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许人说实话了。”盛九哼了一声：“江先生，这个道理我都懂，您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该不会不知道怎么权衡利弊吧？”
江先生本来就只是找借口解约，被盛九这么一杠，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满脸尴尬的看向盛明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江骑云开口了：“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解约。”
他开门见山，盛九也不跟他弯弯绕绕：“是你们的借口找得不诚恳。”
江先生：“……”
“那就来点实际的。”江骑云说：“比一场枪法，你们要是能赢了我，那就不解约。”
“行啊。”盛九应道，她扭头向盛明予请战：“盛爷，你怎么看？”
盛明予还是第一次被盛九叫爷，怔了怔，说：“那就比一场吧。”
他手底下枪法好的人不少，身后的保镖中就有好几个，江骑云开出这个条件，事情至少还有一线转机。
只能说姓江的开出的解约时间太刁钻，如果这个时候解约，程门走东南亚的线势必会被迫暂停，到时候供货中断，另一头的合作商衔接不上，那这条承载了程门百分之二十经济来源的生意线就此毁了都说不定。
在找到下家之前，他得先稳住江家。
江骑云收起那把黄金锻制的手枪，率先走到射击场前，拿了无尘布开始擦枪上子弹。
盛明予扭头正想从保镖中挑一个人出来跟江骑云比试，盛九说：“爷，我去吧。”
这话一出口，不仅盛明予皱眉，连江骑云都回过头来看她。
“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盛九说：“江少才十几岁，你找个二十多三十几的大男人跟他比，有欺负小孩的嫌疑，我来吧，我年龄跟他差不多，比起来最公平。”
江先生笑着说：“盛先生，你家孩子不仅伶牙俐齿，还特讲究，她想比就比吧，就当两个孩子闹着玩儿，结果不重要，别伤了和气才是。”
盛明予知道江先生的心思，无非是想用江骑云好好压一压盛九的气势，顺便显摆一下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
“行吧，小九，你小心点。”盛明予松了口。
一场较量涉及到双方家长的脸面，再加上关系到合作还能不能继续，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盛九走到射击场上，拿起枪慢条斯理的上弹夹，江骑云问：“你想怎么比？”
盛九想了想，说：“打那些不会动的死靶子有什么意思，换个玩法吧，你敢不敢？”
“你说。”
盛九装好枪，对着靶子比划了一下：“我们来阻止对方射中靶子，阻住了就算赢，阻不住算输，怎么样？”
“怎么个阻法？”
“你打出一枪，在射中靶心前，我射出的子弹能阻住你的子弹，那我就赢了，反之则输。”
江骑云一愣：“你在开玩笑吗？”
这怎么可能做到。
“试试看嘛。”盛九笑道：“难道你不敢？”
江骑云冷笑：“我不吃激将法这一套，你的提议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这不可能做到。”
想要用子弹追击另一颗子弹，除非用精密的电脑仪器来计算子弹射出去的轨道，还得把握好精准的时间，这都是人工和肉眼无法做到的。
他一口一个不可能，盛九被说得有点不耐烦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就一句话，比不比？不比算你输。”
江骑云：“……比，你先。”
“来吧。”
江骑云举起手枪，瞄准远处的靶子，盛九也做出射击的动作，不过瞄准的是江骑云靶心的方向。
“我要开始了。”江骑云提醒道。
“好。”
场上的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看。
随着两声几乎同时发出的枪声，不远处的靶心安然无恙，江骑云一愣。
场外喝茶的江先生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这、这是射偏了吗？”
江骑云的枪法他很清楚，不说百发百中，失手的几率很小，就算射不中靶心，打偏一点，靶子上也会留下痕迹，可那两颗子弹随着枪声，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射击场有高清高速的录像设备，供客人复盘训练记录，盛九招手叫来射击场的工作人员，嘱咐他们调出刚才那两枪的拍摄记录。
十多分钟后，工作人员带着拍摄记录过来了，高清摄像机清晰记录下两颗子弹的运行轨迹，江骑云的子弹发射出去那一瞬间，盛九那颗子弹迅速追上它，从侧面将它击了个粉碎。
“……”
看完录像，现场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江骑云眼神复杂的看向盛九。
盛九目光则落在盛明予脸上，表情带了点求夸的意思：“爷，我厉害吧。”
盛明予心里也很惊讶，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江先生对枪械一知半解，看了这个结果还有点不甘心，说：“确实挺厉害的，不过我们骑云也……”
“爸。”江骑云打断他的话：“我输了。”
江先生：“……”
盛九大大方方赢了这场比试，江先生不得不跟盛明予谈起继续合作的事。
谈好续约，时间也不早了，江家父子准备回家，盛明予一行人送他们到门口，江骑云突然走到盛九跟前，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盛九一愣：“做什么？”
“有机会一起练射击。”
盛九下意识看向盛明予，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留一个吧。”盛明予说：“都是同龄人，交个朋友。”
互加了微信，江骑云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盛九一眼：“你挺厉害的。”
盛九给了他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
目送江家父子离开，盛明予挑眉说：“今天表现不错。”
盛九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那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盛九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熊初墨身上，她故意抬高声音说：“出门前熊叔说了我几句。”
“嗯？”
“他说我叫你名字是大不敬。”盛九哼道：“我能不能要一个叫你名字的特权？”
盛明予对于别人叫他什么倒是不在乎，只是不理解盛九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叫他名字，不肯叫爸爸他理解，但不肯叫叔也不肯叫哥，他就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