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门口,沈承聿见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他认出来了这是水清崖家的马车。从门童口中得知,沈老夫人和宋明珂正在正堂接待水清崖夫妇。
沈承聿换了套衣裳,便来到了正堂。
沈老夫人坐在主位,宋明珂在一侧。水清崖正笑着与二人交谈,时不时惹得沈老夫人郎笑出声,显然,她是很喜爱这个孙女婿的。
沈清嘉如今已是妇人装扮,衣衫富贵,面若桃李,一瞧便知她在水家过得很好。
只不过她的笑意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沈承聿上前行礼道:“见过祖母。”
沈老夫人见他来了,笑道:“你回来了,快坐,坐。我还刚与清崖念叨起你来着。”
沈承聿道了一声好,坐在了宋明珂身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指尖。
宋明珂对她一笑。
水清崖起身行礼道:“见过沈帅。”
沈承聿抬手道:“不必客气,坐。”
水清崖点点头。
“你这刚下朝吧,”沈老夫人问沈承聿,“今日朝中可有什么事儿?”
沈承聿淡淡道:“没什么,与我们没什么干系。”
“哦。”
沈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就算如此,你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也要常在陛下左右,要为陛下尽心尽力,知道了?”
沈承聿点头道:“知道了。”
宋明珂靠近他,轻轻地拽拽他的袖子,小声道:“是谁被弹劾?”
沈承聿低声道:“魏重。”
宋明珂嘴角噙了一丝冷笑。
果然像是迟允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时,沈老夫人敲敲拐杖,对沈清嘉道:“对了,前几日郭家的媳妇儿来的时候还跟我提起你了,说是许久都不见你了。”
沈清嘉张了张嘴巴,刚想说什么,却是被水清崖抢了话头去,他道:“祖母,此事说来是我不对。嘉儿最近身子不大好,所以那些宴席我便没让她去。”
“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的错。”
沈清嘉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沈老夫人却摇摇头道:“这丫头的脾性我还不了解?多半是她不想去罢了。哎,你这孩子……”
沈清嘉撇了撇嘴,道:“祖母,您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参加那些呀。”
她语气有几分嗔,倒是多了几分鲜活气。
沈老夫人瞪眼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现在嫁了人,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随心所欲?”
虽然有安北侯府的出身放在这,但沈清嘉作为沈家的嫡女,水家的女主人,还是要去维系勋贵家之间的情谊。
但沈清嘉自从出嫁后,和其他勋贵同门也甚少走动了。
沈老夫人作为祖母,自然是要提点一番。
沈清嘉只能乖乖道:“知道了,祖母。”
“嗯,这才对。清崖你也是,这孩子从小被老身和她兄长惯坏了,任性了些,你也须担待些。”
“祖母您说得是哪里的话,”水清崖赶紧道,“嘉儿待我极好。”
沈老夫人见孙女婿还算上道,笑道:“好,你们小两口啊好好儿地过日子便是了——好了,徐宽,快去把宴席安排一下,对了。”
“伏卿啊,把林冬家的也请过来吧,正好,人多热闹。”
沈承聿道了声好。
徐宽领了命,赶紧下去安排了。沈承聿和宋明珂则是搀扶着老夫人去了宴厅。
正堂里剩下了水清崖和沈清嘉二人。
水清崖起身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沈清嘉扭着袖子,抬头看他,眼睛亮汪汪的。水清崖心中软成了一片,微微俯身伸出手来,道:“又不开心了吗?”
沈清嘉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道:“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待我这样好?你明知我不喜欢你。”
水清崖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待你好自然是应该的。”
沈清嘉看着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沉默不语。这是武将的手,干燥温热,但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紧紧地攥住她。
沈清嘉把手放上去,低声道:“……明日我想设宴。”
“好。”
水清崖牵起了她,向外走去。
简单的家宴过后,众人散去,水清崖带着沈清嘉离开了侯府,而林冬一家三口则留了下来。
沈承聿与林冬在书房议事,青梅则是带着女儿在宋明珂的院子里玩。
青梅的女儿名为林若若,不到两岁,模样十分可人招喜,性子却很是沉静,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
她就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拿着一只小小的纸鸢默默地玩,也不需要旁边的嬷嬷陪同。
宋明珂坐在秋千上,撑着下巴观察了这孩子半天,发现这孩子连屁股都没挪窝。
也不知这孩子究竟像谁……
“长公主。”
青梅走了过来,把醒酒汤递给了她。宋明珂接过醒酒汤,道:“再过一个月,若若就两岁了吧?”
青梅讶异道:“天,我都不记得,您居然记着呢。”
宋明珂拿着羹匙搅了搅汤水,心道问这人等于白问。
她感叹道:“若是能有一碗冰冰凉凉的杏仁酪就好了。”
“最好再配上一盘栗子糕。”
青梅的屁股在绣墩子上停留不到十几息,就听到这祖宗在点菜。她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做。”
宋明珂笑着望向青梅,还不忘道:“少放些糖,本宫最近口味清淡。”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