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男很佩服赵勤,但她也清楚,她和赵勤是不可能成为俩口子的,
并非是认识的早晚,只是性格使然,
赵勤做生意,总是把人放在第一位,做任何事,都有点润物细无声之感,
但她会把事放在第一位,性格雷厉风行,
冯若男曾经幻想过,两人捆在一起谈事,自己急得不行,而对方侧歪在沙发上,一副老神在在,又成竹在胸的样子,
吵又吵不得,因为她相信,只要赵勤出手,有些事真的变得很简单。
如果真那样,自己势必会生气,久而久之甚至会打击到自信心,
算了,那不是自己能挑战的。
对于赵勤能娶陈雪,刚开始她是不理解的,但与陈雪接触的次数多,她不禁感叹陈雪的智慧,又惊于赵勤的英明。
既然她跟着,老冯自然也跟着一起,然后便是李明辉一家,
老朱乐得见牙不见眼,家里今天可是又增添了几位贵客,
准备的菜不够吃?
不存在!大年下的,谁还正经吃菜。
这么些人,有骑摩托的,有开车的,老朱二儿子开的是一辆克鲁兹,车牌还没上,明显是刚提没多少天,
老朱对着他摆手,“回去和你娘说,家里多几个贵客,让她们准备的精细些。”
让儿子先走,他则坐上了老吴的车。
……
另一边,钱必军开着车,不时还要停下来问路,都快到城乡结合部了,终于到了陈坤的家,
应该是祖宅,前后带院子,中间的是一排矮房,跟老朱家一样,黑瓦红墙,
边上还有一个小房子,孤零零的,
这种房子在乡镇和农村比较多,刚开始赵勤并不知道具体用途问过一嘴,得知是烤烟所用。
陈坤站在门外边,今天他没有所谓的易容,穿着大棉袄,双手缩在袖笼里,
见到车子在自己面前停下,他并没有急着上前,反而侧着身,好像随时准备逃跑,直到赵勤下车,他这才快步迎上前,
他的目光没有过于关注赵勤,而是停留在刚下车的老道身上,
看着对方发须花白,一副高人装扮,本能的燃起了一丝希望。
“咋的,不欢迎?”见他没动静,赵勤开口打趣了一句。
“请请,快进家,外边冷。”陈坤赶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陪在赵勤身边,压低声道,“阿勤,我妈和女儿都不知道我是干啥的,求你别说漏嘴了。”
“那你说你是干啥的?”
“我说我在市里一个外资厂当保安。”
赵勤哈哈一笑,“没毛病,都是从老外身上刮油水。”
说着便进了家,房子矮,再加上有火炕,跟外边的温度完全不一样,
大家脱去外套落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忙着给他们上茶。
“这是我女儿艳艳。”又对女孩道,“快叫人。”
姑娘怯生生的爷爷叔叔称呼了一通, 赵勤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艳艳目光看向陈坤,见后者点头,她这才接过道谢。
“中午在家里对付一口,我买了半只羊,咱也别太讲究,到时一锅炖…”
赵勤开口打断了陈坤的话,“坤哥,中午我这有个饭局推不掉,我家里人已经提前过去了,阿姨呢,先看看她的情况。”
“在里屋。”
进了里面,光线有点暗,陈坤对着床上躺着的人喊道,“妈,我朋友来家里了。”
“那请外边坐,让艳艳给他们泡茶,客人,实在对不起,我这毛病起不来,怠慢了你们。”
“婶子,我请了一个好医生,让她给您看看。”
赵勤的话,让老妇人神情一愣,随即苦叹一声,“快20年了,坤子带着我跑了不少医院,就不劳客人费心了。”
“妈,我朋友好不容易请来的,咱再看这最后一回?”
“我倒无所谓,你别又得了希望最终啥用没有。”老妇人不是担心自己,是怕儿子一次次得了希望,一次次又失望,受不住打击。
“难治,我先看看。”
老道终于开了口,看向陈坤,“发什么愣,端个椅子来让我坐。”
陈坤哦了一声,快速跑到中厅,
老道坐在床边,手切向了老妇人的手腕上,就半分钟的样子,也没让换另一只手,
他让陈坤掀开背子,在老妇人的双腿上按了按,“有心了,经常给她推拿?”
“都是艳艳弄的,每天都帮她奶奶按摩半个小时以上。”
老道轻嗯,含笑看了一眼在门口张望的瘦弱身影,又对老妇人道,“不好治。”
“谢谢您了,啥情况我清楚,早断了念想,要不是舍不得孙囡儿,我早就喝农药见了她爷爷去。”
兴许认为老道是同龄人,所以陈坤母亲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妈,你瞎说啥呢。”陈坤在一边劝,
老道看着母慈子孝的一幕,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我说的是不好治,又没说不能治。”
母子都愣住了,还是老妇人反应快,“老先生,你别安慰我…”
陈坤倒是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的磕起头,“老神仙,您是活神仙,您治好我妈,我给你当牛做马。”
老道压根不管他,看向钱必军,“我的布兜带下来了吗?”
“我去拿。”
又一踢陈坤,“跪着能帮忙?起来,找点水我要净手,还有家里有酒精对吧,我闻到味了,取过来我要用。”
陈坤一骨碌爬起,“我这就去拿,艳艳打水,给爷爷洗手。”
片刻东西准备好,老道对着众人挥挥手,“都出去吧,小丫头留下,我先行次针试试,若是有反应,说明药毒未附骨,玄关未闭,七魄能归位,治起来相对简单。”
他说的话,别说陈坤,赵勤都听得迷糊。
陈坤是被赵勤拉出去的,老道等人全离开,对着艳艳道,“怕不怕?”
“给我奶奶治病,我不怕。”
老道含笑点头,“把你奶奶的两条腿捋直了,越直越好…”
陈坤直接被拉到了院子,有心挣扎,赵勤开口,“你是担心我找的人害了你母亲?”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赵勤拉着他蹲在一边,给他打了一支烟,“艳艳母亲呢?”
听到这个问题,陈坤好像忘了着急,突然变得很沉默。
“不说这个,你也放心,我师父说能治,就肯定没问题…”
“我以前在村子里,还是有些声望的,艳艳妈是外来户,人长得漂亮,当时我就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