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弗尔曼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大事不好”几个字。
韦恩.布鲁克斯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暴怒的理查德.弗尔曼不由分说，冲过去对着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家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怜的乐曼兄弟银行执行副总裁，被打得抱着脑袋，狼狈不堪。
他不敢还手。
甚至连躲闪都不敢。
理查德.弗尔曼这个老家伙疯起来，必须让他把火气发出来才行。
韦恩.布鲁克斯抱着脑袋，努力护住自己英俊的脸。
至于其他地方，就交给理查德.弗尔曼，他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一直持续了五分钟。
理查德.弗尔曼常年养尊处优，再加上年过半百，身体素质堪忧。
在发泄了一通之后，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曹志文抢上一步，扶着他在屋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下：
“总裁，您消消气，乐曼兄弟银行还等着您指引道路呢，这个时候，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理查德.弗尔曼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打人也是一种很累的活儿。
特别是用尽全力的时候，反作用力也是很大的。
刚刚盛怒之下不觉得，现在理查德.弗尔曼只觉得手背关节和脚趾头，都在隐隐作痛。
谢特。
早知道，揍这混蛋的时候，力气稍微小一些好了。
理查德.弗尔曼狠狠瞪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韦恩.布鲁克斯：
“又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
韦恩虽然努力护住头脸，可惜百密总有一疏。
理查德.弗尔曼的拳脚，总会有几下落在他的防护不到的地方。
这位乐曼兄弟银行的执行副总裁，腮帮子就被顶头上司重重踢了一脚。
这个时候，韦恩一边揉着肿起来的脸蛋儿，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总裁，总部大门外，来了几百人，都是取款的客户……”
“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又惊又怒的理查德.弗尔曼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妈惹法可，你为什么不早说？”
韦恩.布鲁克斯满脸委屈，摸着青肿的腮帮子，眼神幽怨。
我倒是想说来着，谁能想到，刚一进门，就被您一顿拳打脚踢，这不才想起来么！
理查德.弗尔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错。
这事儿，还真怪不到韦恩头上。
“咳咳……”理查德.弗尔曼假装咳嗽了两声，将话题扯开：
“埃文斯那个混蛋呢，是不是他泄露的消息？”
韦恩.布鲁克斯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
“总裁，埃文斯先生转账结束之后，已经离开了总部，更何况，他发过誓，拿到钱之后，绝不会对别人提起这件事！”
理查德.弗尔曼愣住了：
“不是埃文斯这个混蛋泄的密，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客户集体要提款？”
他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暗中还有人在针对乐曼兄弟银行不成？
一旁默不作声的曹志文，清了清嗓子：
“韦恩副总裁，那个埃文斯，真的说过他拿到钱之后，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韦恩.布鲁克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这个当然了，我绝不可能记错。”
曹志文神情凝重，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没记错，埃文斯说的是，他拿到钱之后，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韦恩.布鲁克斯重重点头：
“当然不会错，他只说了这一句，我怎么会……怎么会……”
能坐到乐曼兄弟银行执行副总裁的位子上，韦恩.布鲁克斯当然不会是个傻子。
在曹志文刻意的提醒之下，他终于发现了猫腻。
“……他……埃文斯说的是：在他拿到钱之后……那么……会不会是他提前已经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了？”
说出心里的猜想，韦恩.布鲁克斯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惊恐。
他猛然发现，自己和总裁，都被那个嚣张跋扈的埃文斯给耍了。
他很可能提前让人准备好。
等到钱一到手，立马放出消息，鼓动乐曼兄弟银行的客户，全都跑过来提款。
这是专门针对乐曼兄弟银行，有组织有预谋的连环必杀计。
可惜，后知后觉的韦恩.布鲁克斯，到了现在，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一旦想通，韦恩.布鲁克斯心中完全被恐惧占领。
“总……总裁，我…！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理查德.弗尔曼双眼血红，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疯狂之意，重新燃烧了起来。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么多人一起来挤兑，这是把乐曼兄弟银行往死里逼呀。”
连续巨大的打击之下，本就心智脆弱的理查德.弗尔曼眸子涣散，似乎有崩溃的前兆。
就连一向镇定的曹志文，脸上也不禁变了颜色。
张信这小子，对敌人是真的够狠。
这明显是想把乐曼兄弟银行，一棍子打死的节奏。
别看这家号称北美第四大银行的公司财大气粗，可是在张信巧妙的设计和引导下，早就栽进了陷阱中而不自知。
从最开始，自己献计，进军次级贷款市场开始，乐曼兄弟银行已经在被张信牵着鼻子走。
不能否认。
次级贷款市场的巨大利润，绝对会吸引贪婪的理查德.弗尔曼，不顾一切的投进去。
等到合适的时机，次级贷款市场发生意外，那么就会连累总资产几千亿美元的乐曼兄弟银行，陷入巨大的危机中。
比如，眼前这种情况。
只是曹志文有一点想不通：张信这家伙，是怎么精准预测到，北美的次级贷款市场，会出现巨大问题的！
要知道，次级贷款市场若是不出问题，理查德.弗尔曼绝不会冒险，想要到期货市场捞一笔，补上这个窟窿。
以这个庸碌无为家伙的特性，很容易满足于现状。
能在次级贷款市场上吃肉喝汤，他绝不会把心思转移到别处。
只有让他感受到危机，才能让理查德.弗尔曼，按照张信规划好的路线行进。
作为东方古国仅次于张信的大忽悠，曹志文想破了头，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