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墨的目光太过于冰冷，以至于道苦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握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冷不丁的抖了抖。
整理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道苦脸上挂上一抹淡淡的笑：“佛子，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文殊菩萨，药师佛还有其他的罗汉当初下那个决定的时候确实是下了不小的决心。”
“十八罗汉现在只剩下五位罗汉，除了登上极乐的那几个罗汉以外，其他有私心的罗汉已经灰飞烟灭。”
“菩萨也是，登上极乐的菩萨只有文殊菩萨，佛也仅仅只有药师佛而已。”
“违背天道的都已经全部消失，这都是天道的安排……”
大概是林之墨目光太过于冷漠，扎的他有些疼，道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说不下去了。
季怀安刚开始还有些吊儿郎当样，道苦说的越多，他的脸也跟着就越臭，到了最后他直接歪着头冷眼看着对面的师徒二人。
林之墨不让他说话，他就用眼神代替嘴代替。
不过道苦好歹也几百岁，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
尽管这样被他们盯着，面上除了一丝尴尬之外，也没有什么表情。
空气再度安静……
林之墨手指轻点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良久他才幽幽回复。
“天道的意思？呵呵，天道算个什么？”
“天道就可以草菅人命？天道就可以肆意妄为？”
“还是说，天道就是绝对的？”
他一连说出去好几句话，道苦从刚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欲言又止。
但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林之墨却没管他怎么想的，他不过是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并不是要什么答案。
至于天道……
他只知道人定胜天！
最后他目光落在对面的道苦身上。
于林之墨而言，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无关紧要的人。
道苦已经几百岁，脸上留下的都是真真实实岁月的痕迹。
那些皱纹就如同树理的年轮一般，无不体现他在时光的长河里走过了漫长的岁月的。
他那双眼睛也是，包含了无尽的沧桑，一种天地之大，却被丢弃于时间之中的孤独感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但这些并不能发动林之墨。
他就这样目不斜视的看着道苦，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种帝王一般霸气的气势，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感还有淡淡的疏离感。
“你们说要合作，请问你们想怎么合作？”
他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因为他知道道苦不会详细说明。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论法的话，他相信道苦也绝对论不过他。
索性转移话题，毕竟这才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季怀安默默的为林之墨竖起了大拇指，这妥妥的拿捏……
另一边，道明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韵，那慈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韵是他的孩子一般。
不过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又立马移开视线。
他坦然的对上林之墨的目光，缓缓的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
“想必你们也清楚，这里是汇聚了众多佛家之力和……佛子的气运建造起来的世外桃源，进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外面的山。”
林之墨眉头微皱，季怀安也是，不过他们没有制止道苦继续说下去。
别人都能借运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也想过佛家会这样做。
所以冲击力并不是很大。
道苦见他们都不说话，随后又继续说了下去：“没错，你们找的东西在五指山下，这五指山并不是正真意义上的五指山，
“玄无……呃……陈韵其实是打开前面五指山的钥匙。”
说到这里，他微微偏头，抬手轻轻揉了揉陈韵的头，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
陈韵没有动，显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但是季怀安和林之墨两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所以陈韵从一开始存在的意义就是钥匙。
等待季怀安他们出现，然后带着他们打开五指山的钥匙。
季怀安和林之墨对视一眼，两人疯狂的头脑风暴起来。
“所以陈韵知道自己是掩钥匙，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
林之墨听了季怀安的传音淡淡的瞥了陈韵字眼，随后传音回复：“道苦应该只说了打开五指山的方式，并没有说过打开之后陈韵应该何去何从。”
“也就是说，陈韵的结局估计不是很好，他身为师傅不忍心说出来。”
“一般这种载体，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结局都只有一个。”
林之墨没有继续说下去，季怀安已经想到了那个结局。
到底是和陈韵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当即他目光就落在陈韵那低垂着的头上。
道苦的手还在他的头上摩擦，似怜惜，似安慰。
陈韵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还是在想什么都不得而知。
良久，道苦看着远方悠悠道：“不过，普贤菩萨是守门人！”
“剩下的五位罗汉分别在五指山每一座山里面，若要拿到你们的东西，必须闯过五指山到到达地下打开封印才行。”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惊醒了季怀安和林之墨。
季怀安了然的挑眉，他就感觉普贤菩萨问题很大。
刚来这里的那天，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普贤菩萨……
“所以，他也想通过这一次的拦截，成功登上极乐，成为真正的佛？”
道苦听了季怀安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不，真正的普贤菩萨已经在一千年就登上了极乐，他是普贤菩萨留在人间的守门人。”
“他虽和普贤菩萨长得一摸一样，也拥有普贤菩萨的佛座，只要极乐之颠的普贤菩萨不灭，他就永远到达不了极乐。”
季怀安乘胜追击，他不解的看向道苦：“所以，他到底图什么？阻挠了我们，极乐没有他的位置，他还可能魂飞魄散。”
“不阻挠我们，他至少还有人间佛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同样，林之墨也有此疑惑。
但是道苦的回答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因为这是任务，这是为了芸芸众生。”
“这一次不是你们的涅盘重生，是所有人，所有佛的一次重生。”
“只有实现那个预言，大家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永登极乐，这个世界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完整！”
季怀安和林之墨再次对是一眼，两人纷纷想到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道苦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他们猜测得到了证实！
也就是说明林之墨的身份几乎已经真相大白。
一想到这里，季怀安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脸刷的一下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