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被白昙砸中，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跪了下来。
“王爷，打狗也要看主人。战王府也不是她可以随便撒泼的地方。”
“我怎么就随意撒泼了，我让你拿金疮药给我，你拿了毒蛇虫鼠蚁的药给我，我要一不留神用上了，可是要命的。我看你，就是想要谋杀我。”
白昙气鼓鼓道。
“奴婢是无辜的，奴婢哪里知道什么是金疮药，什么是毒蛇虫鼠蚁的药。”
莲衣更加委屈了，她就是一个婢女，哪里知道那么多。
“你不认识金疮药？”
唐醉的神情，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莲衣的脸色这才变了。
那一晚，唐醉受伤，莲衣说是用了他身上的金疮药，替唐醉疗伤。
唐醉当时身上，也带了好几种药。
他用的金疮药就是白昙制作的，若是莲衣那一晚能认出白昙的金疮药，那没理由今日认错药。
还有方才白茉叶让莲衣搀她，唐醉也留意到，莲衣搀着瘸了一条腿的白昙时，就很吃力。
试问，她怎么可能靠着一己之力，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唐醉，搀回房里，还给他上了药。
“王爷，奴婢……”
莲衣张口结舌，可面对唐醉让人窒息的目光，莲衣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贱婢，你敢骗本王。”
唐醉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王爷，还请王爷饶命。奴婢只是仰慕王爷，想要服侍王爷，才会说谎的。”
莲衣爬到唐醉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解释。
“战风，把人带出去，按照府里的规矩处罚。”
唐醉再也懒得看莲衣一眼，莲衣被带走后，屋子里一片死寂。
“人都已经走了，不用再装了。”
唐醉沉着脸，盯着白昙。
他一时大意，才会被白茉叶给忽悠了。
白昙干笑了两声，就见她行动自如，站了起来。
“那一晚，是不是你？”
唐醉目光如炬，猛然看向白昙。
他其实早就怀疑过白昙，毕竟那一晚，白昙也在府里，她又懂得医术。
白昙心底咯噔一声，可脸上还是一脸的无辜。
“王爷，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不我的？”
“罢了，早晚有一天，本王会找到她。”
唐醉见白昙，看她的模样，倒不像是在撒谎。
战风也询问过小夕院子里的婢女，说是白茉叶那一晚，很早就睡下了。
况且，那一晚，那个女人的唇尤其美味，酸甜可口，他再看看白昙，那女人，怎么可能是她！
唐醉转身就走。
“谢谢。”
就是这时，一个细若蚊咬的声音传来。
白昙和唐醉俱是一愣。
小年小声说道。
小年突然想了起来。
在他高烧不止，给他擦拭身子，给他换衣裳的人，就是唐醉的。
一瞬间，小年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小夕也穿不了，都送你了。”
唐醉没有回头，他只当小年在感谢他送衣裳的事。
小年高烧时，大汗淋淋，衣服都湿透了。
婢女想要替他换衣裳，可这小子就如一头小狼崽，任何人靠近都又咬又踢。
府医说是，小年小时候一定经历了非人的待遇，才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还如此戒备。
无奈之下，唐醉只能亲自动手，照看了小年两天两夜。
府里也没有其他男童的衣裳，唐醉就让战风把早年他准备的一些衣裳拿过来。
他才发现，小年刚好能穿他早年给“儿子”准备的衣裳。
唐醉走出院子，夜色深沉。
他的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多年前发生的一幕。
“若是儿子，就叫做朝，若是女儿，就叫做夕。”
就连白昙也不知道，为了迎接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唐醉准备了许多。
他拟建了新的府邸，准备了孩童的玩具，就连衣裳，唐醉也准备了从小到大，从出生到十六岁大小的衣服，有男有女。
当时的唐醉认定了，这一胎用不上，下一胎一定也能用上。
“只可惜，再也没有以后了。”
唐醉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向夜幕中，直到夜色完全将他淹没。
唐醉离开后，白昙就拿了新的药方，又婢女去熬药。
“你和小夕不同，你打小就吃穿不足，身子骨弱，一直服药对你没好处。我让人熬了药剂，给你做药浴，隔一天泡一次，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帮助你身上的旧伤恢复。”
白昙检查过小年的身子，小家伙不仅先天营养不好，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应该是早年在街头被人欺负时留下的。
白昙越看就越心疼，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替小年养好身子。
“我们回北竹院。”
小年小声道。
“你不喜欢呆在战王府？”
小年点点头。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对唐醉心软。
“好，再呆几日，等到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带你回去。”
白昙轻叹了一声，摸了摸小年的脑袋，心底思绪万千。
莲衣不是女奸细。
白昙刚才试探了一番，除了揭发了莲衣冒牌货的身份之外，也是想要查清楚，莲衣是不是女奸细。
一个连金疮药都认出来的人，显然不会是女奸细。
可她又的确在小年的汤药里下了曼陀罗毒，这就意味着，莲衣的身后，一定还有其他黑手。
只是让白昙困惑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对小年下手？
抱着如此的怀疑，白昙不得不再委屈小年几天，对方没有阴谋得逞，一定还会再下手，她只能静观其变。
第二日一早，白昙先去了趟药行。
“你不在幽州城这几日，我按照你的吩咐盯着薛氏母女俩。白芷柔的婢女去了几次当铺，卖了一些首，大概价值一万两，薛氏也变卖了一些嫁妆。母女俩卖掉的首饰里，有不少都是你娘当初的嫁妆。母女俩加在一起，大概也就筹到了一万两。杨家人要的三万两，还差了二万两。”
紫姨将这几日发现的事，告诉了白昙。
“继续盯着，狗急了会跳墙，我想用不了多久，青云道长就会现身了。”
小年的汤药里被加了曼陀罗毒，白昙怀疑这事和青云道长有关，这个青云道长，从小夕被绑架，再到小年被下毒，一次接着一次，他已经是数次触碰到白昙的逆鳞了。
就在白昙调查此事时，另一边，国公府内，薛氏母女俩也是为了筹集银两的事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