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明没瞒着娜姐，把自己和欧晓萌联手用火箭筒轰掉奔驰车，把李约翰三人打成筛子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马逸明说：“我原本以为他们会乱了方寸，不曾想那边反应迅捷得很，居然一路跟了过来。”
娜姐单手托腮，神情看不出悲喜，好像在听着一个局外人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直到马逸明的故事讲完还久久没回过神来。
良久，娜姐叹口气：“就这样完结了也好，这也是李约翰的宿命，干这一行能有什么好下场？”娜姐瞟了一眼马逸明，“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生猛，这一点也不像大陆那边的行事风格。”
马逸明说：“我也是没别的选项，你和李约翰最为熟悉，李约翰不死你就活不干净，我干脆给他来个一了百了。”
马逸明还有半句话没讲出来，他弄死李约翰也是想着干完这一票功成身退呢。
娜姐面色已经恢复平静，对李约翰和穆雷的下场没有丝毫同情，娜姐说：“马总，你说得对，我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我想我以后在澳洲安全了。”
马逸明语气有些歉然：“他们不是还找来了吗？我都有些担心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妥当。”
娜姐开始琢磨，慢慢的，轻松和喜悦溢于言表：“马总，这件事的利弊你可能考虑得还不够全面。”
“我想，汤承业不敢再来找我了。”娜姐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当然，前提是你出马和汤承业谈判。你得告诉他，只要他还不放过我，你就把你和那位欧小姐联手做掉李约翰的事情兜出去……”娜姐冷笑，“汤承业这种行为和背叛无异，如果被上面得知，他和那位欧小姐都会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当然，我不能拿这个事情做筹码去谈判，因为他会杀人灭口，对我的追杀会加倍疯狂。但是你可以！汤承业知道你的背景，他拿你没办法……呵呵。”娜姐兴奋地一把抓住马逸明的手，“马总，只要你愿意出面谈判，我们在澳洲的一切危险都烟消云散。”
马逸明眼珠子都瞪圆了，没想到娜姐还有这番心思！
马逸明想了想，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筹码去交换汤承业的妥协，这是不是有些龌龊……
娜姐热切地道：“怎么样马总？这个法子你觉得不好么？”
马逸明轻轻挣脱娜姐的手，他不是特别认同这个法子。马逸明说：“娜姐，这么干合适吗？”
“马总！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娜姐站了起来，在客厅边遛达边整理思路，“汤承业我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这个人学历很高，年少老成做事精明，能力也很强。李约翰死了，亚太地区的事务必定是他接手。”
“李约翰旗下有无数吸金的产业，还有海外各种NGo组织的资金支持。汤承业这个人美国方面很欣赏他，他打理金融业务也是专家。如果欧小姐的事情败露，他脱不了干系，即便能保住性命也必定出局。总之，他不会有好下场……”
娜姐越说声音越低：“大陆方面也可以拿住他这个把柄，让他以后做事有所收敛……”
马逸明认真地听着，娜姐这番话别有深意，值得推敲。
“马总，干我们这一行还有个不为外人所道的潜规则……”娜姐盯着马逸明，一字一顿地道：“叫利益平衡，你也可以把它称之为养寇自重。有些人，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知其可为而不为才是平衡之道。汤承业聪明过人，我想他会清楚这一点。他们所谓的‘自由事业’都是骗人的鬼话，归根结底都是生意，是上上下下变着法子搞钱的事业……”
娜姐无形之中给二级警员马逸明同志上了一课，这番高论听得马逸明暗自咂舌。他娘的，娜姐不如用大白话讲嘛，干间谍的都毫无下限一句话了事……
思忖良久，马逸明觉得娜姐的意见可以接受。龌龊就龌龊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拿捏住汤承业这屌毛于公于私都不是坏事！
马逸明深吸一口气：“可以。我可以找他谈。”
娜姐展颜一笑：“你不用找他本人，我记得他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打电话就可以的。”
娜姐指了指马逸明的手机：“手机给我，我帮你拨通电话。”
“就现在？”马逸明还有些不确定。
娜姐点头：“越快越好，早了结早好！”
……
手机通了，马逸明按的免提。马逸明说：“你好，汤总。好久不见。”
汤承业的声音传过来：“马……是你？！”然后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那边看来动静不小。
马逸明冲着娜姐眨眨眼：“是我，想不到吧迈克。”
汤承业的语气愤怒且惊讶：“哼！你胆子不小哇。”
“哈哈。迈克，老同事通个电话，你别那么紧张。通话之前告诉你两点，第一，不要试图追踪信号来源，第二，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失态……”
“哼哼，”电话那头冷笑，“你以为你跑得了？”
“我干嘛要跑？迈克，我和你讲个事，我不打算跑路了，累得很。我等着你们的人或者警察来抓我回去。而且，我打算彻底投诚，不打自招……我会老老实实交代我干掉李约翰的过程。”
电话那边沉默着。
马逸明瞅了瞅娜姐，娜姐笑嘻嘻地冲着马逸明伸出个大拇指。
“想杀掉我灭口？来不及了迈克。事情经过我已经汇报给大陆了。你让我消失的话，估计下一个就轮到你自己。哎，这不需要我向你解释其中的逻辑吧？”
马逸明神情轻松，二郎腿一架开始唱高调：“迈克，你年少英俊前途无量，得好好考虑一下个人事业规划和家庭规划，你还年轻啊……”
汤承业依旧沉默着。
“哎，那个，迈克，还有个事情拜托一下，放过娜姐吧，就是那个龚雪娜。她要少一根汗毛，我恐怕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你看看，这事儿其实也不麻烦，对吧？你抬抬手就过了。”
“你这个人我了解，做事有原则，我也一样。你答应我不再挑事儿，我也能保你的周全。从这件事开始……”马逸明脑海中现出岑可辛的影子，轻吸一口气，按捺住情绪，语气开始生硬，“你要按我说的做，我们从此两清。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
汤承业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摁掉手机，马逸明静静地望着娜姐。
娜姐轻笑：“妥了！”
……
皇冠酒店的客房里。
汤承业端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嘴里轻轻地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语音咬牙道：“这个混蛋，无耻之尤！”
欧晓萌穿着一套真丝睡袍，曲线毕露，一脸慵懒地从洗手间走出来：“什么事迈克？又碰上什么闹心事儿了？”
汤承业瞅了瞅欧晓萌，眼神复杂。
欧晓萌挨着汤承业坐下，噘着嘴撒娇：“那个古驰的包包是16款的，淘汰的款式。我买的时候都没注意，明天我要去换掉。”
“哎，迈克，你不是说我们后天要搬去Kooyong区那别墅吗？那地方啊好是好，就是离市区太远，出租车也没有，买点东西还得开车走10几公里……”
汤承业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看中的那款帕拉梅拉墨尔本居然没现车，4S店订车需要十天，我现在出门好不方便的。迈克，你说我这阵子要不要先租个车用用……”
汤承业无声地苦笑。
“哎，我问你话呐！”欧晓萌像一条泥鳅一样开始扭动身体，娇躯一拱一拱的。
汤承业一声长叹：“好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