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作为北清大学这几年来的第一批研究生。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师兄师姐能对他形成压迫或在合作中制造阻碍,日常接触的除了悉心指导他的导师,便是其他经验丰富的研究员。
这些研究员们待他极为友善,态度里满是引领与教导,时常主动分享自己的研究心得,在他遇到困惑时耐心点拨。
有次他对着一份复杂的数据报表犯了难,一位年长的研究员瞧见了,便主动走过来,拿起笔在纸上圈圈画画,一点点帮他梳理逻辑,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对待自家晚辈。
他们从不会刻意欺压他,更不会指使他做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至于抢夺研究成果之类的龌龊事,更是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
这般宽松和谐的环境,让顾从卿的学习生活过得格外轻松自在。
他每天穿梭在实验室与图书馆之间,累了便在窗边眺望片刻,或是与研究员们闲聊几句,脸上总是带着从容的笑意。
其实,顾从卿已和学校、导师沟通过自己未来的志向——他一心想从事外交相关的工作。
每当谈及这个目标,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坚定,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国际舞台上的模样。
只是眼下,学校尚未开设外交方面的研究生专业,加之他年龄尚小,直接踏入工作岗位并不合适,所以目前的学习更像是一个过渡阶段。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跟进的课题都不算特别复杂,难度也相对较低,导师和研究员们刻意没有给他施加太大压力。
这些课题更像是为了让他打好基础,熟悉研究的基本流程,他在完成过程中游刃有余,还能抽出时间阅读大量外交相关的书籍,为日后的目标积蓄力量。
赵一鸣先前一门心思扑在数学领域,满心打算在这条路上继续深耕下去。
他曾对着一沓沓复杂的数学手稿彻夜不眠,指尖在演算纸上飞速划过,眼中闪烁着对解开难题的执着光芒,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些数字与公式。
可或许是前阵子跟顾从卿一起忙活那个化肥项目时,频繁出入工厂,亲眼见证了化学在实际生产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他心里那根对化学的弦,不知怎的就被悄悄拨动了。
在工厂里,看着各种化学原料经过反应生成能让庄稼增产的化肥,听着工人们谈论着这些成果带来的改变,他眼中渐渐浮现出对化学领域的好奇与向往,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装着试剂的瓶子。
这份兴趣像藤蔓一样慢慢滋长,最终让他做出了新的选择——他也拜入了顾从卿导师的门下。
不过与顾从卿不同,找一鸣是导师的亲传弟子。
毕竟他是铁了心要在化学领域扎下根去,深入探索其中的奥秘,这份决心也让导师对他格外看重,打算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刘春晓如今是军区医院妇科的一名年轻医生,正跟着科室主任潜心学习。
她的学医之路起步于中专,那时条件有限,资源匮乏,所有学生学的都是统一的基础医学内容——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从人体构造到疾病原理,一笔一划记在笔记本上,反复背诵直到烂熟于心。
那些日子,她总在熄灯后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啃书本,指尖在解剖图上一遍遍描摹,心里憋着一股劲:不管起点如何,总要把底子打扎实。
到了医院实习,才到了选择方向的关口。
刘春晓看着妇科诊室里来来往往的患者,看着主任耐心解答疑问、细致处理病情的样子,心里渐渐有了方向。
她主动申请留在妇科,跟着主任从最基础的临床工作学起:记录病历、整理医嘱、观察患者反应……样样都认真对待。
接下来一到两年的临床学习阶段,对她来说像块“磨石”。
每天跟着主任查房,她会提前把患者的情况吃透,主任提问时总能答得八九不离十。
遇到复杂病例,她就把主任的分析要点记在专门的本子上,晚上回去反复琢磨。
给患者做基础检查时,她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哪怕只是递器械、量血压,也透着一股严谨劲儿。
主任常说:“妇科医生面对的不仅是疾病,还有患者的信任。”
刘春晓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每次跟诊都格外留心主任与患者沟通的方式——如何用温和的语气解释病情,如何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
她知道,这段临床学习是从理论走向实践的必经之路,只有把每一个细节练熟,才能在未来独当一面时,不辜负患者的托付。
上半年在市医院实习的那段日子,刘春晓过得异常充实。
按照医院的安排,她在每个科室都进行了轮转,内科的繁杂病例、儿科的哭闹患儿、急诊科的紧张节奏……她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各科室的知识与经验,虽然忙碌,却也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更立体的认知。
轮转结束后,到了选择固定科室的关键节点,刘春晓却犯了难。
每个科室都有其独特的价值与挑战,她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好几天。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顾母聊聊——顾母是医院里经验丰富的外科主任医师,不仅医术精湛,看人也一向通透,刘春晓打心底里敬重她。
办公室里,顾母泡了杯热茶递给刘春晓,温和地问道:“轮转了这么久,心里有想法了吗?”
刘春晓捧着温热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顾婶,我还没太想好。”
顾母笑了笑,话锋一转:“那你先说说,当初选择从医,心里最根本的想法是什么?”
“为了救人。”刘春晓几乎没有犹豫,眼神坚定地回答。
“想救什么样的人呢?”顾母又问,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是所有需要帮助的人,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偏向?”
这个问题让刘春晓愣住了,她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所有人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恳切,“婶子,您经验多,能给我指点指点吗?”
顾母放下手中的文件,沉吟片刻后开口:“我是做外科的,主攻各类手术。
之前你在我们科室轮转时,我也观察过你。
说实话,你不太适合做外科。”
刘春晓默默点头,她心里其实早有定论。
每次看到手术台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听到器械碰撞的声音,她总会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样的状态确实不适合高压且需要绝对冷静的外科领域。
顾母看着她坦然接受的样子,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还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和想法,那我给你推荐一个科室——妇科怎么样?”
她顿了顿,解释道,“妇科是咱们医院目前医生相对较少的科室,患者需求量却一直不小。
而且,妇科面对的是女性群体,从青春期到老年,涉及的健康问题既精细又重要,同样能实现你‘救人’的初衷。”
刘春晓低头思索着顾母的话,脑海里浮现出在妇科轮转时的场景:那些被妇科疾病困扰的女性,她们的焦虑与期盼,还有医生们耐心诊治时的样子……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