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汉大军的攻入,沙鸡沟寨内一片混乱,清军主将穆里玛在混战中被蔡天文所杀。
而蔡天文看到势不可为,也没有选择硬拼,而是招呼着赵亨达一起带着亲兵们夺路而逃,逐渐进入了大漠之中。
数日后,随着物资和水源越来越匮乏,跟随蔡天文撤离的清将赵亨达忍不住问道:
“主子,您这是准备带着大家去哪里?”
“去西边,咱们去找蒙古人,他们有实力可以帮助咱们完成‘复国’大业……”
“主子,蒙古人不是在北边吗?”
“北边那是不中用的喀尔喀,蒙古里真正能打的在西边的卫拉特。”
包括赵亨达在内的清军士兵们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可没有蔡天文那样“见多识广”,他们起初还愿意陪着“主子”蔡天文“发疯”,可是随着粮草的耗尽和营中战马的相继死亡,越来越多的士兵主动脱离了队伍,很多人死在了沙漠之中,也有一些人历经千辛万苦走出了沙漠,向沿着沙漠边沿追击的中汉军投降。
清将赵亨达看到身边的士兵所剩无几,试图劝说蔡天文“干脆投降算了”,却遭到了蔡天文的怒斥:
“你本来就是叛徒,现在就算是再投降回去,你以为你还有生路吗?
简直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告诉你,投降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跟着本将一起,向西‘借兵’,光复我大清江山,哪怕死了,也是个光荣的奴才!”
都成“奴才”了,还有什么光荣可言?
看着蔡天文偏执的样子,赵亨达觉得蔡天文疯了,当时唯唯诺诺,但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便打算趁着蔡天文睡着以后“斩其首为投名状”。
只是蔡天文的警惕心非常高,入夜以后,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惊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逐渐逼近的赵亨达一行人,当即大声吼住,一些心生胆怯的士兵连忙四散而逃,赵亨达看到事情败露,顾不得许多,当即挥刀砍向蔡天文,蔡天文顺地打了一个滚,借势抽出佩刀砍伤了赵亨达的小腿。
赵亨达吃痛摔倒,被蔡天文反身乱刀砍下,赵亨达很快便一命呜呼。
刚刚反杀赵亨达的蔡天文,抬起头一看,身边原本跟随的士兵已经全部逃之夭夭,不久便有一声声惨叫声传来,蔡天文茫然四顾,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野狼的吼叫声,不用说那些刚刚逃走的清军士兵,很多都遭到了野狼的埋伏。
“活该!”
蔡天文骂道,可是话音刚落,紧接着黑暗之中开始出现一些晃动的绿油油的眼睛。
蔡天文情急之下连忙搜集附近的木柴点着了,并将赵亨达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扔进了火堆里,点燃了三个小型的火堆,蔡天文就在火堆的正中心,手中挥舞着利剑不断地比划着:
“来啊!”
突然一匹身长体壮的巨狼横空袭来,蔡天文侧身躲过,再反身砍下,一声“惨叫”之后,巨狼落在了地面。
蔡天文也不嫌腥,上去抱着巨狼的伤口就拼命的吸血,然后恶狠狠地瞪着黑暗之中,那架势仿佛是在向群狼挑衅。
或许是群狼吃饱,或许是被蔡天文的气势给吓倒,众狼在狼王的一声嘶鸣之后,竟然选择了离开。
侥幸活下来的蔡天文,在短暂休息后,待天微微亮,便拖着赵亨达和死狼的尸体,不断往前挪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历经磨难的蔡天文拖着一具白骨终于走出了沙漠,遇到了一队身穿蒙古服装的巡逻骑士,那些骑士看到了邋遢的不像样的“人形动物”蔡天文,当即大吼道:
“什么鬼?”
蔡天文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想起了从蒙古草原上的游商中得到的消息,用还算流利的蒙古语回应道:
“大清使者蔡天文前来拜见尊贵的卫拉特大汗(注:准噶尔汗国此时还未正式成立)……”
“该死的混蛋,这里归叶尔羌汗国管辖……”
可恶的游商,竟然敢骗我?
……
负责追击清军余孽的中汉将领张云翼带兵千里来到了嘉峪关,遇到了一些从沙漠中逃出来的清兵,得知清军基本分崩离析之后,便不再继续追赶,发文请示大总管彭心见的意见。
正在此时,身在宁夏的彭心见和张捡却接到了张鹿安的密信,要求他们趁机策划夺取已经失去三百多年的西域之地。
彭心见和张捡这才真正明白张鹿安的意图,之所以使用“大炮打蚊子”,派遣精锐的骑兵大军来平定小小的地方动乱,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着力点在于远方的西域。
中汉行军大总管彭心见按照张鹿安的要求,给张云翼去信,要求张云翼秘密派人搜集嘉峪关以西的西域军情,并派出使者要求西面的沙州地方政府交出“叛匪”,否则就要交出明初的“关西七卫”。
关西七卫为明初在嘉峪关以西设立的七个羁縻军卫,具体为安定卫、阿端卫、曲先卫、罕东卫、沙州卫、赤斤蒙古卫和哈密卫,这些地方的首领均为蒙古人,但是在大明中期便被东察哈台汗国所吞并。
中汉政府此时提出“归还明初七卫之地”看上去似乎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此时的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已经在更远的西面兴起,并不断派兵侵蚀察哈台汗国故地。
脱胎于察哈台汗国的叶尔羌汗国暂时管理关西七卫一带,此时面临着东西腹背受敌的局面。
沙州当地守将连忙将中汉国的信件报告到叶儿羌汗国的首都莎车,叶尔羌汗国的大汗伊思玛业勒听闻后大怒,觉得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原本就对中原情况了解不多的他,当即命令部下将领穆罕穆德.哈兹率领骑兵两千人从南路绕道袭击了中汉国边疆肃州一带,杀害了肃州军民数千人,给原本就极度贫瘠的肃州带来了极大的灾难。
得知消息的张鹿安,当即大怒,命令彭心见、程万里所部人马移至张掖,准备西征事宜,彭心见则命令张云翼组织兵力,对来犯之敌“严惩不贷”。
得到出击命令的张云翼当即联合附近的驻军,很快便对穆罕穆德.哈兹所部完成了包围,经过一番激战,斩杀了哈兹以下一千余人,俘虏了数百人,取得了完胜。
战胜的消息很快便以六百里加急的形势传递到北京城,张鹿安大喜,下诏表彰了张云翼,并命令陕甘宁三省组织人力和物资运往肃州和嘉峪关,积极准备西征事宜。
张鹿安还接受监军使张捡的意见,委派将领孟尚志接任宁夏都指挥使一职,尽快稳定宁夏当地的局势;
并在甘肃省张掖府辖下的山丹、民乐二县开辟军马场,调任莫约日前往组织繁衍、培育军马,以便于在未来的战事中提供充足的战马供应。
就在宁夏刚刚平定、各地忙着继续准备西征事宜之际,南方的广西永安州却从海路传来受到尚可喜麾下平南军袭击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