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玉迪小心问道：“他看到姐姐会治疗吗？曾经，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柳玄浅笑一声，“放心吧，有我在。他和我签订了灵契，不敢不从。”
“灵契？”洛玉迪有些诧异，“他和你签订了灵契？”
“嗯。”
“呵，臭男人！”洛玉迪狠狠剜了一眼柳玄，“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柳玄愣在原地。
“哼！姐姐和他曾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也未曾见他愿意和姐姐订下灵契，现在居然和你这个外人签了，臭不要脸的！”
柳玄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妹妹。”莫心喊了一声，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皮颤抖，身子软了下去。
“姐姐！”洛玉迪飞扑到她的身边，魔气毫不吝啬地输进莫心的体内。
许久，却不见有好转。
“柳玄，你不是说丹药很有效果吗？”洛玉笛抬头责怪地看着他，“姐姐为什么还这样子。她的生命在流逝！该不会……你给我的丹药品质太差导致的！”
“不可能啊。”柳玄疑惑地走到二人面前，“大师兄给我的东西，不是珍贵便是稀有。不可能是什么品质差的丹药。”
“哼！”洛玉迪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玄，“是我太天真了。修炼者和魔族本就势不两立，相信你会真心救姐姐的我，真是又笨又傻。”
“我……”柳玄站在原地，斟酌道：“我从未有过族类的芥蒂。不管什么族类总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能一杆子打死。”
“呸呸呸！你们修炼者的谬论最多了。我没上过几年学，说不过你。赶紧滚！”洛玉迪将魔气裹挟药瓶子，猛地朝着柳玄砸去。
还未等柳玄出手，一道浑厚的灵力截住药瓶。
钟鸣闪现在柳玄的面前，手中握着药瓶，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是我儿衍之的退婚妻，洛玉迪。”
“我儿？”洛玉迪看着眼前的男人，瞧着比钟衍之年纪还小，虽然和那个狗男人钟鸣长得确实有些相似。
但年龄实在不符合。
“你家缺镜子吗？”洛玉迪嘲讽道：“到外面闯荡，喜欢给别人当爹充实自己？”
柳玄一手扶额，小声和洛玉迪解释：“他真是钟鸣。我前面和你说过了。他是凤凰神鸟，能浴火重生。现在这个样子，便是他浴火重生之后，重塑的年轻肉体。”
“钟……钟鸣？！”洛玉迪看到狗男人年轻的模样，似乎又能理解莫心姐姐能看上他了。
人品嘛，马马虎虎，甚至是极其卑鄙无耻下流。
但这个长相也是相当不错。
在年轻人里，他属于沉稳内敛；在各大宗门派里的宗主之中，他算年轻的。
“姐姐，你看上他倒也合理。”
“衍之的退婚妻。我现在不是宗门宗主，也不会对你和地上躺着的那个魔族赶尽杀绝。”钟鸣顿了顿说道：“但是，麻烦你立刻离开我的百兽妖谷。这里不欢迎你们。”
“退婚？！”洛玉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狗男人竟然又叫了她退婚妻，真是可笑。
她讽刺一笑，“你说我是钟衍之的退婚妻？”
“洛玉迪，你不好好待在魔族，跑我百兽妖谷做什么？”钟鸣细看手中的药瓶，突然出手，对着洛玉迪掷去。
洛玉迪闪身避开。
药瓶在她的身侧炸裂；碎片飞射，眼瞧着有几片朝着地上躺着的人袭去。洛玉迪闪现护在了那人身体的上方，四五块碎片刺穿她单薄的衣服，深深插在后背上。
“嗯。”洛玉迪疼得闷哼一声，等痛感缓了过去，赶忙伸手查看身下的莫心。
没有受伤。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儿，翻身往旁边一躺，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来这里做什么，又与你何干？！”她看向钟鸣身边的柳玄。
“怎么？！打扰到你们二人之间的禁忌之情。”她鄙夷地看着二人，“说我是退婚妻，你和他又是什么？！一个勾引他人丈夫的轻佻少主；一个是拥有邪恶肮脏思想的正派宗门宗主？！”
一道灵力击飞了洛玉笛。
“休得侮辱柳玄！”
“哈哈哈哈哈。”洛玉笛破罐子破摔一般坐在了地上，指着二人说道：“你们俩的那点破事都传到魔族耳朵里了。现在来维护柳玄形象，是不是太迟了。”
“罢了，罢了。”钟鸣面上愤怒不已，心里却无比的激动。
他一想到和玄儿的感情竟能被他人熟知，这万一哪一天，他们之间的情感能被外人看见，认同，默许，也不是不可以。
钟鸣心情大好。
他迈步走到地上污浊不堪的女人面前，用灵力将人裹挟站了起来。
“洛玉迪，我不想与你争辩，带着这个肮脏的人离开这里。”钟鸣冷冷说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口中说的肮脏人，是谁？”
钟鸣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洛玉迪。
这冷漠疏离又无辜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洛玉迪的心。
她替姐姐感到不值，也恨姐姐表面骂钟鸣，背地里喝了酒却还要抱着她哭。
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改变炉石的未来，她也不想这样。
如果她能欺骗自己，安安心心和钟鸣走下去，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会不会通过钟鸣的手来改变炉石的境地。
如果……
姐姐说的如果太多了。
可唯独没有，如果我和妹妹一直在一起，我们会不会……
这样的结局，莫心姐姐从未提起过，她也不敢主动提起。
“钟鸣。”洛玉笛眼底藏着悲伤，视线在柳玄和钟鸣二人平移。
“你没有心啊？”洛玉迪哽咽道：“你看不出来眼前肮脏的人，正是你曾经的妻子吗？你看不出来吗？你的心是瞎了，眼也是瞎了。看不出眼前人是深爱你的人。”
“……”钟鸣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肮脏、黏黏糊糊的液体粘在女人的身体上，看不出她原本的长相。
钟鸣给人念了一个净身诀。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形，还有熟悉的香味……
钟鸣吓得将人丢给了洛玉迪。
“小心。”柳玄出手护住了飞出去的莫心，抱着她落在地上，责备道：“钟鸣，你在干什么？”
钟鸣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他当作肮脏魔族的人，竟是自己曾经的妻子莫心。“莫心……”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洛玉迪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曾经狠心抛弃的人。”
钟鸣缓缓蹲下，抬头看着柳玄怀里的莫心，心中五味杂陈。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光。
“钟鸣，救她。”柳玄说道，他知道此刻不能再耽搁。
钟鸣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莫心和柳玄面前，缓缓伸出手，将灵力渡入莫心体内。莫心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可依旧十分虚弱。
“治好她。”柳玄道。
“我会治好她。”钟鸣轻声说道，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洛玉迪冷哼一声，“希望你们两个说到做到。”
钟鸣抱起莫心，朝着谷中走去，柳玄和洛玉迪紧随其后。
经过钟鸣的医治，莫心醒了过来。
“你……”莫心扭过头问道：“钟鸣，你救了我？”
“嗯。”
“谢谢。”莫心说道。
“我……”钟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闭上嘴巴保持了沉默。
“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好言谢呢。”柳玄在一旁不冷不淡的说道：“钟夫人，好好养伤。”
“哼！”洛玉迪白了一眼柳玄，“猫哭耗子假慈悲，谁没听过你俩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