗茗付出一百四十积分，得到七升一等纯净水。
而后，熟练的将另一个大的空桶递出去，二十升，二等纯净水装满。
这是属于购买一吨纯净水的居民的特权，不需要再去其窗口重新排队，也不用在乎一人一天一升水的标准。
总共是一百六十积分，一周七天上班，足够苗茗用两周，现在也能用够一周多。
看苗茗的身形，还是能看出女子的体态，正是排队无聊，看她一人去了那个一等纯净水窗口，都拉着相熟的邻居讨论。
苗茗在零幺五社区是有人气的，当所有人困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生活圈时，就会不自觉的关注那些过得舒服的。
能一个人拎着二十七升水，就这么信步走到社区粮站的，还能买下一等纯净水的女性，整个社区屈指可数。
有些人吃味，运气真好，不过看苗茗强壮的背影，又觉得人家是有这本事。
拎着水，苗茗又去社区粮站补了两瓶多元维生素，买了些精加工的粗粮，还有难得的干菇，刚送来的小菜，按个卖的鸡蛋。
将身后的背包翻过来，一兜的东西全装进去，只拎着的鸡蛋和青菜，又转身去了超市。
递了颗糖，将东西放在超市柜员站岗的位置旁，然后一身轻松的进去选购。
社区超市是整个社区唯一的超市，这话说起的矛盾，确实不难理解。
几年前遍地都是的的便利店、小超市、连锁超市，现在都没了，只剩下这一间小二楼的社区超市。
生鲜区，加工食品区，冷冻冷藏区，烘焙区，粮油区。
苗茗之前常去采购的那个大型商超，东西摆得琳琅满目，现在都进了粮店，更是有什么买什么，没得选。
上下两楼的社区超市，一楼全是日常常用，像洗发水、洗衣液这些，还有碗盘、纸巾这类消耗品，买高频需要的直接一楼找就行。
二楼主要是不常买的，锅具套装、收纳箱这类耐用品，还有玩具、非当季的衣服，以及榨汁机、婴儿推车这些。
苗茗也不太去二楼，每次来都在一楼转悠，大排的货架，这缺一块那缺一块的，补货并不及时。
之前逛超市，买个挂面都能挑牌子，还能挑口味、挑粗细。
现在的挂面，只能去粮站，摆在柜台里，翻来覆去都那么几样，没有牌子，没有名字，没有介绍，只能看价格和分量。
摇摇头，还是太矫情了，苗茗最近一直在火系异能者研究中心，知道一些国外事情，那些国家的普通人，可没有这样的烦恼。
苗茗手里攒着大把积分，花钱地方就社区这块地，向来是不亏待自己的。
拎着个小购物篮，里面很快添了不少东西，一瓶三合一的浓缩沐浴露，一包洗衣粉，补了一管最贵的牙膏，想想，又拿下一提抽纸。
很快看到占据一整排柜子的卫生巾，这是被放弃最快的日用品。
在和平时期，这东西稳定占的每月支出都是不小的一笔，现在就面前这一版。
什么日用、夜用、安全裤，苗茗在这小小社区超市里没见过，这里只有三种。
一种摸着稍微舒适一些，打开后是黄白的，对着光也能看到里面的毛絮较为平整，一包只有十片要卖十积分，购买十升水。
女性月经月月来，一次，这一包怎么够用，这东西刚开业时拿来的那一批都没卖完。
还有两积分一包的，一包十片的，会磨的生痛，又闷又热，还短。
还有散装的，一积分有二十片，价格便宜，原料不明，带有明显味道。
苗茗是干脆，一招解决自己的排卵问题，从此不再有这个烦恼，还把之前囤的月经杯拿出来换，其他女性，只要还没绝经，就只能生受着。
没有购买需求，苗茗很快从这一片走过，路过时听到两位妈妈在讨论，她们准备上楼买块布，买点棉花自己做。
苗茗又折回来。
“我这有点之前囤的月经杯，没剩几个了，你们要吗？”
月经杯，连棉条都没有被国人广泛接受，这东西更是闻之色变。
苗茗一个陌生人，被这两个因为家里女儿发育期烦恼的妈妈怒目而视，像是她做了十恶不赦事。
看样子是不要，苗茗又走开了，就之前囤的那一小箱月经杯，已经跟在研究院工作的女研究员们换的差不多，换不出去她又不亏。
这两位妈妈没接受，倒是路过苗茗的一位女士听到了这无疾而终的对话，特意在超市门口守着，询问她能否用积分交换。
“可以啊，这东西我现在留着也没用，都是好的，当时买的时候，宣传是能用一辈子，五十积分一个，你看看要几个。”
买这东西的时候不便宜，现在积分值钱，苗茗也没准备便宜卖，交易天平给的报价是六十到八十之间，苗茗看对方是自用就会报五十。
“还剩几个，我都要了！”
苗茗与这位女士萍水相逢，两人就在这超市门口做了交易，将手里最后期七个月经杯换回去，平了今天的花费。
条件允许范围内，苗茗都会帮一把跟自己同性别的女士。
今天做了一件好事，还赚回了三百五十积分，苗茗背着东西，拎着鸡蛋青菜，一口气上到七楼，收拾东西时还在乐的哼歌。
第二天，沈副局的暖居宴，苗茗人到场礼到场，喝杯茶直接走。
昨天冯副局家夫人骂孩子时，搭话的就是沈副局家夫人。
明里暗里，都在说着苗茗这水果糖来路不明，不知道是她用什么门路搞来的。
表面上拿着糖教育孩子，骂孩子不懂事，实际上不就是在说苗茗。
这天过后，苗茗跟冯副局和沈副局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收了他们不算丰厚的回礼，认清了两人，就算扯平过去。
过几天，借着汇报机会跟齐局介绍两位副局，苗茗只说，两位副局雷霆手段，同事们都在适应领导作风。
“先前领导们问我意见，我说的是，希望两位同事能够一文一武，一主内一主外，配合着做事，没想到真能给我找来这么一对搭档。”
副局而已，齐局没放在心上，局里福利好，经费有些冗余，还有不少同志对工作不上心，是需要这么一整改。
恶人有人做了，苗茗说，同事们都等着齐局开会回去主持大局，他这位齐局，可是人心所向。
单从工作看，苗茗是满意这两位副局的，齐局也是满意。
冯局和沈局之前都是在部队干，小战士对嫂子总是嘴甜，又是忙上忙下的，做惯了嫂子，刚来燕京，还有些水土不服。
她们之前所处的环境是这样的，苗茗被理解为勤务兵，都这么客气了，居然还摆脸子。
异能者处于保密阶段，冯局和沈局遵守保密规定，最亲密的枕边人都没透露。
齐局有一年里有大半年在外面开会，两位嫂子打听的这消息，一致认为齐局被边缘化了，苗茗更是不足为虑。
夫人外交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冯局和沈局多年的老搭档，两位夫人也是多年好友，只能将她们暂时与工作隔开。
苗茗这边，见没办法挽回，一个鸡肋的火系异能者，碰壁多了也就放弃。
苗茗这个齐局秘书被冷藏，另外两位干事各自站队。
冯局和沈局受家里夫人影响，也认为齐局要退，未来局长就在他们两人中间选上一位，正好一位正局，一位副局，正很合常理。
单位内部闹的不算厉害，冯局和沈局是这么多年的老搭档，都有分寸，就是带着各自手下兵，去做功绩。
苗茗就带着一些不愿站队的同事，组成第三方，他们只管上班打卡下班休息。
一个小小的单位，人数不到百人，也演起了三国演义。
单位内部动荡，延伸到外面，大家只觉着水站的规矩变严。
无论什么年代，都有人喝得起一等纯净水，但一等纯净水供应有限，真正做到每人每天仅限一升，有的人脑子灵活，要去赚这个差价。
各社区的驻站官兵，吃住都在社区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管理上相对松泛。
只要收到积分和换出去的净水对上，数额没有差异，会很灵活。
就像苗茗那样，换完自己份额的一等纯净水，再换远超份额的二等纯净水。
为了业绩，都是默认允许的，苗茗的水本上，也会只盖了七天七个章。
多卖出去那些二等纯净水，积分收到了，有些差额，甚至不需要对应到人头。
现在不行！
整个八月，一直到最热的九月，单位隔几天就要上一次热搜，总被骂领导们脑子有坑，不知道从哪请来的专家。
网名的情绪能有个宣泄口，冯副局和沈副局这一番操作，也实打实的在完善管理流程，降低各居民水站压力，最后被默认。
苗茗要双休，她作为内部人员，知道很多内幕，实在无法接受三等纯净水。
这个周末，作为受害人，拎着自己的七升一等纯净水，站在水站门口发呆。
不是，那她怎么办？
水是不喝，保持这么久的用水规律不就打破了，这可是朝阳群众出名的燕京。
局里有了顶事的领导，苗茗在没有为了那一个月才两百的积分加班，两天吃喝都在家里，对水的需求急剧上升。
从一等窗口排队回来，傻站着的苗茗，很快引来了有心人注意。
“同志，换水不？”
同志，这个复古称呼，苗茗听的一个恍惚，抬头望见站在水站柜台内站的笔直的军人，又觉得这个变化合理。
一转头，身后人形生物，看不出身材，看不出男女。
“换，二等纯净水什么价？”
苗茗艺高人胆大，仗着每天吃肉长的肌肉，跟在这人身后。
绕了半响，发现社区的居然有几栋这么破败的房子，下三楼都是灌了水泥，苗茗跟着上了四楼。
这里有好几个这样模样的人，还有大量的水。
二等净水，在水站一积分一升，在这儿两积分一升，价格翻倍。
领苗茗来的人解释说，这二等净水，都是他们用各种渠道换的，就赚个跑腿费。
苗茗没说话，那人也不在意，紧接着介绍旁边放着的一桶，那是他们从水站换来的三等净水过滤后的。
跟着国家学的，这过滤后的水，同样被分为三六九等。
有那个比二等净水口感更好，更干净的，只卖一积分一升。
还有跟二等净水差不多的，一积分能买五升，更有稍微差一点，但同样能喝的，一积分足足二十升。
三等净水八积分一吨，一吨一千升，这里面利润不小，也是他们凭本事赚钱。
苗茗最后是背了二十升的二等纯净水走，看都没看那更优惠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