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接到报案的警察，立刻前往了事发现场，马洛也在其中之列。
现场很快被封锁了，封锁线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的年纪不一，性别不一，有的是早起遛弯的大妈，有的是附近的商贩，有的是上班顺路驻足。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条阴暗的巷子自己，恐怕也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扎了堆儿。
马洛推开人群，走到了事发现场，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一些警员已经在取证了，有的拍照，有的检查尸体。
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目光一凝，呼吸瞬间一滞。
老旧的墙壁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头上脚下，双手双脚都被长长的铁钉刺了进去，深深的扎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她整个人，也是全靠着那几根钉子的力量，吊在那里。
她被脱掉了衣服，浑身赤条条的，浑身上下没有半根线头。
若是在夜店里舞动的女郎如此，或许会吸引一片尖叫，和疯狂的荷尔蒙。
若是在闹市的街上，也许会被拍下来，冠以某个‘门’的标志，饱受谴责。
可在此时，任何看到此景的男人，恐怕都难以升出什么邪念。
女人的身材还是比较好的，面容也算精致。
不过她的腹部却被整个剖开了，血液顺着伤口流淌出来，在地上滴了一滩。
肚子鼓鼓的，像是怀孕了一样，肚皮上被粗暴的用细绳给缝合着。
雷洛走了过去，碰了碰女人的皮肤。
身体很凉，却没有十分僵硬，死亡时间在四到八个小时，作案时间范围在前一天的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三点。
如果是天暖一些，可能时间还会更准确。
女人被放了下来，开始对其伤口进行取证。
死者的嘴唇有一些裂口，像是牙齿划过造成的，鼻腔软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初步估计，是凶手从后面捂住了死者的口鼻，令其窒息而亡。
翻开了眼皮，里面全是血丝，充血严重。
耳朵里也有一定的渗血。
外伤就是手脚上的穿孔了，流血不是很多，可能是死后才扎的。
腹部的伤口最是显眼，里面明显被塞了东西，不过不好在这里打开。
取证过程大概是一个小时，在此期间，马洛特意在周围观察了每一个围观的人，并让人用摄像机拍清楚每一个人的样子。
因为凶手混入群众里观察案发现场的可能性超过九成，这个重要的线索绝对不能放弃。
现场还是被封锁着，不过部分警员已经带着尸体回到了警局。
停尸库里，法医将女尸平放到床上，进行了基本的验血和毛发采集。
之后就是伤口的化验。
过程需要一段时间，专业的人才所能得到的东西也更全面。
另一方面，女人的衣物也被找到了，并且一并带了回来。
除了皮衣和皮短裤还有内衣之外，还有几十块零钱，以及一个手机和一串钥匙。
手机设有密码，被交给信息部破解了，另一方面开始查死者的信息。
十几分钟后，信息部的结果出来了。
“死者名叫柳兰兰，27岁，本地人，是星星酒吧的销售人员。医院的记录，她有三次堕胎经历，最近一次就在上个月，有中医院购置米非司酮片的记录。”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跟据信息显示，她母亲在其五岁时病逝，父亲在乡下，需要通知家属吗？”
“通知吧。”
没过多久，马洛又回到了验尸房，法医已经开始拆除死者腹部的绳子。
他也很在意里面的东西，之前摸了摸，有些软。用金属探测器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排除了人皮炸弹的可能。（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些恐怖分子会将女人的肚子掏空，将里面放满炸药，吸引好心人帮忙并引爆炸药，造成恐慌。）
伤口是从胸部下面，直接到小腹的位置，开的有些大，缝合的也比较粗鲁，黑色的线绳左右交叉着缝，看起来就像是蓑衣一样。
法医的动作很小心，也没有剪掉一头，满满拉出来。而是在缝合的地方直接剪开线绳，借着肚皮就靠着自身的弹性，慢慢打开了。
看到里面的东西，几个人也是呼吸一滞，瞳孔放大了数倍。
那是个肉色的生物，四十厘米长左右，脊椎骨看起来很明显。
“小孩子吗？”
“不是。”法医摇了摇头，随即将那个生物取了出来。
它没有皮，看起来鲜血淋漓的，身体细长，肚子的位置软踏踏的，有四条肌肉强健的腿，脑袋挺小，不到巴掌大。尾椎骨后面还有一个十几厘米的尾巴。
“是猫？”
“嗯，是猫，不过被剥了皮。”
“凶手为什么要在她的肚子里放只猫呢？”马洛摸了摸下巴。
腹腔内也进行了检查，基本没有过多的损伤，内脏还是比较完好的。子宫有些破损，似乎是凶手本来打算将猫放入子宫，结果失败了。
猫的皮毛都已经没有了，后脑脖子那里有一个十厘米的开口，凶手应该是从那里开始进行的剥皮，整体还算是完整。
“死者的血液里没有什么异常，下体也正常，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指甲里头发里也没有其他人的细胞组织。”法医摘了手套，扶了下眼镜，走了过来。
“看出点什么吗？”
马洛摸了摸下巴，眉头皱在一起，声音有些低沉：“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和脚印之类的明显痕迹，作案手法也是极尽惩戒和讽刺，他这是上瘾了啊。”
“之前那个老师，听说是喜欢惩罚学生，动辄就是大量的习题惩罚，或是人身攻击，最后的死亡现场，也用类似的方式。这个女人多次堕胎，肚子也被刨开，塞入了猫尸。死亡方式也是惩罚和忏悔的样式。”
“这是个疯子。”
“是疯子，是个自诩正义使者的疯子。”马洛的眼神有些凶厉，他戴好了警帽，往门外走去。
“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