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后,
就见总经理沈律明,副总经理齐心武,
公关部经理于微,还有一些部门经理,
以及他新招的助理郑皓,再加上司机保镖等,早已等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
见他走出来,众人便跟在他身后,乘电梯走下办公大楼。
一行将近二十人,开车向t市的蓝桥机场驶去。
盛宴和沈律明齐心武于微,
以及他的贴身保镖罗军霍浜六人,坐在他的加长林肯房车内,
剩下的一众人分别开了四辆超豪华商务车,缓缓跟在盛宴的林肯房车后面行驶。
一路上,沈律明和齐心武都在和盛宴汇报着各种公务,
盛宴也认真聆听着,时不时做出一些指示和决策。
谁知,在房车等候红绿灯时,
他无意中往车窗外侧头一望,差点儿吓得尖叫出来:
只见周韵那张恐怖至极的狰狞脸庞,
此刻居然就紧紧贴在车窗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他赶忙扭过头,不敢去看她,心却跳到了嗓子眼儿,头上和手心里全是虚汗。
忽听坐在他对面的于微关切地问他:
“盛总,您怎么了?
为什么头上全是虚汗,您不舒服吗?”
“我一早上没吃早点,这会儿有点低血糖,一会儿就好。”
为了不被属下嘲笑,他只好扯谎。
于微见状,忙打开自己的包包,从里面取出两块进口巧克力递给他:
“盛总,吃两块巧克力吧,可以缓解一下低血糖的症状。”
“多谢!”
盛宴只好接过于微递来的巧克力,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一面吃,一面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往外瞟了一眼,
见周韵的身影已经不在,他心中不由一松,
恰在此时,绿灯亮了,车已缓缓开动。
他再次扭过头向车窗外望去:
外面天高云淡,街上车水马龙,哪还有周韵的身影呢!
难道是自己由于昨晚没睡好,产生了幻觉不成?
还是他这段时间被景熙折腾的太过虚弱,再加上心中对周韵的愧疚,
因而才会梦到她……
说实话,人死如灯灭,再加上还有两个幼子在,他对周韵的恨意早已消失,
更何况,她对他的恨意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景熙从中作梗才导致的结果,
不管他是被迫也好,还是被威胁也罢,
他确实在婚内出轨了景熙,并且还不止一次,她恨他也是应该的!
或许,他当初应该和周韵坦白他和景熙的事,以求得她的原谅,
毕竟他真的不是要主动出轨的……
他从小就长得特别漂亮秀美,小时候父母亲带他和盛湛出去玩儿,
外人常常会把他们弟兄俩错认成女孩子。
为此,调皮的盛湛有一次当众脱下自己的裤子,对众人大喊道: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子可是地地道道的爷们儿,
不是娘们儿!
不许再说我是女孩子,谁再说我像女孩子,我就打扁他!”
由于当时他和盛湛只有三岁多,大人只当好玩,一笑了之。
可他当时就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他外表可以像女孩子一样秀气,
但身体素质一定要超级棒才行,这样才不会有坏人欺负他!
事实也果真如此,由于他和盛湛长得太过秀色夺人,
从小到大都被好色之人骚扰,其中有异性也有同性。
因此,导致他和盛湛都对女人敬而远之。
他的初恋就是周韵,她比他大两岁,两人外貌相配,才华也相似,性格三观也相和,
两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和,也曾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偏偏现在闹到阴阳两隔的地步,唉……
他缓缓向后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眸,任凭回忆的思潮翻滚……
******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车已驶入了市中心的繁华区。
也不知是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碰到鬼了,
明明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由于暴雨的影响,在加上地面湿滑,
他们的房车居然和行驶在前面的一辆黑色的宾利车撞在了一起。
司机马明忠吓坏了,赶忙和他道歉:
“对不起,盛总,雨太大,路太滑了,我一时没看清……”
“别和我道歉,快拿着雨伞下去和对方的司机交涉,最好能私了,
我们着急的赶往机场呢!”
盛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知道了,我这就下车去!”
马明忠赶忙拿上雨伞走下车,去和对方的司机交涉。
不多时,他又返了回来,对缓缓睁开双眸的盛宴说:
“盛总,前面那辆车是明航的寥总的。
她不要我们赔偿她的车,只想让您去她车内坐坐。
而且她还说她也要去往蓝桥机场,正好和我们一路。
您看……”
盛宴为了避兔后面的车堵得太厉害,只好点头同意:
“我去她车上坐!
律明,如果我乘坐寥总的车不能按时到达机场的话,
那你就代替我接待韦恩一行,并且好好招待他们。”
“好的!”
沈律明会意地点点头。
盛宴交代完沈律明后,便快步走下车。
马明忠赶忙撑起伞护送他走上寥总的宾利车内。
盛宴坐进寥总的宾利车后,便挥手让司机先回到自家车上去。
他则回过头,有些歉意地对正望着他微笑的寥总说: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雨下得太大,路又滑,不小心碰到了寥总的车。”
“没关系,小马也不是故意的!
廖飞,绿灯亮了,开车吧!”
廖总一面说,一面按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回过头,满脸欣喜地望向不大自在的盛宴,
“阿宴,好久没见了,听说你又再婚了,是吗?”
盛宴略显尴尬地避开寥总大有深意的目光,点头道:
“是再婚了,由于时间匆忙,再加上周韵刚去世,
不太好意思邀请朋友们来出席我的婚礼。”
“阿宴,你果然还是逃不开景熙的手掌心!”
寥总冲他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他无奈地笑笑,不再开口。
寥总又笑着对他说:
“阿宴,明天是我父亲的七十岁生日,你如果没事的话,就来我家坐坐吧!
我介绍一些有用的朋友给你认识!”
一面说,一面向盛宴所坐的位置靠了靠,
右手摸着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俊颜。
其中的意味,长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
廖总,大名廖艳,自从认识盛宴后,她就把名字改成了廖宴,其意,不言自明。
只可惜,廖总虽贵为总裁,但其长相却特别男性化,
五官立体又锋利,长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一笑,眸中精光尽显。
更为尴尬的是:她身高一米九五,身形又魁梧,
又加上她家也是军人出身,从小就进行各种特训,身体素质那是相当的好,
别说女人了,就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让人更加尴尬的是:她的声音也像男人一样低沉又沙哑,说话粗声粗气的,
一双手,比普通男人的手还要大,
鞋子要穿四十六码的,再加上皮肤也呈健康的小麦色,
除了一头长发外,完全没有一点女性的柔美可言。
因此,寥总虽有钱,但也没有男人敢来追求她,
她已三十有二,还从未谈过恋爱。
她自己虽然女生男相,在男人看来,简直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但她自己的眼光却还是非常挑剔的,
平常男人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在某次熟人的婚礼上,她一眼就看上了同样前来参加婚礼的盛宴,
毕竟长成盛宴这样,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可又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身高一米九五,
又高又壮又黑,长得像男人,说话粗声粗气的女人呢!
自从被寥总告白后,搞得盛宴越发对女人敬而远之了。
今天要不是怕引起堵车,打死盛宴也不会和她这种女人同处一室。
当看到她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的俊脸瞧时,他差点儿恶心吐了,
但平时的修养又不允许他表现出厌恶来,他只好撒谎道:
“明天我要陪客户去工厂参观,
恐怕时间上来不及赶回来参加令尊的生日宴,真是抱歉了!”
“噢,那可就怪可惜了!
我还说介绍一些部队上的老领导给你认识呢!”
寥总说话时,双眸一动不动盯着盛宴的诱人红唇瞧,
她甚至还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又向盛宴所坐的方向挨了挨,把他紧紧挤到了车门上,
几乎把眼珠子快贴到他的脸上了,笑得有些瘆人,
“阿宴,你和景熙结婚是被她逼迫的吧!
早知道你这么不经追,我当初就继续努力追你了!”
盛宴听的差点儿吐血,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尴尬地笑笑:
“寥总说笑了,我不敢高攀!”
一面说,一面又低头看看手上的腕表,
心中不由惆怅了起来,去蓝桥机场不堵车大约要四十分钟左右,
堵车就不知多长时间了,可现在时间才刚刚过去了十五分钟,
和寥总这种人同坐一车,内心太受煎熬了!
偏偏寥总还没有自知之明,一个劲儿地在那里说:
“阿宴,你真的不要在考虑考虑我吗?
我家世背景不比景熙差,能力也不比她差,事业做的比她还好……”
一语未完,忽听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
惊得寥总忙按起挡板,质问寥飞道:
“寥飞,你还想不想干了?
为什么突然停车?”
只听寥飞结结巴巴道:“刚刚……有……有……有一位身穿红色旗袍,
打着红伞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央,
她……她……她冲我笑得一脸诡异,我……我害怕,便猛打方向盘向胜利路驶去,
谁知……谁知,我都一路向西开出了二三十里路了,
可是,我刚刚一抬头,居然发现她又站在路中央向我们车里望……
她……她……该不会是鬼吧!
普通人怎么会跑得比汽车还快呢!”
寥总骂道:“鬼你个头!
你是喝多了还是昨晚撞鬼了……
她……阿宴,那个穿红色旗袍,撑着红色雨伞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周韵呢!
她……她不是死……死了吗?”
说到一半时,她终于也发现了寥飞所说的那个穿红色旗袍,
撑着红色雨伞,站在十字路口的女人。
让她震惊到不可思议地是:
那个女人居然和盛宴的前妻长得一模一样!
并且四周的车仿佛没看到她似的,径直就向她撞了上去,
而她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仿佛没事人似的……
这一现象远超出她的认知和知识范围,
她猛地回过头向坐在她身边的盛宴望去:
只见他面容苍白如纸,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窗外的红衣女子瞧,
额头上的冷汗“噌噌”往下流,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显然盛宴也看到了周韵,并且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
寥总见盛宴如此,反而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她一把握住他冰冷如铁的纤白右手,
又安抚地拍拍他有些单薄的肩膀:
“阿宴,你别怕!
有我在,鬼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自己和情人死在车里,怎么还好意思来找你麻烦呢!
又不是你害死她的!
寥飞,别理那个女人,继续开你的车!
如果她不让路的话,就直接撞上去!”
盛宴虽然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但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焦急道:
“别!撞上去我们也会死!
你们快看前面那几辆撞她的车,都一股恼翻进了河水里!
我们掉头往市区返,快!”
“好的!”
寥飞答应一声,立马掉转车头向市区的方向驶去。
然而,等他掉转车头,向市区的方向行驶了没有五分钟,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猛地一抬头,再次尖叫起来:
“完了!
那个女人又等在前方,寥总,怎么办!怎么办呢!”
“没出息!死开!
让我来开,老子直接撞飞她!”
寥总走到主驾,让寥飞去坐副架,
她则启动车子,直直向站在路中央,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红衣女子撞去……
“不要撞她!”
盛宴心中没来由地一痛,急忙大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寥总把油门开到最大,箭一般向站在路中央的红衣女子撞去……
盛宴不由惊恐地瞪大了双眸:
只见红衣女子被车撞得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只挣扎了一秒钟就再也不动弹了……
她撑在头顶的红雨伞也滚落在路边的水坑里,
冰冷的地面也被鲜红的血水染成一片红色的海洋……
这一幕太过恐怖血腥,看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刚想打开车门,到路旁去呕吐,
就听坐在到驾驶位的寥飞失声尖叫道:
“寥总,不好了!
那个女人不但没死,反而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恐怖,
头比正常人大两三倍,身体比刚才也大了四五倍!
她……她……她身上的肉都腐烂流脓了……
廖总,快掉头向反方向跑!
快跑!她追过来了!快,快!快!”
寥总一边开车一边大喊道:
“闭嘴!
快拿出打火机把车里能燃烧的东西都点着,扔到她身上去,烧死她!
鬼玩意儿都怕火!”
“知道了!”
寥飞赶忙找出车里的打火机,急忙扯下副驾的椅座套点燃,
然后打开车窗向身后的怪物扔去……
然而由于太过慌乱,再加上下雨,椅套没扔到那个女人身上,
反而掉到地下的水坑里,很快就被大雨给浇灭了!
“怎么办,寥总,怎么办!
她已经追上我们的车了,天哪!”
急得寥飞抓耳挠腮,捶胸顿足,却毫无主意。
“快关上车窗,锁死!”
寥总一面说,一面又再次掉转车头,向身后的怪物撞去……
忽听“砰”的一声巨响,惊得车内的寥飞和盛宴同时一震。
只听寥总猛捶了一下方向盘,骂道:
“我靠,爆胎了!真是活见鬼了!”
等盛宴回过神来时,只见那个他昨晚在梦中见到的恐怖至极,
又恶心到让人胃里犯酸水的狰狞女人,
此刻正站在车窗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他不敢确定车窗外的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周韵,因为她早已面目全非,辩认不出真容来!
他吓得面如土色,赶忙向寥总求救:
“寥总,救我!”
“他妈的!
真是活见鬼了!
老子才不怕鬼呢!
等我下去给你打鬼!”
寥总听见男神向她求救,立马打了鸡血,
从车内掏出一把手枪,打开车门就走下了车。
“不要下车!”
盛宴急呼,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刚走下车的寥总就被守在车外的怪物一拳打在脸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又被怪物重重踢倒在地,
然后像拎小鸡似的,被对方提溜着大衣领,用力甩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
“别,别杀我!”
寥飞见状,早吓得骨软筋酥,他慌乱地打开车门,连爬带滚地走下车,
双膝一软,跪倒在湿冷的地面上,不停向怪物磕着头,语带哭腔道,
“求……求……您了,千……千……万别杀我!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着我挣钱养家糊口呢……
求……您……千……千……万别杀我!
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是负心汉,请你找真正伤害你的负心汉去!
他……他……他……就坐在后边,他……”
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指指坐在车里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