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
飞舟稳稳在北暮皇城外停下。
君南浔跳下飞舟,第一时间就往镇国公府赶。
她几乎能想象出元华老头此刻正如何跳脚——
定是同小时候一样,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嘴里念念叨叨。
“臭小子,喊老头过来,自己却不在,老头真是欠你的!”
此刻的镇国公府内,一声响亮的“阿秋”划破宁静。
“谁?哪个臭小子敢骂我?”
元华猛地揉了揉鼻子,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定是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大老远把老头喊来,自己倒跑没影了,一点都不知道尊老!”
不远处的亭子里,池秋白与萧云灵正悠闲品茶。
这般场景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在池云殿时,这一老一少就时常这般斗嘴,最后总是元华吹胡子瞪眼地败下阵来。
而站在一旁的君阎和君恪却远没有这般从容。
两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元华的身影……
这位可是二十年前把整个龙域炼丹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毒师。
即便如今收敛了锋芒,依然让人不敢怠慢。
“你说说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元华猛地转身,手指直指池秋白,“不是说已经在路上了吗?这都几日了!”
池秋白无奈地放下茶盏:“元叔,她确实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凶什么凶?是她请我来的,可不是老头我死乞白赖非要来的!”
“是是是,待她回来,我定好好说她。”
“说什么说?要说也是我来说!”
元华眼睛一瞪。
“好好好,不跟您抢。”
池秋白一脸木然,暗自叹气。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哟,都在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君南浔笑吟吟地迈进门来,目光在众人脸上……
扫过,最后定格在元华身上:“老头,想我了没?”
她三步并作两步朝元华走去,谁知老头竟猛地转过身去,阴阳怪气道:“哟~~大忙人回来了~~”
君南浔挑眉,伸手就去探他额头:“老头你没事吧?今天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吃枪子了?”
“去去去!”
元华一把拍开她的手,顺势抄起石桌上的茶杯就掷了过去。
君南浔轻巧侧身,茶杯擦着衣角飞过,她得意地大笑:“打不着!”
元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她数落:“老头我千山万水从龙曲赶过来,你倒好,让我吃闭门羹!整个龙域谁敢这么对老夫……”
“那我这不是第一个嘛?”
君南浔嬉皮笑脸地接话,眼看老头又要发作,连忙从掏出一个布包,“别气别气,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她在元华眼前晃了晃那个不起眼的布包……
这正是前几日从那位老人手中所得,此刻正好拿来安抚这个闹脾气的老头。
“这什么玩意儿?”
元华眯起眼睛,语气依然不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吸引。
“不知道。”
君南浔答得理直气壮。
“不知道你也敢给老头?”
元华作势要打,手却诚实地伸了过去。
“你不是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要不要?不要我拿去烧了。”
“拿来!”
元华一把抢过布包塞进怀里,却仍不罢休,盯着君南浔道,“少糊弄我,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快点的,别逼我亲自上手搜。”
君南浔抱臂而立,笑得狡黠:“那你也得抢得过我才行。”
元华眯着眼打量她片刻,忽然惊疑出声:“地灵九阶?不对……”
他凝神细察,脸色骤变,“天灵三阶?!”
君南浔一副小狐狸的样子,想不到吧。
他猛地转头瞪向池秋白,眼神中满是“你怎么教的徒弟”。
池秋白无奈扶额……
小徒弟天赋太过逆天,他这个做师傅的,也很无奈啊。
但想起来时池秋白对他说的话,怒气一下转为乌有。
“过来,老头给你把个脉。”
元华说完,转身坐在了石凳子上,君南浔笑眯眯的跟着坐下,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元华瞪了她一眼,随后平静的摸脉。
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又喊了一声“你过来。”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在喊谁。
下一秒,君南浔看着无动于衷的君北浔,“君北浔,快点的,喊你呢,小心他给你毒药伺候。”
君北浔指了指自己,疑惑的走到跟前,“喊我干嘛?”
这句话刚落下,元华又甩过去一个杯子。
君北浔顺势避了过去,下一刻那杯子打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成人手臂那么的粗的灵树之上,瞬间就直接径直倒了下去。
要是刚才打在了君北浔身上,指定能打断几根肋骨。
“嘿你这个小老头,把在君南浔身上受的气拿我来出是吧。”
“我可不是受气包,我爹养了二十年的通天灵树,一百万金币,赔钱。”
君北浔将手伸在他的面前,一副你不赔钱誓不罢休的样子。
“就这棵小破树?你坑人都是百万几步的?”
说者无心,但直接说对了。
君北浔还真是这样的一个人。
“什么小破树,这可是我爹为我娘精心养了二十年的树,还等着冬天开花呢,怎么还不值这个钱了?”
“你无缘无故袭击我,我尊老爱幼不和你一般计较,别以为你是个毒师我就怕你,毒师也也得赔钱。”
君北浔一个大刀阔斧的坐姿,没把元华看笑了。
元华一笑,这两人还不愧是双胞胎,坑人的神色一模一样。
都是面不改色的。
狮子大开口的君北浔可把君阎吓坏了,她面前的可是毒师,又不是什么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