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国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口鼻呼出的热气很快消散。
“离开部队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赵志国说。
“你在海外有了工厂，富可敌国，这不是好事儿。”
赵自明很早就想在这方面提醒赵志国了。
作为亲哥哥，他最不想赵志国出事儿。
一个富可敌国，手里还握着军权的人，自古以来，要么登上最高的宝座，要么比普通人死的还残。
如果是后者，还会牵连其身边的人，赵自明倒是不怕他自己被牵连，但孙思莹呢？或者是他们的孩子？
“哥，这方面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赵志国自信地说，“你只管好好打仗，我懂得如何保护我自己的。”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是急流勇退，什么时候，赵志国该干什么，他都知道。
何况赵志国的目标是在富士山头插上华夏的旗帜，到时候肯定会在那边驻军，让小鬼子永世不得翻身，说不定就是赵志国带着部队驻守呢。
“我自从参军入伍以来，从没有想过能够当上旅长，原先只有一个想法，保护你，但现在你不用我保护了，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小鬼子赶出华夏去。”赵自明说。
“等把小鬼子赶出华夏，你就会有下一个目标。”赵志国说，“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我保护你，也不是你保护我，是我们相互扶持着一起往前走的时候。”
赵自明潜意识里还想保护赵志国，可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于是情绪上就变得低落。
“对！是我们以后相互扶持！”赵自明也认同。
“今天下午政委也开导我了一些，我总想在三旅的问题上避嫌，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并没有把三旅与其他部队一视同仁！”
赵志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因为赵自明与他的关系，赵志国似乎在心理上刻意逃避三旅，这样对三旅的其他官兵就不公平了。
“我们三旅的全体官兵倒是没有觉得！”赵自明让赵志国不用担心这方面。
“那是你维护的好！”赵志国说。
“刚刚你不是说相互扶持吗？我维护的好，也是你维护的好，咱们兄弟两个，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赵自明对着赵志国认真地说：“我们几个都是当旅长的，自然要把部队维护好，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当旅长的，不只是能打仗就行了。
如果连部队都带不好，带一个散一个，赵志国肯定不会让他当旅长。
月光皎洁，虽有阴暗之地，但也照亮了许多地方。
兄弟两个人在月光下敞开了心扉，他们的兄弟感情也正如这皎洁的月光，本就是无暇的。
“哥，你再陪我走一会儿吧，好久没这么安静过了。”赵志国说。
月色之下，整个村子已经陷入沉睡，脚步声伴随着兄弟两个人，赵自明感觉回到了小时候，兄弟两个人晚归，开门回家的那一刻，迎来的是父母的笤帚。
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赵志国也正好巡查了一遍岗哨。
等赵自明回到住的地方，一群人早就鼾声震天，他们都睡在一个房间里，没地方就躺在凳子上和拼起来的桌子上。
他们倒是在床上给赵自明留了一个地方。
“赵大哥，这儿！”姚鹏举轻声叫着。
赵自明摸着黑来到床边：“你怎么睡在这儿了？你不是有单独的房间吗？”
田克志离开了，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鼾声。
“跟老高和老秦多聊了一会儿，他俩刚刚睡着。”姚鹏举说，“司令有啥吩咐吗？”
“没啥，就是聊了一些家常。”赵自明说，“你不打算回去睡了？”
“不会去了，跟你挤挤，我还想跟你聊会儿呢。”
房间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倒是也不冷。
“你真是精力旺盛呢。”赵自明躺下。
“是他们不行。”姚鹏举说，“我本想跟他们大战到你回来的，没想到他们没撑住。”
“他们路上奔波，没有停歇，早就人困马乏了，跟你不一样。”赵自明说，“你也早点睡吧。”
“真没意思，我还想跟你们聊一个晚上呢，眼看着马上要分别了，舍不得你们。”姚鹏举说。
“是不是要当参谋长了，心里没底？”赵自明问。
赵自明一句话就问到了姚鹏举的关键。
“赵大哥，您真是神，田克志肯定是要调走的，而我指挥的部队又不是常规部队，怕耽误你们。”姚鹏举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姚鹏举从未指挥过常规部队。
特战队虽然能够在战场上起到奇效，但这并不是常规的打法，第一军分区的十几万部队也不能都用特战队的打法。
“你得相信司令和政委，他们安排了这么多军官，从没有哪个军官掉过链子吧？”赵自明闭上眼睛。
赵志国和马修文任命了第一军分区这么多军官，确实有过军官思想上出过问题，但从没有在战场上对命令置若罔闻。
“我确实应该相信司令和政委，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姚鹏举说。
“田克志有说什么吗？”
“他只跟我说，好好干！”姚鹏举说，“赵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令和政委都信得过你，我们也信得过你，你就必须要相信自己。”赵自明昏昏欲睡。
姚鹏举仍旧在自言自语，他很想表现的自信一点，可他想了半个晚上仍旧没有那个自信。
好在他有一个榜样——田克志——值得去学习。
“赵大哥，以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然而，回应姚鹏举的只是轻微的鼾声。
姚鹏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房间里的吵闹声，让姚鹏举不想睁开眼睛。
“我说老姚，你不会平时在驻地就睡到日上三竿，等着司令来给你掀被窝吧？”高仓坐在床边，对姚鹏举冷嘲热讽。
“还不是让你跟吕正的鼾声给吵的，我昨天下半夜才睡着的。”姚鹏举说。
“你就别找那些理由了，炊事班已经熬好了粥，一会儿就送过来，我们马上还要去开会呢。”吕正将被子掀开。
“昨天晚上真不该睡在这儿，怎么跟你们这群无赖做了兄弟。”姚鹏举抱怨着。
“行行行，我们都是无赖，不过你跟我们这群无赖混，能好到哪儿去？”吕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