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赶忙笑着赔礼:“老李,老李!咱真不闹了,这次真不闹了!”
李探长扑拉扑拉胸口,愤愤说道:“我他妈遇上你,这辈子真是倒霉了!”
“吃香的喝辣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当年我可待你不薄,西湖龙井第一茬,是不是先给你送过去,竹叶青第一酿是不是你先尝,凤鸣楼过来的新姐姐是不是得先给你捶捶背、按按腰?当年法租界的卡尔大使是不是要换掉你这个巡捕房探长,还不是我号召商会的兄弟们大罢工,才把你送上位?”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陈三,你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
“知道,虎落平川被犬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你骂谁呢?”
“你就这么输不起吗?”
“我哪里输不起了?”
陈三爷呵呵一笑:“是不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为你分担忧愁,我还有错了?你没反对吧?监狱那边我也拿下了,昨天你也看到了,我把基哥干趴下了,花子听我的,这只是表面,我要是个废物,她能听我的?真以为我是小白脸啊?”
“你难道不是吗?你要不是长了个好人样子,花子会这么袒护你?”
“爹娘给的,我有什么办法?好人样子多了,面首鸭子有的是,花子青睐谁了?你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不想跟你叨叨这些无聊的废话了!”
“那就说正事!给我准备一个独立房间,要宽敞明亮,还要准备一副牌匾,上写四个鎏金大字:明镜高悬!”
李探长都气笑了:“我再给你弄个狗头铡呗?要不要再请个师爷、聘个判官?惊堂木是要榆木的,还是枣木的?”
“哎?你说这事我想起来了!得给我准备20根杀威棒!我自己找20个狱友,充当衙役,等我提审犯人时,你大喊一声‘肃静——’,他们一同大喊:威——武——”
“咳咳咳!”李探长气得咳嗽了,“你做梦!”
“你要是不配合我,我就跟花子告状!说你阻拦我找间谍,你心思不正、图谋不轨!”
李探长气得咬咬牙:“陈三啊,陈三,女人这一块,你算是玩明白了!你是真行啊!”
“过奖!花子宠幸我,我得利用起来,有宠不用,过期不候,既然你给我扣了小白脸的帽子,我要不撒撒娇,对不起你那张嘴!”
李探长咬牙切齿:“好!我就都给你配齐!不过写鎏金大字来不及了,木匠、手工、上色、调色,需要3天时间,你能等吗?”
“意思意思就行了,监狱里找个会写字的,弄张大纸,毛笔蘸墨,写上四个字即可。”
“狗头铡也来不及了,津门缺焊工和打铁的。”
“普通铡刀就行!”
“你还真要铡刀啊?”
“这都是你说的,你要不说,我还想不到呢!所以说,李哥,咱俩配合做事,天衣无缝!”
“好好好!”李探长发狠地点点头,“我一切照搬!还有什么吩咐?”
“顶戴花翎、乌纱帽,都得给我配齐!按照朝廷一品大员规格办!”
“这个我真配不齐!戏班子都解散了,梨园行的行头也不好找。”
“那就穿你这身衣服吧,咱俩身材差不多,你给我找套新洗的。”
“可以!还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旁听人员!”
李探长眉头紧皱:“什么旁听人员啊?”
“就是社会公众人士啊,跟本案无关的人员,请几个来,让她们旁听,彰显公平公正。”
“胡闹!这绝对不可能!花子小姐也不会答应!”
陈三爷微微一笑:“俺家花子已经答应啦!嘻嘻!”
“嘻嘻尼玛逼啊!”李探长气得爆粗口。
“老李你要再骂我母亲,我弄死你!”陈三爷突然目露凶光。
李探长身子一颤:“好好好!我给你上街找!我把吹糖人的、卖炸糕的、切驴蹄子的、拉洋片的,都给你叫过来!”
“不用!人员我已经和俺家花子商量好了,两个女子即可。”
“既然你已经和你家花子商量好了,何必再和我商量呢?”
“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知会你一声,届时,你准时接她们,庭审过后,你再送回去。”
李探长一愣:“哪两个女子?”
“绿茶和捞女。”
“还他妈红茶和浪女呢!”
“一个卖茶叶的,一个捞莜面的,眼下都在我长乐坊任职,属于新晋女荷官。”
李探长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陈三啊,你是真会做人啊!眼线插进来,随时跟你家花子汇报是吧?”
“然也!”陈三爷嘿嘿一笑,“哎对了,老李,我跟你说,绿茶和捞女长得不赖,绿茶清秀,捞女丰腴,绿茶白皙,捞女红润,绿茶……”
“唉呀行了行了,跟我有个球关系?”
“你可以乘机揩油啊,总比你家里那位……”
“你再说?!”李探长一指陈三爷鼻子。
“我不说了!”陈三爷一挺胸,“明日三堂会审,咱公堂上见!”一抱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