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慕浅刚到科研院其实就看到了黎硕，但因为马上要开会，两人对视了一眼，没多说话，便各忙各的了。
会议结束，慕浅整理资料准备往外走。
会议室没了人，黎硕走到她身边问：“浅浅，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
慕浅知道他想说什么，神色有些复杂，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附近的西餐厅。
卡座里，点完了菜，黎硕认真看着慕浅道：“浅浅，实验的事，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对面，慕浅没有吭声。
不管怎么说，黎硕这话一出来，就意味着他的的确确已经在某些方面欺骗了她。
“浅浅，我希望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对你说谎。”
慕浅抬了抬嘴角，“说这些没有意义，慌话已经说下了不是么，我现在只想听听你的理由。”
她看着黎硕，“只要理由能说服我，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黎硕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复杂。
片刻的时间，他整理好情绪，似是有些低落般道：“导师的情况我没有对你说实话，是因为他做这个实验的确不是为女儿，而是为了……他的妻子。”
话落，慕浅愣住了。
“什么意思……”
黎硕神色似是挣扎，半晌却还是下定决心般对慕浅道：“浅浅，我和你说实情，但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可以吗？”
慕浅眉心微蹙：“我从来没有到处宣扬别人隐私的习惯。”
黎硕似是松了口气，他抿了口刚刚上来的柠檬水，开口道：“我的导师，和他的发妻很恩爱，他们自上学时相识，相扶相伴了十多年。我曾经和你说过，导师的女儿出了车祸，的确，我的导师他没有女儿，但那场车祸，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他说着，看了慕浅一眼：“只不过当年车祸的当事人，是他的妻子。”
慕浅意识到后面还有故事，便没有打断他，只是眉头蹙得更深了些。
果然，就听黎硕扔出了更爆炸的话：“师母的尸体，被我的导师以生态仓的形式，整整保存了十年。”
慕浅这回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了。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和实验有关？”
黎硕点了点头，半是嘲讽半是悲哀道：“很可笑吧，医院都已经宣判死亡的人，我的导师却始终认定人还有一线生机，就这么违背常伦一般，整整保存了她尸体十年。”
慕浅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她怔愣着开口道：“可你也说了，那只是一具尸体……况且，医院已经宣布死亡了，他为什么还……”
慕浅喃喃道：“这难道不是违法的吗？”
黎硕抬头，看向慕浅道：“浅浅，你要知道，大部分的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我导师不希望他的妻子死，所以他认定她没死，他自己做了生命体征监视仪，奇的是，那仪器真的监控出了师母一点微弱的体征波动。”
黎硕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讥讽：“你知道什么叫沙漠里濒死之人遇到一点泉水时的心态吗，我导师就是这样，看到这点波动，他认定了师母还没有死，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被救活。”
“所以……她要坚持做这个项目，想要救回他的妻子？”慕浅有些发怔。
“没错，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了，”黎硕认真看着慕浅道：“浅浅，你知道这件事是违法的，因为之前陈铮寒教授的事情，我更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对你和盘托出，我不确定你能不能理解我导师的这种……偏执，也怕你知道真相后，不愿意再来帮我……”
黎硕说完，两人间一时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