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千里寄相思,月光也洒在了陈三爷的床头。
炸了维持会大楼,陈三爷心里舒服多了,没人知道是他和郑小俊策划的,但军统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件事会重见天日。
老百姓再也不会骂他是汉奸。
自从他被困在天津卫,成了伪商会会长,进而街头风言风语,说他和花子有一腿,他的名声就急剧下降。
这玩意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啊,如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三爷从小就爱惜名节,骨头硬,他可不想戴上汉奸的帽子。
什么都能翻案,汉奸翻不了案。
汪精卫的前半生也算是光明磊落,甚至对革命有功,曾经刺杀摄政王载沣,就是为了推翻清政府,也曾写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豪放诗句,可这厮于1940年3月30日成立汪伪政府,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汉奸,遗臭万年。
陈三爷和郑小俊密谋了半个月,才制造了这次爆炸活动,直接执行者是北平的一个学生,代号——葫芦。
那甜甜的味道,是丙烯。
陈三爷哪来的丙烯?
还记得他早年执掌远东贸易公司时,进口了两囤石油吧,丙烯就是用来提纯石油的,一战后大为应用。
这玩意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储存在码头2号仓库里。
后来石油被海志波在海上发迫击炮给炸了,但丙烯留下来了。
陈三爷为了保存这些丙烯,就让魏师傅把油罐涂了漆,上面注明:豆油。
四年过去了,没人去捣腾这些“豆油”,因为都认为过期了,油罐都生锈了。
陈三爷为什么保留这些丙烯,因为他知道这是易燃易爆物。
他虽然不是化学家,但他在欧洲巡演时,看到过欧洲的画家用丙烯燃料作画,他当时谦虚好学,发明了“会燃烧的油画”这个魔术,并且风靡一时。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玩意有妙用。
没想到1940年端午,用上了。
代号“葫芦”的青年刺客,两年前潜入消防队,一直以津门灭火员的身份存在,他依照陈三爷的安排,联系了魏师傅,用消防水车,引流了所有丙烯,而后开着车来到伪政府南侧的街道。
白天时正好是南风,他打开了消防栓,任丙烯随风扩散。
所以伪政府大楼的工作人员才会闻到甜甜的味道。
当所有丙烯释放完毕,“葫芦”用香烟点燃雷管,扔入维持会的院子,轰地一声,引燃所有丙烯,瞬间发生了爆燃。
其实是爆炸了两次,雷管爆炸一次,丙烯爆炸一次,但这两次爆炸间隔得太近了,瞬间的事,外界听起来,就是一次大爆炸。
所有东西都被炸烂了,日本军方查来查去,只知道是丙烯爆炸,但丙烯从何而来,无从知晓。
消防车也炸飞了,只能推测是这辆消防车运来的,但驾驶人员叫“王小虎”,经查,所有身份信息都是假的,按照填报的地址找过去,根本没有这个人。
香月清司气疯了,开始酝酿一次津门大扫荡。
也就是历史上记载的“八月扫荡”。
扫呗,陈三爷作为情报中枢,早已把线上线下人员全部疏散了。
心里这个痛快啊。
完成了眼前的事,不禁又想起了远方的人。
心茹如何了?
蓝月如何了?
心茹还好,走到哪里都有人保,命好。
蓝月就不行了,一个人在欧洲,现在欧洲战火纷飞,她一个女子能平安吗?
也没有苏菲的消息,苏菲还活着吗?
三爷又焦虑了。
生来就是焦虑的命,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其实他不知道,蓝月暂时是安全的。
因为蓝月在意大利。
目前正是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撒欢的日子。
二战前期,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相当惬意,那家伙,指谁打谁。
古德里安发明的“闪电战”所向披靡,高速、奇袭、集中,飞机、坦克、装甲车,天上地下一齐推过去了,爱咋咋地。
27天征服波兰。
1天征服丹麦。
23天征服挪威。
5天征服荷兰。
18天征服比利时。
39天征服法国。
还有谁?!
不老实就揍你!
打死你个龟孙儿!
墨索里尼一看:哦嚯?俺兄弟这么厉害吗,我也得表现表现啊!
什么?波兰战争开始了?兄弟,别急,我也上!我准备准备……
什么?战争打完了?
嚓!
希特勒进攻波兰时,墨索里尼就想掺和,整军备战,结果还没缓过神来,人家打完了。
那我帮你打丹麦?
什么?又打完了?
那挪威、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什么?统统打完了?
嚓!
墨索里尼很生气,感觉很没面子,没有用武之地。
德法战争爆发了,行嘞,兄弟,这次我帮你,法国难啃,让神勇的意大利军队协助德国军队一同踏平法国吧!
于是墨索里尼集结重兵,向阿尔卑斯山地区的法国军队展开进攻,哇呀,来吧!
结果被法国军队打得满地找牙,631人被打死,5206人受伤,626人失踪,灰头土脸停战了。
嚓!
墨索里尼闷闷不乐,这次没发挥好,看下一次的。
什么?俺兄弟希特勒已经把英法联军赶下海了?法国投降了?
嚓!也不等等我。
看来欧洲战场不适合我,我去非洲遛遛吧,广袤的非洲大地可以施展我的才华。
于是60万意大利军队攻打索马里、埃及,结果被驻扎北非的英军打得一溃千里,完全找不到北,30万人被俘,其中包括100名将军。
我嚓!又丢人了!
墨索里尼义愤填膺,命令炮兵:开炮啊!见人就打,不许后退!意大利炮很厉害的!
结果意大利炮兵,一炮轰死了自己的元帅。
打错了,打到自己人了,把意大利驻利比亚总督巴尔博元帅的飞机给轰下来了,导致元帅当场死亡。
我嚓,丢人丢大了,墨索里尼摸了摸秃脑袋,长吁一口气:不行,我得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